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传来事务所键盘敲敲打打的声音:“这…时间太短了,您要调查的这几家公司又比较敏感,您再等等。”
“不过关于您母亲的消息,我们这里调查了一些,关于她生前的资料,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死因这块,我们去相关部门进行了调查,结果,令尊属于自杀。
由于年代久远,当年对这件事只是进行了简单的记录,具体自杀的原因写了产后抑郁。”
白茶半垂着眼睑。随意地看着落在地面上的灰尘。
产后抑郁吗?
“那我母亲葬在什么地方?”
那边回答的很快:“这个您不问我也是要说的。
关于您母亲的骨灰,到现在都存放在殡仪馆。”
白茶半垂着的眼睑猛然瞪大,她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白沫。
这件事,姐姐知情吗?
“我找到了当初负责你母亲事件的当事人,据他说,当年你母亲出事后就给你母亲的前男友以及她的家属打了电话。
不过可惜,你母亲老家那边已经没人了。
你母亲唯一的姐姐下落不明。
后来市里出了更紧急的案子,就没在寻找,只是按照规定把你母亲火化,骨灰寄存在了殡仪馆。
明天上午,那边就会统一销毁那批骨灰,您最好马上去取一下。”
白茶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地颤抖:“好,我知道了,钱之后我会打到你的卡上,你继续帮忙调查。”
站在六楼的白沫意识到了白茶的不对劲。
急忙从上面跑下来:“怎么了这是?”
“我……”她嗓子干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姐姐和继母都知道自己母亲已经不在世上了,但却未必知道她的骨灰被放在殡仪馆里十八年之久。
“不想说可以不是说,姐姐能等到你想说那天。”
白沫轻轻将白茶抱在怀里:“姐姐永远是你的姐姐。”
白茶仰起头,眼里有晶莹的泪花闪烁:“好。”
“我有事要去办,姐姐帮我跟谢医生说一声,我先去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她得抓紧时间去。
“好,你放心,姐姐一定给你办好。”
看着白茶进入电梯,白沫按照白茶给的地址进了病房。
谢重雪正在低头看书,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白茶回来了,正准备调侃一番,却发现脚步声不是惯有的轻快,他抬起头看向来人,瞬间便愣住了。
“大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白沫被谢重雪的不要脸给惊到了:“不要以为你跟我妹妹谈对象了我就会承认你!”
谢重雪眨了下眼睛,任由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并没有做出解释:“所以大姐来是有什么事情?”
“茶茶有急事儿去办,让我告诉你一声。”
说完白沫也不准备多留转身就准备走。
谢重雪却是握紧了身下的床单:“大姐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是,你身为茶茶男朋友,她有什么事儿你不知道还反过来问我?”
谢重雪看着白沫,再次问道:“那大姐知道吗?”
白沫嘴唇紧抿,以前怎么没发现谢重雪嘴巴那么毒!
这不就是在嘲笑自己五十步笑百步吗?!
“不知道!反正该带的话我带到了……”
抬腿正准备走,白沫的脚步又顿住,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谢重雪:“你如果真为了茶茶的安全着想,这段时间就不要让她往医院钻。”
说完,白沫也不做解释,抬腿就走。
谢重雪看着白沫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
什么叫如果自己为了茶茶的安全着想,这段时间就不要让她往医院钻。
听着病房门被重重甩上,谢重雪拿出手机迅速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去查一下白家最近出了什么事,同时叫人调查一下关于白茶的事情。”
白沫绝对不可能是来看自己的。
那她为什么会来医院,又刚好撞见有急事的白茶?
谢重雪点了语音通话,那边很快挂断。
正准备发微信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白茶的消息这个时候发了进来。
白茶:谢医生,这几天我要去外地一趟,你不用担心,我把事情办完就会回来。
谢重雪看着这条消息,眉头皱得更严重。
去外地办事?
她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外地?!
还走的这么着急。
他再给白茶发消息,那边却在没有回复。
另一边,因为下雨天堵车,一个小时左右她才到达殡仪馆。
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白茶取出写着母亲名字的骨灰。
骨灰坛子上落了重重的一层灰,白茶弯腰轻轻擦掉上面的骨灰,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妈妈,我带你回家。”
将坛子上的落灰擦干净,白茶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砸在骨灰坛子上,她的额头轻轻贴在骨灰坛子上:“对不起,我来晚了。”
将坛子抱起,白茶打车直接去了附近的高铁站。
她没打算把宋辞埋在本市。
这不是妈妈的家……
宋辞的老家是一个很偏远的小村子。
高铁不能直达,需要先乘车到达另一座城市再转车到县城最后才是小村子……
病房里。
谢重雪面色漆黑地看着大秘送来的资料,漆黑的瞳孔有风云涌动。
他竟不知白茶的生母另有其人,而这个人的骨灰在殡仪馆被放了十八年之久!
如果白茶今天没去!
明天她的生母就会被林葬或者海葬!
男人想都没想,直接拔掉了手背的针头:“备车,去平城。”
大秘愣了一下,急忙上前阻拦:“您才刚做完手术,医生嘱咐过,要好好休息。
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一声,我们来做就可以。”
谢重雪漆黑的眸扫过来,大秘瞬间闭嘴。
他竟然忘了,谢重雪做出的决定是最不容置喙的。
“那您稍等,我马上去备车。”
谢重雪重重呼出一口气:“要快。”
“好,我知道了。”
白茶到达那个小村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农村休息的早,这个时间,村里亮着的灯并不多,最亮的要数马路边的路灯。
抱着宋辞的骨灰从车上下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骨灰:“妈妈,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