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鸢轻轻叹了一口气,反手握住他的大掌,但是由于手过于娇小的原因,只堪堪握过男人的四根手指头,还不等她想办法重新握过,呆瓜的手反手握住了她,将整个手包裹在手心,牢牢的握住。
反转来的猝不及防,他眼中的错愕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就被这巨大的惊喜砸中,一张俊脸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唯有嘴角的弧度,从始至终没有落下。
因为激动的原因,手心上沁了一层薄薄的汗。
手中传来绵软的触感,像是棉花,也像他在皇宫里摸过的一只猫,软乎乎的,让他有些不敢用力,生怕捏疼了她。
相视一笑后,二人皆沉默无言,慢慢往回走。
萧世荣从衙门里出来,在门口站了许久,都不曾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从衙门里出来,一番阴谋论酝酿在心中,不断翻涌。
把暗卫招过来一问,才知道她早就被赵澜清拉走了,两人还是旁若无人,手牵手离开的。
萧世荣:“......”
他难得有一回这么讨厌这个男人。
当事人走了,他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正欲抬腿离开,就听见那暗卫支支吾吾两声,咬牙说道,“主子,这次怕是得罪了江家。”
萧世荣脚步一顿,冷冷睨了他一眼,“我做什么,要你多嘴?”
他在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有了打算,不过,他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主子不在京城的消息,齐家家主已经...知道了。”
“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萦绕在耳畔。不过须臾的功夫,刚刚还在萧世荣身边回禀消息的暗卫已经被打出五米开外。
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眼中还带着惊惧。
萧世荣眼中的怒火如有实质,“谁让你告诉他的!”
齐家家主也就是他的外公,这些年一直帮助他良多,包括他在萧家争夺家主之位的时候,也是他的鼎力支持。
但是关于瑞王的事,两人的意见一直不统一,因而他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这次是他料想不及,忘了这暗卫是他外公送他的,这次不应该把他调来扶风镇。
“属下知罪。”
暗卫对上萧世荣幽深的眼眸,想起刚刚的沉重一击,身体本能的颤抖了两下。
他咬紧牙根,沉声呵了一声,“滚。”
傅鸢和赵澜清一直牵着手走着,一直走到仲景堂,就见那日突然出现在汝阴县保护几人的清光,面无表情的走向二人,“主子,傅娘子,薛二公子县试考过,现在已是童生。”
二人大喜,尤其是傅鸢。
那五日考完后,还没有等到放榜的日子,她就带着几个孩子匆匆赶回扶风镇,都没有来得及告知耿谦耿让他们父亲的情况,就匆匆赶往衙门,如今耿掌柜应该被放了出来。
这不大不小的一个镇子,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自半月楼停办几日后,告示上写了一见令人愤怒不已的事情,有人为了抢夺表嫂,杀害表哥性命,还栽赃嫁祸与别人,一时间,识字的慢慢念着,不识字的在旁边慢慢听着。
不由得在一旁暗骂这人渣。
王员外的一个管事因为做了帮凶而被关押进了大牢。
时运来的掌柜在衙门里走了一圈,不过三两天的功夫又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众人才知道原来是误会一场。
两人又去了耿仁的家中,途径半月楼,那扩建的地方,依旧被建了起来,规模是原来的三倍,气势恢宏,敞亮美观。看着旁边男人傲娇的模样,傅鸢自然猜得到是他的功劳,好笑的摇摇头,走了过去。
“耿叔。”
两人进门后,就见耿仁一张脸比往常沧桑许多,傅鸢轻声唤了一句,耿仁才在摇椅上慢悠悠转过头来。
“是傅娘子啊,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由于长时间不曾说话的原因,嗓子有些沙哑,细细听来,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其实只要他在被带走前就说明白,这半月楼的东家是她,这牢狱之灾,本不用他来受着。
但是直到他被放出来之前,依旧没有说出这件事,即使在里面没有受过酷刑,心中也难免会忐忑不安,端看这垂下的面部肌肉,就能知道他这几天的心情。
“来,坐,坐呀。”
耿仁本欲从摇椅上起身,身边的一位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端给他一碗粥,“当家的就别瞎折腾啦,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你晚上饭没有好好吃,这粥可一定得喝了。”
说话间,将粥递给了耿仁,递给两人两把凳子,招呼两人坐下。
“两位请坐,不知吃过饭没有,我这就去给端两碗饭来。”
二人顺势坐下,拒绝了她的好意。“多谢夫人,我二人已经吃过了,此番是特地前来探望耿叔,是我给他添麻烦了。”
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忽视了很多潜在的问题。
耿仁喝了两口夫人递来的粥,轻轻摇头。“傅娘子不必如此,这次的事情也是我大意了,没有想到时运来的人真的下了狠手,还牵扯到命案。”
即使事情已经基本解决,那坠楼之人还是丢了性命,还有一个他们原以为的目击证人还处于昏迷不醒中。
虽然他们猜错了方向,但是时运来的掌柜为了干扰他们,也差点杀了第二个人。
“不,我早该想到的,行业之间本就有竞争。”
况且是那些所谓的高层,根本不把普通老百姓的人命放在眼里的古代。
“哎,如今出了这种事,还不知道以后半月楼能不能继续开下去...”
“能!一定能的。”这次,傅鸢的眼神依旧坚定,就像她当初相信这酒楼一定能再创辉煌一样,“我还有法子,耿叔你且放心。”
“你好好在家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傅娘子留步,我还有事想跟你谈一谈。”
半个时辰后,傅鸢眼里还带着震惊之色,被赵澜清牵着出了耿仁家。
这酒楼,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给她了?
刚刚耿叔把他留下,竟然是把剩下三成也给了她。还当场草拟了一纸张的转让协定,当那张薄薄的纸张递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只觉得那纸张有些烫手。
“我这也一把年纪了,人生起起落落也算看得开,唯有商途,浮浮沉沉间依旧让人胆战心惊,如今又经历这样一番事,再没有精力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如此,就把酒楼交给你吧。”
“往后,我依旧在酒楼里帮忙,只需要付给我掌柜的工钱就成,不必给我留三成的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