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驼队

那冰室特殊,并不会随着极昼到来就会融化,他们二人想要离开,只有一条路,就是认主阴阳印。

那冰室自然而然也就破了。

然而,冰室不同其他地方,这并蒂二人算计的十分细致,知道挑中的身体是世家子的可能性极大,为了避免夺舍之事被揭穿,早早准备了随机传送阵,在冰室破裂的同时,给储溪城制造点小麻烦混肴视听不说,直接脱身远离这是非之地,从此天高海阔。

赢洄想要阴阳印,但是不想被传送,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过,这对常虹显然是件好事。

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他那点高利贷,怎么也找不到他了吧。

赢洄心中纷纷扰扰,只觉周身光华涌动,白光刺目。

她连忙在身上贴了几张防御符,等到白光消散,她就发现自己脚下一空,然后,便迅速的向着地面坠落下去。

淦!

赢洄连忙打出一道道轻身符,将下落的速度稍稍缓解。

然后,又往身下丢了两个流沙术。

虽然略微狼狈了些,但总算没直接摔死。

不知道常虹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倒霉。

赢洄口中吐出一口黄沙,控制着流沙将自己推到地面,总算是逃出生天。

赢洄躺在松软的黄沙上,大口喘着粗气,炫目的焦阳撒在人身上,似乎要榨干人身上最后一丝水分。

灼热的空气并不好受,可对于刚刚从彻骨冰寒的极夜之中逃生而出的赢洄来说,却是难得的温暖。

暖的她有一丝倦怠,躺在漫漫黄沙之上,一时懒得动弹。

她如今统共也就凝聚五滴精血,损失一滴对她的身体影响还是很大的,最明显的便是身体虚弱,恍若生了一场大病,人也变得慵懒。

蜿蜒如长蛇一般的驼队,伴着叮咚作响的驼铃,由远及近。

赢洄瞥了一眼,都是些凡人,便继续昏昏沉沉的闭目养神,若是对方看到她,有缘分就蹭一段路。

“喂,小丫头,喂。”

精壮得汉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骑在驼背上,对着脚下的赢洄呼呼喝喝。

赢洄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装死。

那精壮汉子干脆跳下骆驼,在她鼻尖探了探发现有气之后,一个翻身,又坐回了骆驼上,然后,趋着骆驼跑到了队伍中部,对着同样坐在骆驼上,身着华贵长衫,外系玄色斗篷,身上没有一丝汗意的中年男子道:

“二老爷,前面碰到个小丫头,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模样,躺在前面路上,好像是昏死过去了,您看要怎么处置?”

在他身边,同样一身华美常服外系朱红斗篷的娇美少女闻言,不等中年男子发话,便已经抢过话来。

“爹,湘湘好无聊,你把她带过来陪湘湘解闷好不好?”

“就知道贪玩,咱们是有正事的,万一对方是哪方势力派来的……”

“爹,谁家势力会派个刚断奶的小娃娃出来?您这就是草木皆兵。”

被女儿一再抢白,中年男子却并不见生气,只无奈的摇摇头,对着精装汉子道:“让崔大夫先去看看,若是没有得什么时疫,便将她带上吧。”

中年男子闻言,催着骆驼,引着与他年纪相仿,身材欣长,长相敦厚的青衫大夫就到了赢洄的近前。

中年男子在骆驼上,青衫大夫给赢洄号了脉,又谨慎的扒开眼皮看了看瞳孔,捏开嘴巴查看舌苔,这才回头对精壮汉子点了点头。

精壮汉子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将赢洄安置在了自己的骆驼上。

日头渐渐升高,气温开始灼热,热浪灼人,骆驼队在遇到两棵旱柳的时候也适时的停了下来。

整个队伍井井有条,生火做饭,照顾骆驼,清理树下毒虫蛇蚁,然后在地上铺上厚厚的毯子,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百无聊赖的二老爷和穿着艳丽红裙的娇俏少女,便被仆从请下骆驼,坐在阴凉的树下休息。

少女举着水囊,忙喝了几口,看向正对着罗盘,时不时抬眼看看日头,眺望远方的精壮汉子。

突然出声打断道:“大钟,路上捡的那丫头呢,把她给我送过来。”

大钟被少女打断,没有丝毫怒色,陪笑着对少女道:“大小姐,那小丫头刚刚还没醒,您看要不要等会醒了我再领她过来拜见您?”

“还没醒?催大夫不是看过了吗,怎么说的?”

“说是疲累之症,我给她喂了点水,估摸着就快了。”

“把人给我送过来,我给她诊诊脉,再给她扎两针,说不定立刻就好了。”

少女最近心血来潮研究了些医术,本身是个半吊子,却时时想要实践实践。

少女跃跃欲试,大钟微微侧目,无声的询问着坐在少女身边的二老爷,见对方点头阚首,麻溜的应是,将趴在骆驼上养神的赢洄给抱了下来。

赢洄早已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不想真的被人扎上一针,借着这个机会,幽幽转醒。

“你们是什么人?”

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警惕,从大钟的怀里挣脱出去,连连退后几步,似乎一发现不对,就要逃跑。

“姑娘莫怕,我们是路过的商队,恰好看到你昏倒在路边,我们二老爷和大小姐心善,命我们将你救下,带着你一同上路。”

赢洄茫然的环顾四周,就看到树下坐着的少女,遗憾的将手中的银针重新收回到怀中,不知联想到什么,脚下又是害怕的退了两步。

大钟见状,连忙解释道:“姑娘莫怕,我家大小姐自小习医,医术高绝,听说你一直昏迷不醒,十分担心,这才想要为你施针救治,那银针是救人用的。”

赢洄这才小小的呼出口气,喏喏的对着少女道谢。

少女很是满意大钟的医术高绝的形容,站起身来背着手,围着赢洄转了几圈,将人上下打量了几遍。

越看,越觉得奇怪。

此处早已是荒漠深处,杳无人烟,怎么会莫名出现一个孩子?

明明是脱力昏厥,在太阳底下不知暴晒了多久,身上肌肤却异常水嫩光滑,别说沙漠疮,就连一点晒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