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月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不见有杀手来了,害她白等了两个晚上。
她是始作俑者,对方想要杀了她泄恨也在情理之中。本以为只是个小弱鸡,却没想到派来的人有来无回。于是那些人又气又急,这才会连着派人来。
如今没人来了,那就只说明那些人如今自顾不暇,实在是没精力再关注她这里了。
又过了几日,容天洐总算是回来了。
这一段日子的忙碌,他整个人都清减了不少。顾七月有些心疼,正好今日去买了几只鸡,便吩咐欢乐去杀两只,一只熬汤一只做个地锅鸡。周边贴一圈饼子的那种,饭菜就都一锅出了。
住在海边,鱼虾是少不的。有地锅鸡这一道味道浓郁的下饭菜了,鱼虾就往清淡了做。
虾就是白灼的,鱼是带鱼,就做了干煎带鱼。
至于螃蟹就直接拆了,做了蟹肉包子。
下厨的顾七月,欢乐倒是想要接手,只可惜她的技能点没点在厨艺上。她看的多了也能跟着做,做的东西也都能吃,但是跟美味还是相差很远。
顾七月的厨艺也没那么出色,但是对于容天洐来说,她亲手做的就能有额外加成。
陪着容天洐满足的吃了一顿好的,容天洐精神尚可,不过还是在顾七月的坚持下,先去睡了一觉。
醒着之时觉得自己还挺精神的,但是一等躺下,被熟悉的香味萦绕。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困意袭来,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中。
等他睡着后,顾七月进屋看了一眼便出去了。让欢乐在家守着,她出门一趟。
等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蔬菜瓜果回来。
等容天洐睡醒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
“怎么没叫我起来?你可用膳了?”容天洐眉头微蹙,这一觉睡的是香甜,可额头也有些突突的跳着疼。
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顾七月随口应了一声:“吃了一点。”
先给他喝了一杯蜂蜜水,又塞了一颗药丸子进去。
容天洐也不抗拒,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先咽了下去。
顾七月也没想起来要解释,让欢乐送了热水进来,等容天洐洗漱好,顾七月已经将饭菜都端了进来。
晚上吃的清淡一些,素菜多一些。肉菜只一碟子白斩鸡,还有一个肉末蒸蛋。
主食是馄饨,还有一份烤南瓜。
南瓜是顾七月从空间拿出来的,是那种老南瓜,又甜又糯。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烤炉,就顺手在里头烤了南瓜和几个芋头。
容天洐对这种南瓜还是挺喜欢的,甜度很合适。若是喜甜,可以再浇上一点蜂蜜。
连着吃了三块,容天洐这才收了筷子。又吃了两块鸡肉,半碗蒸蛋,蔬菜倒是吃了不少。
余下的东西还不少,顾七月原本就是放慢了速度的,等他吃完之后,这才速度快而优雅的将余下的全都给吃了。
她之前也没说谎,她是吃了一些,只是垫了垫肚子而已。
容天洐安静的坐在一旁,替她添汤,又给她夹菜。
等吃完之后,两人一起将盘子送回厨房,欢乐明日早起会来收拾的。
这会儿吃了这么些东西难免会觉得有些饱人,只是这个时辰去海边散步也挺冻人的,两人只好洗漱之后靠在床头说说话。
从容天洐口中顾七月才得知,这次的事情闹的有多大。
“先皇是个爱好享受的,这江山交到当今手中之时,国库里几乎都快要搬空了。户部尚书是当今一手提拔上来的,忠心不二,还是个铁公鸡。只朝廷不好与民争利,很多事情没法沾手,也只能盯着赋税。”
“盐税不算苛刻,但是私盐太多,这也就导致了收上来的盐税也是少的可怜。”
顾七月了然,国库不充盈,当皇帝的也是穷的很,晋文帝当然记恨那些敢从他的手里抢银子之人了。
容天洐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几年私盐过于泛滥,已经超过了当今的忍受范围。此次来东南,其实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这一次也多靠了七月你,直接从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忙忙碌碌许久,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顺藤摸瓜抓了不少,撬开了一个的嘴,就能顺势再抓到几个。起先还只是那些盐贩子,慢慢的当地的乡绅,甚至是官员也开始被牵扯了出来。
“除了两个州府的乡绅富商之外,两地的官员至少有一多半都被牵扯其中。而他们身后也有人护着,前几天才总算抓到了证据。”
顾七月顿时有些好奇:“是谁?”
容天洐叹了口气:“好几个,六部官员也有牵涉。礼部侍郎,吏部是最厉害的,尚书和侍郎一起被拖下了水。户部有对当今忠心不二的尚书看着,倒是只有两个不起眼的小官员入了水。至于其他,也就只有工部最为干净了。”
顾七月问道:“只六部的话,应当还没有足够的能量将这些人全都归拢到一起,是不是还有位高权重之人在背后?”
容天洐赞许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现任的那位荣王,还有两个侯爷。至于朝廷里,过些时日,想必就帝师也该告老了。”
顾七月这一次是真的吃惊:“帝师?”
容天洐眼底并无任何波澜:“是啊,帝师!世人口中高风亮节,乃天下读书人楷模的帝师。”
顾七月对这位帝师还是听说过的,当年也不是没人跟当今争抢皇位。这位帝师一直都坚定的站在当今这一方,为当今做过不少事情。
“所以,让帝师自己告老,是给他最后的体面?”顾七月也没追问帝师为何还要去沾染这种事情。
人心易变,哪怕当今这些年对帝师再好,人心一旦有了变动,那些优待也就无足轻重了。
容天洐轻笑一声:“咱们这位皇帝舅舅可从来不是什么好性之人!当年帝师肯为他做那么多事情,说穿了也是为了一个从龙之功。皇帝舅舅也不是个卸磨杀驴的,这些年哪怕知道帝师家中小辈不成样子,只要闹的不算过,他也睁只眼闭只眼了。更别提这些年更是荣宠不衰,但凡有好东西,都不会忘记给帝师一份。”
“许是这样也就养大了帝师的野心,很快咱们这皇帝舅舅,就会亲自教会他什么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了!”
作为自己人还敢掏晋文帝的银子,那远要比外人伸手更来的可恨!
晋文帝绝不会让帝师保留着自己的好名声,顺顺当当的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