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刷个碗而已又不是其他什么要紧的事。”她转身,面对着顾明钧。
她的确是看不见了,但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顾明钧至于这样小心翼翼吗?
白茶自然不懂顾明钧的用意所在。
他轻轻拨开白茶两颊的发,温柔劝诫:“洗洁精太滑,万一没拿稳,划把碗摔了是小,伤自己怎么办?”
见白茶皱眉要反驳自己,顾明钧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知道小白很坚强,从来都不怕吃苦,但不怕不代表不会疼。”
“受伤这种事,能避免,我们就要尽力避免,哪怕只是划破手指的小伤,明白吗?”
他依旧记得第一次见白茶的情形。
她站在电梯里,小腿上还有手臂上尽是磕磕碰碰的淤青。
可见失明对她造成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不便和伤害。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
她没有自怨自艾,没有堕落,依旧对别人释放善意。
那个阳光又温暖的笑,就像是石缝里破土而出的一朵白花。
它在风中摇曳,坚强的让人赞叹。
决定从贫瘠的石缝将她挪到温室的那刻,他就做好了决定。
这辈子绝对不会让白茶再去承受那些她不该承受的痛苦与摧残。
他有能力让她在温室里长得更好。
也有能力,不让那种痕迹再次出现在她的胴体上。
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
可顾明钧的保护让她有一种他想把自己养废的感觉。
那种金屋藏娇的感觉太强了。
强到白茶有些难以忽视。
可顾明钧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顾教授,哪里有人会不受伤……”
白茶正准备继续说下,男人的一个吻却直接堵死她所有开口的机会。
一吻结束,顾明钧抱起白茶往洗漱间走去:
“时间不早了,漱口睡觉。”
这相当于是强硬地做出了决定,并且不容白茶反驳。
白茶勾着男人的脖颈,头贴在男人的肩上。
只是脑子里却是更乱了。
顾明钧为什么会暴打曹康这一点她没看过那个视频并不清楚,但总不会是因为自己,她脸还没那么大。
说不定他是在给其他人出头。
这一点她懒得继续往下去深想。
她真正疑惑的还是那件事。
顾明钧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他有什么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他催眠自己和自己结婚。
可偏偏婚后又没有进行敲诈或者施虐。
相反,他把自己的财产和呵护都给了自己。
这些沉甸甸的东西压得她难以呼吸。
漱完口,被顾明钧抱上床,缩在男人温柔的怀里。
白茶感觉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她只能等,等顾明钧下一步动作。
等顾明钧露出马脚。
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白茶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温暖怀抱抽离,下意识紧紧抱住对方不让他离开。
顾明钧无奈笑了一下,虽然是无意识的动作,可能看的出来,他的小兔子并不排斥自己,甚至还是喜欢和自己在一起的。
下巴轻轻蹭了蹭白茶的头顶,他的声音是晨起独有的沙哑:“小白乖乖松手好不好?我要去做早饭了。”
白茶把男人抱得更紧了,完全属于身体不受脑子控制的阶段:“再睡一会,就一会儿。”
顾明钧知道白茶懒床的特点。
八点上课,她七点半能起来就不错了。
他要是陪着白茶赖床,今天就不用上课了……
看了眼时间,确定还有时间。
明钧抱着白茶再次躺回了温暖舒适的被窝。
结婚第二天,多陪一会儿老婆那是理所应当的。
将早饭做好,顾明钧从衣帽间出来,坐在床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白茶,伸手轻轻在她骨瓷一样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我去上班了,待会儿记得吃早饭。”
白茶躲了男人的手一下,一个翻身,湿软的唇却刚好贴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顾明钧轻轻吻了一下白茶亲吻过的地方:“等我回来给你带栗子蛋糕。”
说完,顾明钧起身离开。
白茶这一觉直接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八点半。
摸了一把空掉的身边,她愣了一下:“顾教授,你在做饭吗?”
回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窗外的雨已经很小了,室内隔音效果好,现在已经完全听不到声音了。
安静到仿佛她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这种感觉谁都不会喜欢,白茶也不例外。
手机铃声恰到好处的打断了这种安静。
接听电话,白茶听到顾明钧清冷中带着玩恩柔的声音:“厨房没有顾老师,顾老师在学校搬砖养你。”
他放下手里的钢笔,丝毫不掩饰在家里装了监控。
对于家里有监控这件事,白茶并不意外。
“那顾老师你多搬几块,我可是很能花钱的?”
顾明钧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上的白茶:“好,起床了就去洗漱,饭菜我放在厨房了,你记得吃。”
挂了电话,把自己重新摔回到温暖的被窝,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
在被子里,她对着手机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变态”。
顾明钧在家里装监控并不是出于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只是白茶的眼睛看不见,他自然要加倍呵护小心。
挂了电话。
顾明钧的手稿却是一个字都写不下去。
想了想,他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那边接听的很快。
“老板,什么活您吩咐?”
“这几天你再安排一下,尽快把曹康送出国。”他不会把任何隐患留在身边。
“成,您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顾明钧眼皮忽然跳了一下,是右眼皮。
摘下眼镜按了一下右眼,他又开始继续工作。
两天后,顾明钧下班正准备回家,接到了一个电话。
“老板,曹康人不见了。”
顾明钧镜片后的眼中有冷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