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像是文字。”
路明非指着鸟居中央的蛇形花纹说。
那些花纹介乎图形和文字之间,乍看像无数的小人围绕篝火起舞,场面盛大欢腾。
这种花纹在古城废墟中是第一次出现,跟高塔上的文字截然不同。
“确实有可能是文字,但不是龙文。”楚子航说道:“我们可以让诺玛辨认一下。”
“诺玛能认出来?”
“诺玛可以调用世界上所有的文库资料,看看它跟哪种文字接近,我们就能知道这座古城的废墟跟曰本到底有没有关系了。”
“我们跟本部的通讯出了一点问题,可能是因为太阳黑子爆发影响到了通讯设备。”耳机中传来源稚生的声音,“不过这个工作辉月姬也能做,她的工作模式和诺玛接近,也能调用世界各地的文库资料。”
凯撒迟疑了几秒钟,然后看向目露沉思之色的领队顾谶。
专员和诺玛之间的联系中断是很罕见的情况,这次的龙渊计划是由执行部直接制定,并由冯·施耐德遥控,曰本分部只是协助者。
可在这种时候,居然跟本部断线了,这就意味着在恢复联络之前,他们得不到本部的直接命令。
但现场指挥官源稚生的意见,能否代表冯·施耐德教授的意见?凯撒不知道,但他知道绝不能原地待命,因为氧气存量不够。
所以他看向顾谶,对方既是领队也是卡塞尔学院的教员,拥有比源稚生更优先级的决定权。
不过那只平塔岛象龟看起来确实是有责任心的男人,应该是值得信赖的伙伴。凯撒心里这么想。
他曾骄傲地对学生会的干部们说,他永远会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信任。因为一个领袖如果没有信任伙伴的气度,那他注定不会赢得更多人的支持。
但如果对方辜负了他的信任,那么再想从他这里获得信任就很难了。
凯撒·加图索可以接受任何人背叛他一次,他有这个实力经得起背叛。
顾谶看到的就是这样自傲的眼神,跟年轻时的弗罗斯特一模一样。他有时候不免会想,这叔侄二人看起来更像是父子,一样倔强和骄傲。
这是不同于庞贝的,那个人聪明圆滑而狡诈善变,早就将自尊和骄傲踩在了脚下。
“让你们的辉月姬跟我们通话。”顾谶开口。
凯撒松了口气。
频道中很快切入了柔媚的女声,“你好,我是曰本分部的总秘书辉月姬,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们做的?”
“哇哦,这娃娃音我听着好像三十岁的林志玲。”路明非傻笑。
“日文版的话是坂本真绫(声优)喔。”辉月姬轻笑。
顾谶朝凯撒看了眼,后者点点头,“我现在发送一张文字的图片给你,请对比辨认,看看能不能找出它是哪种文字。此外,我希望你说意大利语,就像莫妮卡·贝鲁奇。”
“……”众人。
你这个夹带私货就有点过分了,为什么不是说英语的伊丽莎白·奥尔森?
辉夜姬:“我会调集所有资源来做,大约需要一分钟。”
短短数秒,位于源氏重工的超级计算机阵列‘辉月姬’以全功率运转起来,从世界各地数以亿计的计算机中抓取资料。
所有文字资料库都对它开启,各种现存或消失的文字资料潮水一样涌入它的内存,每秒钟进行数千万次的对比。
“真语言库对比完毕,没有找到匹配的对象。”辉夜姬一板一眼地说:“无法确认这些图案为文字。”
“真语言库是什么意思?”凯撒问。
“所有文库可以分为真语言库和伪文文库两类,真语言库指历史上真实存在且被使用过的文字,伪文文库指被认为可能是伪造的文字。”
“对比伪文文库。”顾谶说。
“伪文文库的对比需要七分钟,请稍等。”
“七分钟诶。”路明非说道:“我们的氧气存量连30分钟都不够了。”
“辉月姬对比的同时,我们继续搜索胚胎。”顾谶的态度很坚定,因为弄清这座城市的身份,也许就能知道那枚胚胎到底是谁。
“没错,说不定能知道我们要杀的古龙是谁。”凯撒表示认同。
路明非嘀咕道:“它死后我们又不会给它立碑。”
“可你屠了一条古代种,将来跟人说起的时候总得有名字吧。”凯撒耸耸肩,“不然你将来喝着香槟都没法跟人吹牛。”
路明非叹气,“我们现在完全没有胚胎的线索啊,还咋吹牛?”
“列宁号。”楚子航说。
“什么?”
“我说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列宁号。”
楚子航在屏幕上检查刚刚拍下的废墟照片,“我们是从列宁号失事的位置下潜的,那是一艘134米长的破冰船,它是相当显眼的目标,但我们至今都没有找到。
声呐扫描说明心跳声来自废墟下方,列宁号就沉没在这片废墟里,它在海水中下沉了足足八公里,速度应该非常惊人。
从平衡来说,它是沉重的船头向下,坚硬的船头击穿海床,把胚胎送入了地下。但完全没入海床是不可能的,它的大部分应该仍暴露在外面才对。”
路明非想起那两个被压成饼子的氧气钢罐,“会不会已经被高压压扁了?”
“不会。”楚子航摇摇头,“氧气钢罐会被压扁,是因为它内部有气体,而沉没的列宁号内外都是海水,压力是平衡的。”
路明非‘啊’了声,这又是一个知识点啊。
顾谶看向观察窗外,“它在废墟内部。”
“有道理!”凯撒一捶手心,“我们没有找到它,是因为它被贝类覆盖了!它已经沉没了二十年,肯定不像照片上的样子了,它看起来更应该像废墟的一部分!”
路明非眼神一亮,欣喜道:“那我们只要找找看废墟里,哪块能容纳那团钢铁,不就能找到胚胎了嘛。然后biu得一声把硫磺炸弹发射出去,咱们调头就回家,美滋滋!”
他甚至已经想起了儿时的童谣,‘一拉弦我就跑...’
凯撒快速翻动照片,“那一百多米长的大家伙,能藏在废墟的哪一部分呢?”
“上面。”顾谶看着顶部的观察窗,眼底映出缤纷的色彩,流转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