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镇,萧府书房。
“你说,那傅娘子准备和时运来的酒楼抗衡,并且准备在别处开分楼?”
萧世荣捏着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手搭在扶手上,撑着脑袋。
收拾好狼狈的样子,他又是那个不染尘埃的俊美公子。
旁边跪着的人抱拳应是。
这时运来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的很,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开在全国,赫赫有名的酒楼。
就连京城时运来的牌匾,都是由当今皇上亲自提笔写下的称号,镶金的牌匾高挂酒楼,绚烂夺目,算是京城的一个活招牌。
刚来到扶风镇,他就注意到了这家酒楼,原因无他,镇子里盖了三层的楼,除了他外祖父原来的桐华阁,再者就是时运来酒楼。
他只是需要个身份而已,就顺手把这成衣阁收为己用,至于其它跟桐华阁有牵扯的布庄生意和绣坊生意,一概保持原样。
“在暗中看着,必要的时候随时向我禀报情况,切记,不可随意插手。”
那傅娘子是个聪明人。他的救命之恩,要用对地方。
底下之人再次抱拳,却没有退下。
萧世荣见此,给了他一个眼神,“还有何事?”
“回主子,京城萧家已经有人猜测家主不在萧府,多方势力已经在萧府外频繁打听,其中,明面上以大公子为最,暗地里,萧二夫人的嫡子萧淮派来的人手最多,最难对付。”
萧世荣漫不经心的坐直了身体,一下一下瞧着扶手,有些人呐,总是会自不量力,做一些愚蠢至极的举措。他这家主都当了近两年了,竟然还是有人不安分,时时刻刻准备夺走他的家主之位,偏偏什么本事没有,只会暗地里耍些小动作,无趣极了。
“可曾让他们查到什么?”
“没有。”
“嗯,知道了,让长东适时给他们一个警告,若是还有不安分的,一并处置了便是。其它的,等我回了京城再说。”
暗卫无声退下,只留萧世荣一人坐在书房内,待暗卫走后,他以手称桌,站了起来。
向来带着笑意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嘲弄,这迫不及待地,可不止他一个人呐。
薛念念睡醒后,傅鸢给她喝了一杯水,娘仨准备回去了。走到楼下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大厅的位置传来。
“你这偌大一个酒楼,没有烈酒?你逗我玩儿呢?”
说话的人一袭黑袍,头发凌乱,粗犷浓眉,带着明显的外地口音。最引人注目的是,身后背了一把长剑,是典型的江湖人装扮,离他最近的桌子旁,站着几个少年,皆蓝色长袍,面目清冷,衣领袖口上有明显的独特暗纹,明显是一伙的。
时已过晌午,酒楼里的人少了大半,他们这一身独特的行头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众人把目光都放在了那些人身上。
那站在他身边瑟瑟发抖的伙计,正是傅鸢来的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大眼睛伙计,“这...酒楼里最烈的酒就是杜康了,平常极少有人点。”
“这酒也能叫烈性杜康?你欺负我外地来的,没有见识吗?”
那人一听说最烈的就是他手中的杜康,气的又哼哼了两声,忍不住又抬高了嗓门。
那伙计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后面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
“师傅,这酒徒儿闻着已经很不错了,不若师傅将就一下,去别的地方再问问。”
“啧啧,徒儿你不能见识浅薄啊,好酒配好菜,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道理,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了好菜,自然是要好酒的了。”
“再说,其实每个酒楼掌柜都有私藏,只不过不曾拿出来罢了。”
“前辈所言差矣,好酒配好菜不假,但是但是若好菜达到了一定的水准,这酒的陪衬作用也微乎其微。”
傅鸢转头,往那人身边走去,眼中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好歹这也算她的酒楼了,在这砸场子,不是挑衅她吗?
随后而来的掌柜听到这话为难着一张脸,他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桌子上就是这个月的招牌菜了,一时间也没有别的能拿得出手的别的菜了。
“你这女娃子莫要糊弄我,这个酒楼我打听过了,是这段儿最好的酒楼。我吃了几道,也不过尔尔,还没有能到只吃菜不喝酒的程度。”
傅鸢眉心一拧,眼眸中参杂着别人看不透的光,继而展颜一笑,又向前走了两步,“酒楼只是一个吃饭的地儿,各有各的喜好,谈不上最好,每一个进来的客人,这酒楼里的伙计都是极力欢迎。”
“若是前辈想吃好菜,等着便是。”
那人听到傅鸢笃定的话语,哈哈大笑,一拍桌子,“好,老夫今日就在这里等着。”
“这位夫人...我师傅他...”那少年听到傅鸢的话,忍不住抬眸看过去,眼里还有些许的慌张,师傅他口味独特,平日里最为叼食,一般的酒楼达不到他的要求是难免的事。
傅鸢没有理他,把薛念念放在旁边空着的桌子上,抬腿往后厨走去。
耿掌柜也没有闲着,紧跟傅鸢其后,悄悄从后门走了出去。
薛念念被傅鸢放在桌子上,也不闲着,比傅鸢刚来那会儿开朗了许多,此刻正眨巴着一双眼睛,看向少年。“大哥哥你不要着急,我娘她做菜可好吃了。”
公孙磊低头看向那个一直被傅鸢抱在怀里的孩子,扎着两团犹如年画娃娃一般的发髻,由于年龄小,耳边还有碎发,散落在两颊,显得有些俏皮,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粉雕玉琢,尤其是一双犹如宝石般乌黑透亮的眸子,直勾勾看着你的时候,好似注入了一层水光。
不由自主的,他蹲下身来,与薛念念平视,“小妹妹,我家师傅要求千奇百怪的,我都难以捉摸,你对你的娘亲这么有信心吗。”
坐在一旁的云生长老暗暗瞪了他一眼,怎么把他说的那么难伺候,这不是走南闯北惯了,口味变化多端也是常有的事。
“这位小兄弟,你可别小看我娘,她做出来的菜跟酒楼里的一模一样,甚至比酒楼里的还要好吃。”
薛钟一听他质疑娘亲,立刻就炸毛了。他娘就是最厉害的,只有他能说他娘的坏话,其他人都不行。当然,他也不敢说她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