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拎着手里的盒饭,看着走在前面的白茶,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姜怜刚跟骗子跑的那段时间邻居们可怜他,他在邻居家吃过饭。
刚开始很和睦,他吃完饭会主动帮忙打扫家务,洗碗。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事情就变了,他不太想回忆那段不好的记忆……
所以他宁愿自己做饭,哪怕做的一团糟,也不想再去麻烦别人。
只有楼上的张奶奶做了好吃的,偶尔会给他送来,但是自己八岁的时候,张奶奶就去世了。
正想着,白茶灵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吃饭呀。”
说话间白茶已经打开饭盒。
第一层是两个简单的家常菜,宫保鸡丁和素炒藕丁。
白茶把第一层放在铺好纸巾的桌面上
看着被压得瓷实的玉米碴和白米饭混煮的双色米饭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林芝真的很爱自己。
她转头去看陈默,见陈默的饭盒还没有打开。
白茶叹息一声,转身主动帮他将饭盒打开。
不得不说林芝考虑的真的很周到。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饭量普遍都很大,所以她给陈默装了两份饭。
至于菜品,一份是和自己一样的宫保鸡丁,剩下的一份则是颜色艳丽的糖醋小排。
考虑到营养,她还在角落里放了一个一切为二的白煮蛋。
看到糖醋小排,白茶羡慕地咬住自己的筷子:
“我就知道白林又缠着妈妈做糖醋小排了!!
你快尝尝,我妈妈做的糖醋小排可是一绝!”
陈默没想到自己的饭菜会和白茶不一样,小时候在别人家吃饭的经验告诉他。
或许是白茶把饭盒弄错了,她面前的那份才是给自己的。
转头看着白茶,“是不是装错了?”
陈默开口的瞬间白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心疼陈默童年的遭遇,脸上却还不能表现出一丝异样。
笑着将筷子塞进陈默手里,她认真地解释道:
“想什么呢,是我要忌口。
排骨、鸡蛋很多海鲜我都不能吃。
但我忌口大家又不需要忌口。
白林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又是个无肉不欢的性子。
妈妈肯定是考虑到你是男孩子,也要长身体,所以你的盒饭和小林是一样的。
我的呢,就单独做,就像是这道小炒藕,只有我自己有哦~”
听白茶这么说,陈默捏紧手里的筷子。
他知道白茶的身体弱,却没想到要忌口这么多东西。
“一点都不能吃吗?”
他微微转头看着白茶软乎乎的侧脸。
白茶嚼着米饭一边回陈默:“可以一点点,但是这个星期我已经吃过了,为了身体考虑,再馋也不能吃。
你快尝尝,是不是很好吃。”
因为在吃饭,白茶两颊高高的,像只仓鼠一样。
陈默在白茶期待的目光中夹起排骨。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样美味的东西了。
对上白茶闪闪发亮的眼睛,他微微点头,声音比起平常的冷硬多了一丝温柔与耐心:“好吃。”
刚夸完,他就见少女的眼睛弯弯,笑得无比满足。
那个笑容太甜,一下子就甜到了陈默的心尖上。
匆忙转头,他夹起一筷子双色米饭慢慢嚼着。
白茶注意到陈默红红的耳朵,没在多说什么。
吃完饭,陈默主动将两人的饭盒洗刷干净。
他回来的时候就见白茶从桌洞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将饭盒上的水擦干净。
白茶这才将两个饭盒装进纸袋,然后挂在两人中间的挂钩上:“明天妈妈来送饭的时候把这个给她就可以了。”
说完白茶才注意到自己的杯子已经接好了水,就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打开盖子浅浅嘬了一口白茶才发现是温水。
看着旁边的少年翻出奥数卷子,白茶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少年的手臂:“谢谢。”
陈默写字的手顿了一下,余光看到白茶脸上甜甜的笑,正准备开口,苏瑶和王明明却已经回来。
一进门苏瑶就咋咋呼呼道:
“啊啊啊,茶宝儿,我气!!
都怪数学老师!
为什么要拖堂啊!!
我的糖醋排骨都没了!!
呜呜呜,我好伤心,我等了一个星期的糖醋排骨啊!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畜生,这么快!!”
看着注意力瞬间被苏瑶吸引走的白茶,陈默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余光瞥到苏瑶扑进白茶怀里。
陈默的漆黑的瞳孔紧缩,捏着钢笔的手愈发用力。
写卷子的力道也愈发的大。
看着钢笔划破卷面,陈默眉头皱得更严重。
这卷子质量怎么这么差!
偏偏这个时候白茶软和的强调入耳。
“不气不气,明天扣肉,扣肉也一样。”
苏瑶愤怒地哼了一声:“可我还是好气。
其实我去的时候还有最后一份来着,结果十二班的乔燕鄢忽然插队,把那份打走了!!”
白茶感受着苏瑶的委屈,轻轻拍着苏瑶的脊背:“抱抱抱抱,我们就诅咒她下次也被插队。”
“呜呜呜,对,诅咒她也被插队,诅咒她吃不到糖醋排骨!!”
陈默看着苏瑶像只猫一样蹭着白茶,眼神愈发地冷。
手中捏着的钢笔转了个方向,用钢笔屁股轻轻点了点白茶的桌面,声音冰冷:
“苏瑶同学,可以回到你的位置上吗?
你打扰到我写卷子了。”
苏瑶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看着冷冰冰的陈默,往白茶怀里缩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声一点的。”
陈默看着苏瑶的动作,唇角紧抿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低头写卷子。
在别人看来陈默或许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白茶却注意到少年周围的气压更低了。
扯了扯苏瑶的衣袖:“别气了,走,我请你吃雪糕。”
苏瑶眼中瞬间迸发出光亮:“好耶!我就知道我的宝儿最好了!”
陈默看着身边空掉的座位,写字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直到最后彻底停下。
看着面前的卷子,陈默心中无比烦躁,最后索性扣上笔帽,去天台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