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
顾夕颜惊呼出声,伸手再次扣住傅砚深的手腕,阻止道:“不要。”
对傅砚深影响力这一点,顾夕颜一直很有自信。
刚刚在包厢门口她可以阻止他一次,自然也能阻止他第二次。
可,此刻傅砚深却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手上动作连停顿都没有,继续往下重重一按。
秦风那只刚刚要打沐晨曦的手,被傅砚深面无表情地按在了碎玻璃上。
他力道用得很重。
碎玻璃扎进他的掌心见了血还没完。
又往下用力,直到玻璃碎片直穿过他的手背,刺了个对穿。
“啊!!”秦风杀猪般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
鲜血从秦风手上伤口涌出,混着红酒从桌上散开。
一滴滴往下落。
画面极具有视觉冲击。
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吓得噤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除了还在打麻将的四人。
唐斯年他们四个听到猪叫声也只是掀眸懒洋洋地往傅砚深这边看了一眼。
基操罢了。
只是很久没见到傅砚深这一面了。
没想到,他今天会因为他老婆失控成这样。
不是……不在意吗?
四人玩味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又继续玩他们的麻将。
……
顾夕颜从小就被精心培养过,她很会察言观色,更懂得什么人面前用什么情绪。
熟练地运用好,她可以获利很多。
傅砚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是亲眼看着他被擎宇的狗腿欺负。
她看着他被孤立,看着他被人欺负。
他像只刺猬,竖起浑身的刺,把所有人隔绝在外。
但她知道,越是这样,他越是渴望温暖。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忍着恶心上前,给他送了温暖。
她成功了。
转身便把那沾了鲜血的恶心手帕丢进了垃圾桶。
她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证明自己会拿捏人心。
但却因成了唯一可以靠近傅砚深的人,她的魅力无人可以抵挡。
哪怕是傅砚深这种见谁刺谁的刺头,也对她服服贴帖。
从那之后,一年又一年,她对情绪管理可以说是收放自如。
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方。
但此刻,面对傅砚深第一次不给她脸,这让顾夕颜面子挂不住,她的表情僵了好一会儿。
在反应过来后,顾夕颜目光不露痕迹地环顾一圈。
还好,沙发这边的人都被傅砚深突然爆发的戾气吓住了,没人注意到她的阻止被忽略。
这才在心底原谅了傅砚深这次脱离她掌控的行为。
……
傅砚深松开手,落在秦风身上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
无视他那只正在往下滴血的手,面无表情地对疼得不停抽气的秦风丢出一个字,“滚。”
在他震惊抬头时,继续道:“以后有我和晨曦在的地方,不想再看到你。”
这句话直接把秦风划出了他们这个人人都想挤进来的圈子。
比刚刚对他动手还要狠。
这是断了秦风的后路。
这个圈子多现实,傅砚深公开表明不想看到的人,那些想要巴结他的人,自然也不会想见到秦风。
……
秦风手不停在流血,他还是懵着的。
他以为,傅砚深废了他这只手就已经结束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就是一个他不在乎的女人吗?
他想开口求饶,但残留的那一点智商让他很清楚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只能把求救的眼神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顾夕颜。
这里谁不知道,要说傅砚深有什么死穴,那一定就是顾夕颜。
她说什么二少都唯命是从,只要她开口,二少一定会放他一马的。
可懵圈中的他忽略了,刚刚傅砚深要动他的时候顾夕颜是第一时间阻止的。
可傅砚深明知道他是顾夕颜叫来的,下手的时候却没留情,可以说,一点面子也没给她。
这一点秦风没注意,冷静下来的顾夕颜心底却很清楚。
她不明白。
也不懂。
傅砚深这么愤怒的原因!
唯一能找到的解释就是,傅砚深就算不在乎沐晨曦,可毕竟是他老婆。
男人都有劣根性,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是,别人如果欺负了,就是不给他面子。
别的男人如此,更别说傅砚深这样的男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绝对不可能是在乎沐晨曦。
他若真看上她,置她何地?
完美如她,沐晨曦和她相提并论都不配,更别说她有可能会输给她?
永远不可能!
短短时间里,顾夕颜已在脑中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她的大脑快速运转。
刚刚傅砚深不管什么原因,不给她面子是事实。
索性大家都没有发现,现在若是让秦风开口——
她赌不起,和你不允许自己会丢脸。
所以,她不会给秦风这个机会的。
顾夕颜站起身,走向秦风,抢在他开口前,低声道,“你先走。”
顾夕颜和傅砚深那群人一起长大这一点,让她在很多想挤进这个圈子的人都很信服她。
她一开口,早就六神无主的秦风就听。
顾夕颜顺势按了服务铃,让人先把秦风带走包扎。
在她有条不紊地安排下,桌上的碎片以及落在地上的血迹也很快被清理干净。
秦风被半拖着带出去时,傅砚深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半弯身从桌上抽出一张湿纸巾,重新落坐,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
擦完后,随手一抛,抛进垃圾筒。
坐在那里又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神色平静的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边解决了,四人也从麻将桌离开,走到傅砚深这边坐下。
唐斯年拿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他们都倒了一杯!
其他话没说,只在傅砚深拿在手上的杯子边缘轻轻碰了一下,其他三人也是一样。
碰完都喝了口,兄弟之间一切都在不言中。
……
洗手间,沐晨曦刚刚从混乱中理出一点头绪,便听到有人进来。
正在聊八卦。
她本不想偷听,但当听到八卦中心人物是她后。
敏感中的沐晨曦不由竖起耳朵去听。
一个是她刚刚在包厢门口听到的声音,说道她语气还是很看不上那种,带着蔑视,“真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是二少的老婆,就那样子,给夕颜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二少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