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平时除了跟着顾七月之外，也就偶尔跟着颜先生出门。前者是闲逛，到处乱跑。后者是有目的的，基本上就是要亲自去采买东西，只会直奔目的地。
过了年，颜先生开始忙碌起来。
每三年一会试，今年正好是会试年。颜先生也出了孝期，多年的沉淀，只等一朝鱼跃龙门。
容长戟还调侃颜先生，让他会试之后少出门，省得被人榜下捉婿。
倒是颜先生挺看得开，他一直住在护国公府，不少人已经将他打上了护国公府的戳。可以想见，有很大一部分人会觉得他前途有限，不会来捉他当女婿。
当然也不是都是如此，还有人一直在暗中关注。只是人在护国公府，按些人也没法搭上话。
前些时候偶尔出门还会偶遇，后来发现他压根就是根木头，也就没人再关注他了。现在出门倒也挺安全，他也就会独自出门走一走，也算是考前的放松吧。
正月初九的这天，颜先生出了门。小九做完了功课正好也闲着，便打算出门逛逛。
他过年的时候可得了不少压岁钱，现在荷包正饱满着呢！
反正现在商铺也都开了门，正好出去给家里人买点什么东西。
算起来，这也是他头一次自己出门，好在出门的时候没忘记带上黄一谷。
两个小少年直奔城南坊市，现在买东西都会去那里。因为竞争大的缘故，价格上就会有所下降。想要买价廉物美的东西，多半还是得去那里。
小九也没有什么特定想要买的东西，大致就想着给顾七月买首饰，给父兄买点看的顺眼的，再给先生看看文房四宝，还有小伙伴们就买点吃食。
两人最先去的便是一处首饰铺子，小九的审美还是在线的。在跟黄一谷商讨过后，最后选中了一支翡翠手镯。
水头不是特别出彩的，就是看着莫名的就觉得适合顾七月。
虽说小九也知道自家七月姐姐不怎么爱戴这些东西，但是戴不戴是一回事，有没有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这个装起来。”小九将玉镯放回盒子里，开始掏银子。
掌柜的笑眯眯的亲手将东西装好，这玉镯价格其实并不算高。但是也是有那么点高不成低不就的，看重水头的，会觉得这个镯子品相过于一般。
不在意这些的，又会觉得价格有些高了，不值得。
能以这个适中的价格卖出去，也总算省得他成天惦记了。
拿了东西给了银子，两人还没走出门，迎面碰上了几个少年。见他们人多，小九就干脆停下脚步，想等他们先进门。
却不想，为首那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在两人错身而过之时，忽然身体一歪，胳膊肘直接装在小九的手上。
小九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盒子顿时落地。
“哎呀，这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这走路没走稳，不小心撞到你了，你不会怪我吧？”高大少年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意，没有半分诚意的道歉。
黄一谷捡起盒子，不出意外，里头的镯子已经碎成了三截。
小九嘴角一翘，皮笑肉不笑的道：“自然是不会怪你，毕竟谁能跟一个有眼疾，又协调不好手脚的病人计较呢？”
高大少年的笑容顿时一僵，眼神?危险了起来：“你在骂我？”
小九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你能听的明白？那看来病的不重！”
“你敢骂我？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小九眼皮都没抬：“哦，那看来是病的不轻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高大少年再也按捺不住，冲着小九就是一拳。
小九早有防备，一侧身，一把握住少年的手腕，顺势往前一拽。与此同时，屈膝向上，借势重重的击中少年的腹部。
少年惨叫一声，双目猩红，扭头怒骂：“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跟着少年来的多半也是出身不凡，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有心思灵敏的。不敢直接对小九出手，这不是还有一个下人吗？
他们就不信，一个下人也敢跟他们动手？
然而现实教会他们做人，黄一谷还真敢动手！
黄一谷的武艺不算出挑，但是只普通人的话，他一打三还是没问题的。
更何况，容长戟也是指点过他们的。黄一谷记忆最为深刻的教导，就是打架的时候先别管对方的身份。只要对方出手了，就尽管还手。
最多知道对方身份贵重的话，就尽量别下死手。
至于其他的，凡事都有护国公府扛着呢！
两人的功夫是实打实摔打出来的，又哪里是这些只会些粗浅拳脚功夫，平时全靠家世横行无忌的小霸王能抵抗的？
不一会儿，这群少年都就全都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那高大少年恶狠狠的瞪着小九，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不过就是护国公府的养子，你真以为护国公府会为了你跟这么多勋贵人家翻脸？你等着吧，老子迟早让你跪下来给老子磕头！”
说着，他狠狠的踹了一旁地上的一个下人，骂道：“还不快回去叫人？就告诉我祖母，说我被人给欺负了！让我大哥赶紧带人来！”
等下人支撑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之后，少年才回头瞪着小九，凶狠无比的撂狠话：“你给老子等着！”
小九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是真的不够用吗？你都叫人了，我还会傻乎乎的在这里等着你家来人围攻我？”
高大少年也愣了愣：“你，你想跑？”
小九都懒得再跟他多废话了，觉得跟这种人吵架真的是太委屈自己的智商了。
回头看了一眼面色不是太好看的掌柜，以及脸色发白的伙计。跟掌柜客气的道了歉后，表示毁损的东西，他会负责给出一定的补偿。
当然不是全部，毕竟挑事儿的人又不是他，他只是反击而已。
然后才询问掌柜的，可否让伙计替他跑一趟腿。
“给护国公府送个消息，就说我跟人打起来了。”
掌柜的哪怕不想介入他们两方的争斗里，可也不至于拒绝跑腿的事情。叫了个机灵的伙计去跑腿，临走前黄一谷还塞给小伙计一个小荷包。
里头装了两颗银豆子，还有一点铜板。
小伙计眼前一亮，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