刚刚的尖叫声太过于骇人,就好像是那种濒死边缘的嘶叫声,所以宿管大爷还提了棍子。
陆榛下床用毛巾擦了一下身上的汗,将事情解释了一下。
还是刚刚那套说辞,他在睡梦中被猫吓醒了。
二楼有野猫吗?
宿管大爷有些不信,他站在阳台上向下看了一下。
那些野猫有这么厉害,连二楼都能上?
不过现在天气太热,宿舍一般都不关窗,真有一个能爬高的野猫跑进来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
宿管大爷皱眉看了陆榛一眼,“以后别这样一惊一乍的,还是个男人呢,要有点男人样。”
陆榛点头,对宿管大爷和大家说了几句歉意的话。
人群很快散去,宿舍里亮起的灯又灭了。
所有人都回归原位,继续沉睡。
只有陆榛,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入眠。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恐惧、愤怒,还有劫后余生的欣喜跟激动。
陆榛觉得,他回来了,在经历过前世的悲惨之后,他回来了。
回到了他写的那本小说里。
在知道他另一个人生的全部后,陆榛已经不再认为那只是幻境,而是亲身经历过的事实。
这件事情非常的魔幻,但陆榛觉得,他现在已经知晓了所有真相。
他将身边的事和人串联起来,发现有人跟他一样,也不对劲。
最开始发生变数的人是顾柳莺。
他与顾谨谣退婚,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人,简直可笑。
而且顾柳莺跟他说过一些未来的事情与发展方向,她还坚信可以带领自己成为首富,出人头地。
她为什么会知道以后的事,她肯定是有问题的。
陆榛几乎可以肯定,她是一个穿越过来的夺舍者,而且还是看过他写的那本小说的人。
只有这样,一切的一切才能说得通。
她来了,破坏了他与顾谨谣原本的婚姻,自己取而代之。
而且她还夺了顾谨谣的路子,在镇上做着凉粉生意。
其实当年顾谨谣有没有在镇上卖凉粉陆榛并不是很清楚,是他写作时为了丰富细节加上去的。
但是顾柳莺那样做了,这也是证据。
至于顾谨谣在退婚后的性情大变,走了他在书中给顾柳莺安排的路,自己也被顾柳莺所迷惑跟她定了亲,这件事情陆榛没怎么想明白。
但是他觉得也不需要去明白,就好像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上一世的事情,为什么会重活一样,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玄幻,你不需要弄清楚,你只要接受安排,努力改写原本的命运就好了。
是的,陆榛觉得自己重生了,进了他写的那本小说里。
但是,书中世界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开始向现实靠拢。
这个世界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
它可以是假的,也可以是真的。
因为在小说里他并没有提及真名,可在这里,所有人的名字都是真名,都是上一世大家的本名。
这个世界,刚开始还在按他写的轨迹在发展,到顾柳莺穿来,就不一样了,又在顾谨谣醒悟之后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
没错,他觉得顾谨谣也醒过来了,她也知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还要比自己更早。
这样也就能解释她为何摆脱了原本属于顾柳莺的命运,还跟纪邵北好好过起了日子。
是的,肯定是这样。
如此一想陆榛不光没了睡意,精神还特别地亢奋。
能得一次重生的机会,陆榛并不想安于现状,或是默默无闻独立发展。
他要报仇,向那对父子报仇。
他现在总算知道以前为何会对纪邵北抱了杀意了,那是因为身体本能产生的恨在支配着他。
客死他乡,是纪邵北为他安排的结局。
那个男人根本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样正直善良,他就不是个好人。
他早就料到自己在外活不了多久,所以才有了那一出,目的就是不想负任何责任,连心理负担都没有。
多么狠,多么的毒。
他运筹着一切,无声无息就除掉了自己。
所以,上天既然给了他这次重生的机会,陆榛就一定要报仇。
那父子俩,一个都不能放过。
……
清晨,公安小区。
纪邵北轻手轻脚起床的时候,顾谨谣睁眼,也跟着起来了。
“还早,怎么不多睡会?”
男人轻声问她。
顾谨谣:“今天我得去一趟我妈那边。她不是要弄个早餐摊子,我过去看看,给她送点我们的油。”
顾谨谣已经开始改口叫白纤妈了,虽然她叫得少,但这也是一个接受的开始。
昨天早上白纤专程来过小区一趟,跟顾谨谣说了下她打算做生意的事。
她的工作卖给别人了,摊子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是这是她第一次做生意,没经验,过来看看顾谨谣有没有好的建议。
白纤的摊子也很简单,目前就是卖油饼跟油条,别的暂时没有打算,她一个人忙不开。
现在这个年代只要你想做生意,人又不懒,一般都亏不了,而且还比上班强。
顾谨谣并不反对她将工作卖掉,想要走出来,当然得放弃一些东西。
至于建议,顾谨谣觉得自己要过去看了才知道。
一家人吃完早饭,纪邵北先回学校了。
顾谨谣将三个孩子送走,就去了店里。
元馡已经在等她了,两人一起过去。
白纤昨天跟大女儿说了做生意的事,转头又来店里跟小女儿提了提。
元馡挺诧异的,她妈的胆子也太大了,不声不响就将工作卖掉了。
要是以往她肯定会害怕,害怕不稳定,害怕亏钱。
但是现在,她也工作了,还有姐姐在,她什么都不怕,就是觉得白纤能放弃稳定的工作,有些吃惊。
姐妹俩一人提了一桶油,要给白纤送过去。
想要帮白纤,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送乡客居的油给她用。
这样一来至少东西够香够好吃,别的也就是选址跟经营了。
白纤知道今天两个女儿要回来,早早吃了饭,又将屋子打扫了一遍,连那条渗水的巷子她都专门找砖块重新铺过,免得到时脏了女儿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