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叫老公的,只有那个纪邵北。
在这次的采访中,他知道,这家人的日子一如既往地幸福、富有。
陆榛心里一阵失落,他逃跑似的离开了那座大厦。
之后的一个星期他就像丢了魂一样,却又必须强打着精神写有关她的采访稿。
那段时间,陆榛失眠了。
每天疲惫地回到出租屋,他就会想起十九岁那年,与顾谨谣相处的那段短暂的时光。
他总是忍不住去幻想,如果自己没有跟她退婚,属于纪邵北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他的。
肯定会是他的。
她那么能干,不光支持丈夫读大学,还跟着他远走庆城,为他的学业跟事业奠定基础。
读大学、创业。
其实纪邵北跟自己走的是同一条路,他甚至比自己晚了一年,但是他成功了。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顾谨谣的支持。
所以一切的关键都在顾谨谣身上。
而自己当初明明占了先机,却……
陆榛真的好悔,想吐血那种。
但是现在,半生已过,除了悔恨,别无他法。
陆榛开始不停地幻想,幻想自己当初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幻想自己没有考上大学,这样也就不会受到亲人的蛊惑而去退婚了。
他的这种幻想慢慢形成了一种执念,于是他悄悄在一个小说网站上注册了一个账号,开了一篇年代种田文。
陆榛做记者几十年了,他有很好的文笔跟述事能力,但他也害怕被人发现。
所以他注册的是一个极小的网站,也没有签约,他就是为了自嗨,想将自己幻想中的所有事情写出来。
在他创作的那本小说里,纪邵北这个人物被他一笔带过,而他没有跟顾谨谣退婚,也没有考上大学,他与顾谨谣相互扶持,琴箫和鸣。
最后他成了首富,她就是首富背后的娇妻。
在小说里,陆榛隐去了地名跟人名,却大量引用了顾谨谣的创业经历。
为了展现真实性,当时陆榛甚至去打听过关于顾谨谣身边那些人的事迹,不过所有的情节都是以他跟顾谨谣为中心,别人只是顺口一提,在他眼中不重要的人甚至没有姓名。
这本小说陆榛花了半年时间,写了近百万字。
其间他收到了网站的签约邀请,但他没有回应。
不签约就证明没有曝光度,陆榛并不在意。
他只是想将心里想的东西写出来,有那么几个人看见心里就安慰了。
是的,那段日子他很开心,特别是看到有一个死忠粉一直跟读,一直夸男主角完美时,他体内的多巴胺就会迅速分泌,他感到非常开心。
但是当小说结束,陆榛又渐渐不满于这种状态了。
他想要写点少儿不宜的东西,将自己最深层的恶念表达出来。
于是他又找了一个专门写那些东西的外网,开始了自己无休止的yy。
那段时间,陆榛白天上班,晚上yy,人都变了一个样,颓废无神,就好像纵欲过度。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被抓了,被纪思铭捉住了,那个男人知道了一切,砍了他的右手喂狗。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进了那几只黑狼狗的肚子,吓得屁滚尿流。
后面的日子,他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对方好像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想让他自生自灭,就那么慢慢死去。
陆榛在那里因为感染发烧了,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一个声音。
一个沉着有力的声音。
那人说:“都将人弄成这样了,送他到x国吧,不要让他再踏入这片土地。在这之前处理一下他的伤,别在这边死了。”
那个男人不是要救他,而是嫌他脏了自己的地儿。
因为陆榛在被送到x国之后,他就在那边存活了半个月,就死于暴力抢劫。
那人笃定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那天,陆榛单手捂着肚子上的枪伤,看着天空中的镰月,他终于知道送他来这里的人是谁了。
是那个瞎子,纪邵北。
他儿子做下的事,老子来擦屁股了……
南大男生宿舍里,一声声尖叫划破夜色,将所有人都吵醒了。
现在的大学用电还是统一开关的,大家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周围都是黑乎乎的。
“是二楼传来的。”
“一年级的宿舍啊,谁啊?”
不少人摸起了电筒,想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时,尖叫声停止了。
二楼中间的八人宿舍,七个学生已经冲到门外,只有陆榛还在里面,而那个尖叫的人正是他。
“怎么回事?”
“见鬼了吗?”
正当大家围着宿舍小声讨论着的时候,里面的叫声停止了,宿舍里的灯也突然亮了,很显然一楼的管理员也被惊动了。
有胆大的探进门看情况,然后就看见陆榛抱着自己的头缩在床角,整个人在瑟瑟发抖。
“陆榛你怎么了?”
大家看不清陆榛的脸,只觉得他好像遇到了什么怪事,大晚上的吓破胆了。
缩到床角的人没有回话,直到穿着裤衩的男同学慢慢向他靠近,陆榛才缓缓抬头向他们看了一眼。
这一眼,又冷又阴。
接触到他视线的几个男同学只觉得后背一凉,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陆榛?”
几人停下脚步,甚至有一种转身就逃的冲动。
因为他们感觉到这人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他变了,不是相貌,而是给人的感觉变了。
不会真的给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正当大家疑惑不定的时候,陆榛突然放开手脚,之后抹了抹脸上的汗道:“睡得正香,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只猫踩在我脸上,吓死我了。”
一只猫跑在他脸上,所以这人就足足尖叫了三分钟?
陆榛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周围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有人查看了一下阳台,说:“可能是外面跑进来的野猫吧。”
陆榛:“是啊。吓死我了。”
“嗨,我们还以为你遇到啥事了呢。”
“是啊,全宿舍都醒了,管理员怕是也上来了。”
正说着,宿管大爷拿着一根棍子扒开人群。
“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