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边的李默年沉默了很久,最后无奈地妥协道:“真是欠你的!”
“钱记得打到卡上!”
白茶咧嘴笑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李默年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却在挂掉电话的第一时间,从办公室出来:“叫几个兄弟,今晚跟老子去教训个人!”
“头,咱们是正规保镖公司,您能不能别像个土匪一样。”
李默年一记刀子眼扫了过去,男人瞬间认怂:“您说,教训谁,我第一个往前冲!”
“张栋,详细信息待会儿发给你,去叫弟兄。”他家小祖宗指名要收拾的人,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他说什么也要把人给办咯!
“好嘞!”男人身体瞬间站得笔直,“头儿,我能问一嘴吗?”
“有屁放!”
男人咧嘴笑了起来:“这不会是您那位妹妹……”
话没说完,男人意识到李默年脸色不好看,默默做了一个把嘴巴缝起来的动作,转身就跑。
就没见过他们头这么别扭的人,尤其是对那个神秘的妹妹,只准他自己说,别人提一嘴就要上火。
这妹妹将来要是谈恋爱,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敢想不敢想……
上了网约车,白茶低头看着那个手机号码,备注是默年哥哥……
李默年是早年保护她的保镖之一,不过后来因为做了错事,被父亲调走了。
走之前,李默年背了一遍他的手机号码。
前段时间她用电话给李默年打了个电话。
李默年上来就是一顿冷嘲热讽,虽然习惯了,但白茶心里免不了还是生气。
她并不是故意不联系李默年。
李默年也知道她的情况,却还要生气!
所以当时她直接就挂了电话。
她原以为这一次李默年会记仇,不会接自己电话,或者不答应自己的请求,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答应了。
从接到电话到现在,白茶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她脑子里全都是谢重雪的身影。
如果谢医生没出意外,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开开心心的吃火锅。
可现在,她只能飞快地往医院赶。
从电梯出来,白茶就看到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谢重雪躺在手术床上,因为麻醉的原因,他此时还处于昏睡的状态。
白茶从没见过脸色这样苍白的谢重雪。
警察小姐姐见白茶回来,将手机递给了白茶:“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白茶对着那位警察小姐姐道了一声谢。
自己跟在医护人员身后,进了VIP病房。
送走医生,白茶用棉签沾着水,笨拙地替谢重雪擦拭着干裂的嘴角,又打来温水,给谢重雪擦拭脸颊和手背的血污。
做完这一切,她搬来陪护用的小板凳,放在谢重雪的床边,自己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看着一点一点落下的点滴。
护士说,要看着药水,等这瓶水快输完的时候,就要按铃叫他们来换下一瓶。
白茶乖乖地看着药水。
等到快输完的时候她按照护士说的,按铃,叫值班护士来换药。
一晚上都是如此反复。
早上四点半,白茶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她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挂在床头支架上的药水。
不能睡!
绝对不可以睡着……
白茶修剪漂亮的指甲朝着大腿狠狠掐了一把。
白皙大腿已是青紫一片,换做平时,白茶早就跟谢重雪抱怨疼了。
可是今天她一个字都没说。
只是安静地看着点滴,然后等点滴打完,按铃。
早上五点,护士来换完最后一瓶药:“这瓶药用完,到今天上午十点都不用再输液了,你也一晚上没睡,赶紧眯一会儿吧。”
白茶的眼睛看人都有重影了,却依旧强撑着:“那,那谢医生,什么时候能醒来呀?”
她不看到谢重雪醒来,实在是不放心……
值班的护士见白茶这样执着,嘴角紧抿着:“我也不清楚,按理说麻药劲儿过了就应该醒了,不过谢主任的伤比较严重,可能昏睡的时间也比较久一点。”
白茶小鸡啄米的点点头,脑子早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听不清值班护士说了什么。
值班护士本来想再嘱咐白茶两句的,但是看白茶那迷糊的模样,默默叹了口气,将屋里的大灯关了,只留床头的灯。
感受着暗下来的环境,白茶的倦意更浓烈了。
她很想坚持到谢重雪醒来,但是困意将她包裹,因此她根本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白茶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声音含糊不清:“谢医生。”
白茶小声嘟囔的声音让谢重雪愣了一下,他缓缓转头,看着坐在小板凳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白茶。
瞬间,谢重雪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出了意外。
按照他的计划,蒋念捅伤自己,他手术成功后会出面逼迫蒋念,让她供出张栋。
他借机把张栋送进去。
解决了张栋,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蒋念送进疗养院,让她在疗养院里受尽折磨……
在他的计划里,自己的助手会给白茶打电话,说自己去外地急诊。
等他手术完成,醒来后会亲自给白茶打电话,说自己要去外地出差,来不及回去。
等伤养得差不多,蒋念和张栋的事情差不多也就处理完了。
这两个人再也不会威胁到白茶的安全……
昏黄的灯光足矣让他看清白茶眼底的乌青。
他缓缓伸出自己没输液的那只手,就在那只手快要落到白茶头上的时候。
白茶迷糊的声音同时响起:“谢医生,你快点醒醒…醒醒……”
过了两三秒,她才接上下句:“我……以后做题,不摸鱼了,我保证认真做题!
我…也不偷吃零食和酸奶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没说完,白茶就那样坐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