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和封凌几乎是同一时间倒下去的。
只有稍远一些的玉衡,迟了那么一秒。
他的目光一直都聚集在白茶身上,因此并没有错过白茶脸上那么笑容。
她要杀封凌!
这个想法刚一诞生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他便失去了思考能力,直接栽倒在地上。
白茶趴在地上并不着急行动。
鲜血混杂着汗水将她单薄的衣裳浸透。
她现在呼吸一下身体都是疼的。
可即便如此,白茶也依旧笑得很开心。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这才缓缓朝着封凌爬去。
她挪动得很慢,毕竟只有左手手臂能够用力。
而且天权即便收敛了力道,对她的身体也依旧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短短一米的距离,白茶却爬了接近一刻钟。
她脸上全是汗水,呼吸也变得极其不稳,可就是这样,她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温柔的笑。
她撑着身体慢慢坐起,看着躺在地上充满威严的封凌,笑得温柔:“您不是好奇我用了什么手段,击杀了您的灵宠吗?”
她一边温柔开口,一边握紧金簪的左手高抬,然后狠狠落下。我
“噗呲”一声闷响。
金簪狠狠扎进肉里,穿破心脏。
白茶脸上笑容不变:“现在您知道了吗?”
说话间她将金簪拔出。
温热的鲜血猛地喷出溅了白茶一脸。
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染满鲜血,配合着那温柔的笑,竟有几分娇柔的美。
帝玄安静伫立,一声不吭地看着白茶。
他看着白茶用最温柔的表情,将对方的心脏戳成马蜂窝,卸下男人的四肢。
她在报复。
报复这个男人对她做过的一切!
他如何对她,她就如何报复回去。
他知道,苏家三年的生活,早已改变了白茶的性格。
现在的白茶已经不是那个刚从山里走出来懵懵懂懂的白茶了。
那种野狗抢了她馍馍,她只能无助哭泣的白茶已经成彻底成为过去。
现在的她聪明冷静,懂得审时度势。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忍耐。
什么时候该出击。
用什么方式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为此她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些,都是她从苏家学到的。
在苏家,她故意藏拙,不显露锋芒,让苏辙放心。
然而妖皇宫不是她隐忍藏拙就能活下去的地方。
心脏被捏碎的瞬间,白茶就懂了这个道理。
可那时候的她还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可以反击的武器。
蛇谷里,她发现了自己最大的武器。
她知道,她身上散发出的花香能够让人陷入沉睡、卸下防备。
所以在蛇谷里,她就开始筹谋。
筹谋如何复仇,如何反杀一根手指就能轻易捏死她的封凌。
她先是杀了蛇谷里所有的蛇。
最后才将金簪捅进蝮蛇的丹田,掏出他的金丹用以修补自己身体上的损伤。
因为她清楚,杀了蝮蛇,封凌必然会察觉,必然会派人来捉拿她。
她只有修补好身体,才能对抗接下来的事情。
被玉衡发现后,她故意戒备地看着对方,让对方以为她在不自量力的妄图反杀寻找逃跑的机会。
她最初的计划是来到大殿后直接释放花香让所有人陷入沉睡再出手。
然而意外出现了。
她发现封凌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保护着封凌。
她的花香只能让人陷入沉睡而无法杀死对方。
所以穿不过那道屏障,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所以在刹那间她改变了主意。
面对封凌的质问,她表现的无比淡然。
她没露出丝毫的卑微与惶恐。
即便骨头被碾成粉末。
她都不曾开口求饶。
她很清楚,只有这样做会才让封凌不会一下子要了她的命。
只要他不要一次要了她的命,她都有机会反杀。
被天权一次次击飞出去,她哪怕疼到昏厥也一声不吭。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得到天权的尊重与心疼。
他才会放水。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包括封凌。
封凌狂妄自大,能做到妖皇这个位置却是足够的谨慎。
而面对足够谨慎的人,只有彻底让对方失去耐心,她才有可乘之机。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每一步,都是在刀锋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搭上那条命。
但偏偏每一步白茶都走的极为稳妥。
帝玄蹲在白茶面前,替她拭去眼尾那掺杂着血水的晶莹。
他的白茶,从来就不是什么单纯无害的小白兔。
她只是习惯将自己伪装成一只无害的兔子,然后趁人不备给予致命一击。
白茶用金簪一点一点剖开男人的丹田,他将对方的妖丹挖出,迅速用鲜血绘制阵法。
她修为很低,直接吞食妖皇的内丹只会爆体而亡,但用阵法将金丹一点点在转化为自己的便不会有这种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白茶感受着化为粉末的骨骼在一点一点修复,身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等到身体修补好,灵力迅速汇聚白茶的丹田。
白茶的境界开始迅速攀升。
化形中期,化形后期。
劫云刚刚凝聚。
她已经冲击到了宁魄期。
凝魄初期。
凝魄中期。
凝魄后期。
之后是神游期、淬体期、练虚期、大乘期直至渡劫期中期,那灵力终于凝聚。
不到半个时辰。
白茶跨越了十九个小境界,六个大境界。
劫云一次次凝聚又迅速消散。
直至最后白茶境界稳定,乌压压的劫云凝聚在妖皇宫的天空,似是要将妖皇宫压塌。
妖界从未见过这样离谱的一幕。
不仅仅是妖界,这一刻,整个六界都为之震动。
苏家。
苏辙看着绵延到修真界的劫云,手中的盖碗猛然滑落。
“咔嚓”一声,他听到远方有巨雷落下。
脚底阵阵发麻。
苏家距离妖界很远,可这里都能感受到雷劫的可怖,可想而知妖皇宫现在是何等可怖。
他“蹭”的一下起身,朝着秘境走去。
苏闲此刻静坐在蒲团上,他面前是受惊的锦鲤。
而他的掌心,此刻有雷电汇聚。
听到外面的动静,苏闲没有回身,只是看着掌心的雷电汇聚的更加粗壮。
苏辙跪在木屋的走廊上,因为屋里的推拉门开着,他能清楚地看到坐在屋檐下的苏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