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禁地。
苏辙跪在地上,头压得很低,完全没有在白茶面前的嚣张。
他无比恭敬道:
“老祖宗,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
我已经将苏白茶送给了妖皇。”
高坐之上,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悠然地喝着茶,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面前是一局尚未下完的残局。
听到苏辙的话语。
他缓缓放下手里的盖碗,漫不经心地夸赞了一句:
“做得不错。”
得到对方的夸奖,苏辙却罕见的没有开心反倒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关于白茶的事情,他心底压了太多的疑惑。
首先就是苏白茶那样的天才若是留在苏家,何愁苏家不能一统修真界。
就算不留在苏家,也没必要交恶不是。
退一万步说,就算老祖宗觉得对方是个威胁。
那直接杀了就是了,何必要这样为难一个孩子。
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苏辙心中不由得一阵复杂。
可吩咐他做这件事的是、老祖宗,是能够弑神的存在。
他是说什么都不敢违抗的。
就在此时,坐在远处的那位起身,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张脸雅致完美。
若是白茶在此,定然一眼就能认出对方。
苏闲随手拿起桌上的鱼食,洒向了池塘。
顿时,池子里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游向他。
苏闲瞧着池子里的锦鲤,手指敲了敲手里的瓷碗。
他知道苏辙心里的疑惑,随口解释了一句:
“她的命,不在修真界。”
苏辙听了这话不但没有松了一口气,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他从来不怀疑白茶那种惊艳绝世的天才会沦为平凡之人。
毕竟除了老祖宗,她是唯一一个让自己隐隐感觉到恐惧之人。
只要给她一定时间,他相信白茶成长起来绝对不比老祖宗逊色。
老祖宗肯定是明白这一点的。
可为什么在明明很清楚这一点的前提下,老祖宗还要让自己将人得罪得那样彻底。
他就不怕对方成长起来最先灭了他们苏家吗?
当然,真到了那天,他相信老祖宗不会袖手旁观。
可为什么?
这除了给苏家培养一个足够强大的敌人。
还有什么好处?
苏闲没心情给他解释那么多,他又捏了一把鱼食洒向池塘:
“收起你那多余的担心,只要你今后不招惹她,她不会对苏家怎样。”
苏辙眨了眨眼,他张着嘴正准备询问,苏闲却是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回去吧。
有些事,不是你能过问的。”
苏辙只得讷讷闭嘴,他恭敬起身行礼,从隐秘的院落离开。
等到对方离开后,苏闲将碗里的鱼食全部洒进鱼池,他眸子沉沉,似暴风雨到来的海面。
下一秒,他猛地将手里的瓷碗砸向面前的池塘。
瓷碗砸进池塘,溅起大片水花。
原本争夺的鱼食的锦鲤瞬间散开……
“我就不信,这次还不成功……”
说完,他没在管池塘里四处逃窜的锦鲤,转身直接进了卧室。
蛇谷。
白茶从巨蛇身上掏出的妖丹摆在面前,迅速用鲜血绘制了一个回春阵。
坐在大阵中央,白茶感受到那颗妖丹的能量正在一点一点修复自己破损的身体。
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碎裂的骨头一点一点愈合,唯有空荡荡的心口,怎么都无法愈合。
妖皇殿。
封凌在自己灵宠被杀的瞬间便捏碎了手里的酒盏。
一瞬间,封凌没控制住自己的低气压,大殿的歌舞戛然而止。
舞姬和乐师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上,大气不喘一下。
“玉衡。”
随着封凌阴沉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一道淡蓝色光晕出现在大殿下方。
几个呼吸间他已经聚现出真身:“卑职在。”
封凌:“去蛇谷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
封凌看着玉衡消失,整个人脸色愈发的阴沉。
到底是谁,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杀了他的灵宠!
若是被他知晓,他定要将那人抽筋剥皮,叫他受尽折磨而死!
深吸了一口气,封凌这才勉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暴躁。
他扫了一眼下面跪着的舞姬与乐师:
“都跪着干什么?
接着跳,谁要是跳的不好,拖出去把腿砍了。”
这话一出,乐师和舞姬急忙起身奏乐跳舞。..
蛇谷。
白茶看着化作灰烬的内丹正准备离去,一道淡蓝色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白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同时握紧手里的金簪。
玉衡抬眸扫了白茶一眼,抬手指向蛇谷:“你做的?”
白茶将手里的金簪握得更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玉衡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直接将捏住白茶的后衣领,缩地成寸朝着妖皇殿奔去。
白茶被拎起的瞬间便想要反抗。
然而还不等她动作,一把带着火光的长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玉衡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可以试试是你快还是我的剑更快。
提前告诉你,此剑是由地心火铸造而成,尤为克制木系精怪。”
白茶自然感受到了那柄长剑对自己的威胁。
她识趣儿的不再反抗,只是捏紧了手里的金簪,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然而还没想清楚接下来自己会面对什么,白茶只感觉自己被扔了出去,眼前一阵天晕地旋。
随着“噗通”一声,白茶只觉得四肢像是断掉一样疼得厉害。
她就那样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大殿中央。
歌舞再次戛然而止。
然而这一次,封凌没再生气。
他挥了挥手示意乐师和舞姬退下。
等到乐师和舞姬离开,他才微微前倾身体看向倒在地面的白茶。
看清楚白茶的模样后,封凌本就锐利的眸子瞬间眯起:
“真是出乎本座的意料。
你竟然还活着。”
他还以为昨天晚上她已经被那群蛇给分食了。
可对方不仅没被分食,竟然还杀了自己的灵宠!
她是怎么做到的?
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黄金制成的宝座。
“白茶。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了本座的灵宠。”
白茶从地上缓缓站起。
她身上满是血污,头发散批在身后,柔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偏偏一双眸子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