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很快越过了谢薇他们的马车,拦在了他们面前。
谢薇停下马车,有些诧异地看着骑马而来的男子。
江元廷下了马,气息略乱地来到谢薇面前,“谢姑娘,听说你要去京城?”
谢薇要去京城的事,她并没有告诉江元廷。
在她看来,她跟江元廷称得上是“普通朋友”吧,但还不到那种深交的地步。
她的人生计划,没必要告诉他。
但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匆忙赶来见她。
谢薇点点头,“是。江大人有什么事吗?”
江元廷一脸严肃,犹豫地问:“能不能……不要去?”
谢薇疑惑地蹙起眉:“江大人为何这样问?”
“……”
江元廷似乎有些难以开口,他神情焦急又为难,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
“谢姑娘,你听我的,不要去京城。”
“……”
谢薇见他说的话奇奇怪怪的,心里更加好奇和疑惑。
她轻轻一笑,道:“江大人,我只是打算去京城做生意,又不做其他的什么,你为何不想我去呢?”
江元廷想了一下,说:“你……你不懂,京城比南岭大多了,那里很多人和事也复杂的多。你说你去做生意,可你一个外地姑娘,说不定很难在京城立足的。为何你不在南岭这里继续做你的生意呢?”
“江大人,我谢谢你的一片好意。只不过,去京城做生意的事,是我早就决定好了的。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见谢薇如此坚决,江元廷怎么劝都劝不住,急得他满头大汗,“谢姑娘,是不是今天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主意了?”
谢薇轻轻点头。
江元廷一脸无奈,沉思片刻,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这是我的一封亲笔信,若你在京城遇到了什么难事,请去南街的烟雨巷子去找一家叫‘念安堂’的茶馆掌柜的,他是我在京中的好友,见了我的信,他会帮你的。”
“……”谢薇有些惊诧地接过江元廷递过来的信。
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江大人!”
马车一路往前,出了城门后,朝北上,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江元廷一直远远地看着马车离去,很久后才收回目光。
他很快又回到了县衙,来不及喝上一口茶,他连忙坐在桌案前,开始给人写信。
……
谢薇他们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达京城。
这一路上,他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
他们几个都是第一次离开南岭,这一路上的风景,对他们来说都很好奇。路上走走停停的,也去了不少的地方游玩。
四月底的这一天,谢薇他们终于到了京城以外十几里的镇上,准备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进京。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休息。
晚上,几个人在房里用了饭,谢薇打算下去喂马,顺便再跟掌柜的打听一下有关于京城里的事。
刚下了楼,便见一群高大魁梧的男人进了客栈。
这些男子一身便衣,但气势冷峻,面容冷若冰霜,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里的那种精英士兵。
只不过,为首的那个男人身边,却跟着一个瘦弱的女子,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那女子穿着的是一件男子的衣衫,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
谢薇是居高临下的视觉,看不清楚那男子和女子的样貌,只是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别人的事情,她也懒得过问,只看了一眼,她便转身下楼,往后院的马厩去了。
那群男子正在门口询问掌柜的有没有空房间了。
掌柜的见到有这么多军人,也有些害怕,只说没有空房间了。
为首的男子目光微深,他看出来掌柜的在撒谎,他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掌柜的,这些,够我们兄弟今晚的住宿费了吗?”
掌柜的看到这么一锭银子,顿时眼睛都放光,他立刻改口道:“有有有,里面还有一间大通铺,只不过,条件简陋,各位军爷怕是住着不方便……”
男子直接打断了他,“不用了,我们就住大通铺。不过,麻烦掌柜的,给她单独开一间房,再想办法去给她买两身女子的衣服,好好伺候她。”
男子示意自己身边的女子,然后又拿出一锭银子,交到掌柜的手中。
掌柜的高兴地接下,连连点头称是。
他让店小二去开房间,又叫来自己家的娘子,给那位姑娘去买衣服。
那女子却好像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单独住一个房间,在店小二送了她到厢房门口的时候,女子转过身,面对男子,泪眼汪汪地道:“将军,你待贱妾的好,贱妾心里明白。可是贱妾心里还是害怕,夜夜噩梦,以泪洗面。将军,你……”
她眸光微微抬,又娇羞地落下,神情间满是羞意,“你可愿……留下来陪着贱妾?”
店小二在一旁都快听不下去了,他打量了那女子一眼,长得也就……一般般吧。
哪有今天下午到他们店里住店的那位谢姑娘长得漂亮!
不是店小二的眼光太高,而是他已经见过更美的。
那男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身形魁梧,器宇轩昂,听那女子喊他“将军”,估计还是个“大官”!
店小二听了几句,便识趣地招呼一声,离开了。
男子等到店小二离开后,他才一脸严肃地道:“姚姑娘,你是自由身了。我说过,我无意纳妾。今后,你也别以我的侍妾的身份在我身边。明日我们就要进京了,今晚你在此歇息一晚,随后何去何从,你自行决定。”
这女子,便是一年前逃婚的姚玉儿。
而这男子,正是从西南军里被抽调回京任职的林麒云,他现在已经被皇上封为“定远将军”,正五品武官。
至于林麒云怎么会跟姚玉儿遇上结缘,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