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男人面容的瞬间,白茶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拳头。
她怎么都没想到。
接住自己的人,竟然是……苏闲?!
苏闲今日穿着和以往格外不同。
他甚少穿白色衣衫,平日里长发也是用金冠挽着。
可今日他舍弃了自己喜欢的天青蓝与金冠。
一身白衣似雪,发冠也随之换成了白玉冠。
帅气不失柔和的五官,那双眼睛似是有什么魔力一般,被注视着竟然会有人有一种心跳加快的错觉。
白茶被对方抱着自己从湖面掠过,朝着对面的观景楼飞去。
岸边频繁传来惊呼与叫好的声音。
白茶似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里带着几分迷茫。
可只有白茶自己知道,她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而已。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苏闲竟然这么早就有了牵扯。
可为什么总有一种很强的违和感?
她总有一种错了的感觉……
总觉得这一刻抱着自己的不该是苏闲……
始终跟在白茶身旁的帝玄目光沉凝。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原来如此!
苏闲,你当真是好计谋……
深吸了一口气,帝玄憋屈地忍住想要打破梦境的冲动!
他静静伫立在一旁,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段记忆。
苏闲将白茶带到观景楼上后,便迅速松开白茶。
他朝着白茶微微躬身,脸上的得体的笑容:“冒犯姑娘了。”
白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揣摩着自己当时该有的心情,微微颔首:
“若不是公子,我此时早已成了落汤鸡,该是我感谢公子才是。”
苏闲摇头:
“举手之劳,谁都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下次姑娘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就算姑娘会凫水,衣衫湿了对姑娘来说也会造成一定影响。
告辞了。”
说完他微微拱手,转身离去。
白茶垂在身侧的手紧握。
她看着苏闲的背影一点点消失,眸光逐渐变深。
若不是了解苏闲,她只怕真要被苏闲伪装出来的模样给骗了。
苏闲很了解自己。
他知道怎么做还能最大程度上的引起自己的好奇心。
知道什么样子的打扮,最符合她当时的自己的喜好。
更知道怎么做才会不引起自己怀疑。
原来即便自己当了妖皇,还是会被人狠狠拿捏啊。
她看着外面的湖景,忽然什么心思都没了。
从观景楼离开,白茶准备去自己最常去的那家茶楼听评书。
今儿该讲到最精彩的片段了。
刚一进门,她便发现大堂的人比平时多了许多。
不仅如此,自己最常坐的位置更是被人占据。
偏偏这人刚好是苏闲。
白茶目光微微露出惊讶,舌尖却是不耐烦地顶了顶上颚。
怎么哪哪都有他。
烦不烦!
深吸了一口气,白茶还是走到了那个位置上。
桌上放着一盘瓜子和一盘蝴蝶酥。
苏闲似乎也没想到会遇到白茶,目光里尽是惊讶。
小二走到白茶身边,熟稔地将茶水奉上:
“说来真巧,您二位都喜欢这蒙顶甘露。
都喜欢这靠窗的位置,连喜欢的点心都一模一样。
这要不是知道您二位不认识,我还以为您二位是什么红颜知己呢。”
帝玄听着小二的话,脸色愈发的阴沉。
苏闲浅笑了一下:“的确有缘。”
白茶微微颔首:“先听故事吧。”
大堂中央,随着醒木落下,说书先生开始了今天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俗的本子。
富家千金放弃美好生活跟随书生私奔。
两人约定好月上梢头在河边私奔。
结果书生因为事情耽误。
富家千金在约定的地方没等到书生,反而等到了前来捉奸的家人。
千金小姐不相信对方会背弃自己,撞死在桥头。
以身殉情。
随着故事落幕,大堂里不少人垂泪,为千金小姐的痴情感动。
苏闲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评价:
“这人一旦碰了感情,再理智的人,也会做出失智的行为。
会变得不像自己。
就像故事里的小姐。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乃自食恶果。”
没碰到帝玄之前,白茶非常赞同男人这番话。
为了一个男人,撞死在桥头,结束了自己大好的生命,傻瓜一样的行为。
可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她才真正的明白,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
尤其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在爱情里迷失自我那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谁年少无知的时候没做过两件啼笑皆非的事情。
年少轻狂,谁没为了那个喜欢的人,做出点出格的举动?
当然,出格也是有界限的,她并不支持以身殉情这种做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爱情是为了让彼此变得更好,如果不能变得更好,只是互相拖累彼此,那再美好的感情也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白茶看向苏闲,微微颔首,说着极其符合当时的自己心境的言论: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她只是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抹眼泪的大哥朝着白茶怒吼道:
“你俩懂不懂爱情!
什么叫自食恶果,什么叫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人家为了爱情命都不要了,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人家小姐。
呜呜呜呜,我要是能娶到这种甘愿为我去死的媳妇儿。
我就是给她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就是,你们两个一看就是还没经历过爱情的毒打,不懂这种单纯的爱情是多么的可贵!”
周围人似是找到了什么发泄点,愤怒地指责白茶和苏闲不懂爱情。
苏闲低咳一声,拉着白茶便跑。
从茶馆跑出来后,他朝后看了一眼,这才无奈笑道:
“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成了异类。”
说完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白茶的手,急忙松开。
同时脸颊和耳垂迅速浮现出红晕。
帝玄目光死死瞪着苏闲那只爪子。
若不是因为这是梦境,他定然一刀砍了对方的爪子!
白茶察觉到对方松开自己的手,倒是没什么反应。
她只是笑了笑。
白茶的反应和苏闲预想中的有些出入,这让他眼神沉了下来。
可脸上他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礼貌的笑容:“说来我们也算有缘,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在下苏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