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华、文贤歌。
绿地城希尔顿酒店。
陈淮看着字条上苍劲有力的黑色字迹,又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晏折渊手边那支崭新的钢笔,这才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马上安排人手去查他们两人的背景。”
晏折渊点头。
和蒋游分开后回到公司,晏折渊没有急着处理工作,而是第一时间把陈淮叫进自己办公室,让他去查查这对突然找上门来的夫妻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人想从自己的菜园子里偷菜的想法越发强烈。
正要开口,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晏折渊扫了一眼屏幕上跳跃的名字,瞬间头大。
林飞白打电话来干什么?
他不想接。
定定地看着手机好几秒,直到陈淮忍不住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晏折渊暗自运气,调整心态,这才接了起来。
一开口就是要钱,而且还是一千五百万。
晏折渊皱起眉头:“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钱?”
“就是……”电话那头的林飞白吞吞吐吐,“折渊,你能不能借给我就好,其他的别问?”
“你说呢?”
林飞白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中半是委屈半是嗔怨,就连他自己看着镜子里映出的脸都忍不住心软了,“……你答应过我不会问这些的。”
可惜晏折渊是个冷酷无情的钢铁直男。
“不是一回事,”他击破林飞白的幻想,干脆地说:“没答应你这个。”
林飞白:“……”
“要是没什么可说的就挂吧,我要开会了。”
“别!”林飞白急声阻拦,暗自郁闷自己今天撞到铁板,晏折渊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还要不要说下去,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人就只有晏折渊,其他人更不会随随便便拿出一千五百万给自己,林飞白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我被人骗了……”
刚才沉默的十几秒钟里大脑飞速运转,不仅临时编出了一套凑合能用的说辞,而且还紧急调动面部肌肉群和情绪,让每个字都说得恳切。
不得不承认林飞白是有点台词功底在身上的,只是编剧水平差了点。
晏折渊没答话,林飞白不得不接着唱独角戏,编了个昔日温柔友善的邻居哥哥竟摇身一变成为诈骗犯,不仅骗走了自己的全部积蓄还诱导自己参与网络赌*博,最终暴露本性,疯狂问自己催债的悲惨故事。
属于但凡看过两集《今日说法》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晏折渊:“……”
“他威胁我要闹到学校里去,还要把这件事爆料给媒体,折渊,你知道爸爸对我的态度,万一真的发展成这样,他肯定会对我更加失望。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求求你帮帮我。”林飞白声泪俱下。
晏折渊只觉得一阵无语,顿了一下才疲惫地道,“去报警吧。”
“不行!我不敢,”林飞白嗫嚅着,声音忽然变得很小,“他手里有我的照片……”
“照片?”大概是因为从未遇见过这么蠢的人,晏折渊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复一遍后才不可思议道,“是我想的那种?”
“不是!只是我没有穿衣服……”为了能拿到钱林飞白也是拼了,什么离谱的剧情都敢乱编,还说得有模有样,抽泣着道:“去年冬天他约我去泡温泉,当时我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而且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竟然偷拍我换衣服……”
“他说如果我报警他就会把照片发的到处都是,如果是以前的我倒也没什么,自己忍耐着就好了,再不济也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可现在不行,如果不顺着他的意思,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长康制药的大少爷贺锡被人拍了那种照片,他们会对我爸爸的儿子、你的未婚夫评头论足,这怎么可以?!”
晏折渊从开始便毫无波动的心在听到“贺锡”二字时突然抽了一下,他不悦地皱起眉头,面色逐渐变冷。
他不在乎林飞白,甚至不在乎被人传播裸*照的林飞白跟自己订婚后别人会如何看待自己,但他无法忍受任何人用轻佻下流地口吻提起贺锡的名字。
贺锡应该是美好而纯洁的,永远留存在他的记忆里。
无理取闹也好,得寸进尺也好,整天恶作剧惹人生气然后又软乎乎的来道歉,下一次还是敢继续犯错也好。好的贺锡坏的贺锡,可爱的惹人厌烦的,天使一样的熊孩子本熊的,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贺锡可以永远不长大,永远跟现实世界毫无关系。
“一千五百万是吗?”他听见自己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干涩如同凛冬的风,“怎么保证他不会出尔反尔?”
来了!晏折渊这是答应了!
林飞白眼前一亮,连忙现编,“有中间人做担保!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也认识……总之他不敢糊弄对方的。”
和猛哥接触的经历让林飞白的说辞听起来没那么假,但终归是编的,究竟能不能骗过晏折渊林飞白自己心里也没底,等待回答的几秒钟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有些想吐。
“我这就安排人转给你。”晏折渊说。
“太好了!谢谢你,折渊,你又救了我一次!”林飞白狂喜,真心实意地说:“我保证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会做你的好伴侣,照顾你照顾爷爷照顾我们这个大家庭。对了折渊,前两天我去看爷爷——”
“这就是我现在要跟你说的。钱转给你,你以后就不要再去打扰爷爷,也少往我公司跑,安心学习,明白吗?”
“可是——”
“还是你想找贺叔叔帮忙?”
林飞白一顿,狂喜的情绪瞬间被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能腐蚀人心的酸涩,他竭力忍耐,继续装乖道:“我会做到的。毕竟惹出这么大的事你生气不想见我也很正常,我一定好好反——”
“嘟”地一声,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林飞白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表情阴晴不定,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将手机狠狠地朝镜子砸过去。
*
“给林飞白的账户转一千五百万,然后盯着这笔钱的流向,有动静及时告诉我。”
挂断电话,晏折渊面无表情地道。
“一千五百万?”陈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知道林飞白突然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不过陈淮终归是一个合格的秘书,好奇心才冒出头来就被狠狠按了回去,他认真点头,在徐丽华和文贤歌的后面添上林飞白的名字。
“知道了,我亲自去办。”
“还有,想办法把林飞白借钱这件事透露给贺年,”晏折渊想了想说,“做得隐蔽点。”
*
从晏折渊那儿充满电,回到家的蒋游感觉好多了,这两天来始终有些浑噩和迟钝的负面状态也尽数消失,他想了想,给黄毛拨去电话。
“哥,今天怎么这时候找我?”第一声电子音还没响到尽头黄毛便接了起来,一副“好无聊终于有人能陪我说话啦”的欢喜口吻。
可惜蒋游不想跟他闲聊,直切正题:“情况怎么样?”
“你说林飞白啊,什么情况都没有。”黄毛苦闷道,随即把林飞白这两天的行动轨迹汇报了一遍,总结一下就是吃饭泡吧购物,活得像只夜行动物,新的一天从下午六点开始。
蒋游闻言有些诧异:“他没有去实习单位?”
蒋游隐约记得林飞白似乎进了一家颇为厉害的药企实习,上次回学校时自己听人提起过。
“除非他一个人实两份习,下午在商场当托儿,半夜在夜店当酒托。”黄毛吐槽道。
蒋游觉得有些不对劲,以林飞白的性格,削尖脑袋才争取到的实习单位怎么可能就这么不去了?除非他找到了更好的,又或者他已经不需要实习了。
“哥,我觉得要不你还是找之前那个朋友查一下林飞白的通话记录,这总比我天天跟着他的来得方便快捷。”
黄毛说得有道理,可问题在于上次办这件事时用的是邵里的人脉,蒋游自己没有这条线。
安抚了黄毛几句,蒋游挂断电话,从好友列表里找出室友顾易山,拜托他向药理专业那边打听一下林飞白的情况。
顾易山答应得很爽快,他是校学生会主席,认识的人多,打听消息很容易。
原浆酱油: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易山更比一山高:快别跟我假客气了。不过光打听情况就行了吗,要不要我叫上老二老三一块儿去堵他?
原浆酱油:?
易山更比一山高:咦,难道你不是要报仇?我怎么听说之前他在体育馆门口暴打你来着。
原浆酱油:……
原浆酱油:吃瓜吃全,另外,不传谣不信谣[握手]
*
下午六点多,蒋游来到仁爱医院。
因为徐、文突然找上门,蒋游已经有几天没来看望余老师了,今天一见发现余老师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蒋游问过医生,得知基本检查都已经做完,等结果出来后确认没问题就会立刻安排手术。
“所以你那边的事怎么样了?你的亲生父母还是坚持带你回M国吗?”余老师关切地问。
“是啊,不过自从知道我的解约金要五百万,他们好像被吓到了,今天一整天都没联系我。”一边剥着水果,蒋游不在意地说。
“可能去想办法筹钱了?”余老师猜测:“不过他们怎么这么排斥你做这一行。”
“不知道,大概觉得丢人吧,毕竟他们家资产好几千万美元,”蒋游促狭道,“只是跟我没关系,我不会跟他们回去的。”
他的语气轻松,态度却坚决,和前两天在电话里向余老师的说起这件事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徐丽华和文贤歌一上来就摆出家长的架子,强势干涉蒋游工作和生活的做法让余老师很不喜欢,又见蒋游是这样的态度,干脆没有多劝,“想好了?”
“嗯。”蒋游点头,不想让余老师担心自己,便故意说:“而且据我观察,他俩可能有点问题。”
余老师:?
“言必称M国,夸M国这好那好,顺便把华夏批评的一无是处,一张嘴就是老阴阳人了。老师,你说他们俩是不是行走的五十万?要不你跟余述哥说一下,我愿意大义灭亲,事成之后我拿钱他立功,我们俩都有美好的未来。”
余老师忍俊不禁,正要说话,隔壁再次传来一声恶龙咆哮,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这次换蒋游:?
“隔壁老爷子又发火了,”余老师习以为常地道,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七点零五分,“小游,你推我出去转转,看看今天咱们能不能也捡个柚子回来。”
推着余老师出了门,蒋游立刻左右环视并报告:“没有柚子,什么都没有。”
余老师哈哈一笑道:“没事,摔了的水果不能久放,老爷子又心疼粮食,不愿意浪费,等过一会儿就会让护工送切好了送来,说是打扰的补偿,这几天都是这样。”
余老师说着看了一下时间,又侧耳听了听老爷子现在骂到哪个阶段,然后淡定地说:“至少还有半小时才能歇火,咱们先去湖边散散步。”
半小时,这老爷子的肺活量和吵架词汇储备量真厉害,蒋游深感佩服,路过隔壁门口时忍不住朝紧闭的门板上扫了一眼,好奇地问:“这老爷子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是没病,就是跟孙子赌气,跑这儿躲清净来了。”余老师道,看蒋游眼中仍旧闪着好奇,便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压低声音八卦:“因为不满意他孙子突然找了个男人当对象,明明以前都是喜欢女人来着。”
倒不是余老师故意打听别人的隐私,而是两人就住隔壁,老爷子跟上班打卡似的每天都要骂上这么一通,余老师想听不见都不行。
蒋游闻言顿时了然。
虽然同性婚姻法已经正式实行了十年,但仍然遭到不少人的强烈反对,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思想相对守旧的老人。
“这样啊,”同样身为直男的蒋游对老爷子表示谅解,“好好的直男说弯就弯,对老人家来说确实有点刺激,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倒也不是接受不了。”余老师沉吟着说。
蒋游:?
“以我的猜测,老爷子主要还是不满意对象的人品和性格。”
“老师何出此言?”乖学生蒋游悉心求教。
“因为昨天老爷子坐在窗户底下挨个儿给朋友们打电话,问他们的孙子是不是直男,有没有对象,挂了电话以后骂骂咧咧地向老天爷祈祷让他遇见一个长得好看又鬼主意多的男孩儿。”余老师忍俊不禁,说完后却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蒋游一眼。
蒋游浑然不觉,只顾着哈哈大笑,心想这老爷子还挺有意思,而且很时髦,竟然懂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傍晚的人工湖景色很美,一道道水波纹摇晃着夕阳,晚风徐徐。
蒋游推着余老师沿湖边步道缓缓走着,余老师说起每天早上都有病人在这里晨练,打太极的跳舞的演奏乐器的,总之热闹非凡。
“等您过两天做完手术,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加入,到时给他们表演个吹葫芦丝。”蒋游笑着说。
“算了吧,我那水平就别拿出来丢人了,”余老师也笑,“倒是你可以。”
蒋游:?
“他们的民族乐器大家庭里正好缺个吹唢呐的。”
蒋游:“……”
“老师,您怎么还看我直播啊!”反应过来,蒋游哭笑不得地说。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余老师道,紧接着又说,“小游,你唢呐带了吗?给我来个现场版的吧。”
蒋游:“……您认真的?这可是医院。”
“放心吧,病房的隔音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危重症病人都不住这边。”
面对余老师的殷殷期盼,蒋游实在很难说不,当即回车上拿了唢呐,在夕阳的余晖里一连吹了好几首曲子,包括前几天新学会的《好日子》。
就是唢呐版的《好日子》听起来好像没那么好,有点怪怪的。
人工湖另一头,自觉病房空间太小不够发挥的晏老爷子已经转移出来,继续对电话那头的晏折渊进行每日一骂。
骂着骂着,晏老爷子忽然一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什么。
晏折渊有些不明所以:“爷爷?”
“闭嘴,”晏老爷子严肃道,“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晏折渊沉吟一会儿,然后说:“电流声,说明您信号不太好,换个方向试试。”
“……是让你听这个吗!”晏老爷子怒气值5,不装了直接公布答案,“听见了吗,唢呐!有人在吹唢呐!”
晏折渊心想什么人啊竟然在医院里吹唢呐,这不太好吧,嘴上却道:“所以?”
“听听,这吹得多好啊!技巧娴熟,感情丰沛,反正我已经快被你气死了,等过两天我腿儿一蹬眼一闭,你也不用来给我守灵,让这个人在棺材旁边给我吹一宿就行了!”
晏折渊:“……”
“你要还当我是你爷爷,就把我和你奶奶当年婚礼上放的曲子整理出来给他。我养你这么多年,你总不至于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吧?!”
晏折渊哭笑不得,文件也看不下去了,暂时把手里的钢笔放下,整个人往后靠进椅子里,“您有没有想过要是人家不愿意接这活呢?”
“我出高价!”晏老爷子理直气壮地说,把有钱人的可恶做派彰显得淋漓尽致,“一首一万,组曲翻倍,要是不满意我还能再加,怎么,你以为就你有钱?”
晏折渊还想再说什么,可惜晏老爷子已经不耐烦了,见今日份的训孙子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果断挂了电话把晏折渊重新拉黑,背着手循着声找人去了。
三四首曲子吹过去,余老师表示自己还是最喜欢《四小天鹅》,强烈要求再来一遍,在小天鹅欢快灵动的身影中结束今日份的音乐欣赏。
蒋游当然答应。
一曲吹罢,蒋游正揉着自己的发酸的腮帮子,一道掌声忽然从旁边响起,非常真挚也非常热烈。
“吹得好!”晏老爷子激情捧场。
“哪里好?”在直播间跟水友互相抬杠抬出了惯性,蒋游笑嘻嘻地问。
没想到晏老爷子从善如流,当即一脸淡定地转向旁边:“余老师你说呢?”
猝不及防的余老师:???
时间停顿一秒,再流动时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完了,蒋游这才有功夫打量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老爷子。
有点眼熟……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余老师这是吃完饭出来遛弯啊,”晏老爷子没话找话,眼神在蒋游身上流连片刻,很是自然地问:“这位是?”
余老师笑了一下,很简短地回答:“我学生。”然后又对蒋游说:“这就是住在隔壁的爷爷。”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了一个眼神。
顺利接收却完全无法解码,蒋游一脸懵逼:?
见他没反应过来,余老师便闭上嘴假装无事发生,丝毫没有更进一步介绍两人认识的意思。
蒋游更疑惑了。
他其实对这位老爷子很感兴趣,毕竟之前白捡过人家一个柚子,再加上两次路过隔壁门口时都恰好听见老爷子在骂人,中气十足又词汇量丰富,蒋游觉得很有意思。
只是余老师的态度突然变得有点奇怪,好像不太想让他们俩认识……
这边蒋游如是想着,那边晏老爷子和余老师已经用眼神沟通了数次。
晏老爷子:这是你学生,今年多大啦?
余老师:天气不错。
晏老爷子:小伙子长得真好看,看起来也机灵。
余老师:嚯,好大一条锦鲤。
晏老爷子:有对象吗?
余老师:……
没得到想要的信息,晏老爷子也不气馁,他干脆直接转向蒋游,正要开口,余老师却抢先道:“起风了有点冷,小游,你推我回去吧。”
蒋游看着面前嘴巴都张到一半又硬生生把话咽回去的晏老爷子,又看看余老师,感觉这两人之间莫名的暗潮涌动。
“好。”他点了点头。
刚走两步,晏老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笑呵呵的,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狡诈。
“余老师,等会儿我给你送水果去啊!”
回到病房,蒋游原本想问问关于晏老爷子的事,刚开了个口还没来得及把问题说完就被余老师催着离开。
蒋游一脸懵逼,指了指窗外的天色:“还早呢,让我再陪您待一会儿吧。”
“不早了,你回去早点休息,要是不累可以开个直播跟粉丝聊聊天报个平安,这几天他们都在担心你,光是你直播间的留言板评论就有好几千条。”余老师一边说一边帮蒋游收拾东西,最后把他的包递给他,“行了,快走吧,路上小心。”
接过包,蒋游看着余老师狐疑道,“您该不是等会儿要和隔壁有什么不正当交易,所以才不想让我留着?”
“你想太多了,我能和他有什么不正当交易,”余老师义正辞严,“顶多蹭他点免费水果吃。”
“那也让我蹭点呗?”蒋游眨眼,企图萌混过关。
“你不行,”余老师铁石心肠地说,“这水果直男吃不消,你还是快走吧。”
蒋游:???
*
次日,晏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陈淮大气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地进行着汇报。
“徐丽华和文贤歌确实是F市人,以前是某剧院的演员,十几年前改组,夫妻俩双双失业,这些年基本靠诈骗为生,拉人做微商以及骗老年人买保健品什么的,不过因为每次涉及的金额都比较小,两人又很机灵,因此一直没有被抓。”
“没有查到他们是否有过孩子,孩子又是否走丢过,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人根本不是美籍华人,出国经历仅限于几年前跟着保健品公司去M国旅游了十四天。另外我找人查了一下他们近期的出入境记录,证实了他们不是从M国飞来寻亲的。”
陈淮的语速飞快,尽管如此晏折渊的脸色仍旧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变得阴沉。
山雨欲来。
“至于您交待的另外一件事……”陈淮硬着头皮继续说,“那一千五百万昨晚就转给了林飞白,半小时前他将七百万转到了另外一个账户——户主正是徐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