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钟一听这话更高兴了,声音洪亮的回了声“好嘞”,跟傅鸢说了一声,转头屁颠屁颠的跑去自己的房间找衣裳去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给那三人说话的机会。
薛母看了心底衍生出一抹心酸,那是薛木的亲儿子,是她的亲孙子,他出生的时候薛木说把他养在了他亲生母亲家里头,薛木从军后把他留在了薛家,她却是没有好好善待他们。
原本,这孩子应该高兴的扑到她跟前,亲热的叫她奶奶,偏偏现在却是最陌生的那个。
“我怕孩子找不到衣裳,去帮他找找。”傅鸢冷硬的说了一声,也转身离开,身后跟着薛越和薛念念。
“娘,那几个人是谁啊?”薛念念跟在傅鸢后头,忍不住用稚嫩的声音问道。
傅鸢犹豫了一瞬,到底跟她说了实话。“那是你的奶奶,叔叔和婶婶。”
小丫头长长的“嗷”了一声,再没有别的问题,老老实实被薛越牵着,走在后头。
她听哥哥说过的,奶奶是爹爹的娘,叔叔是爹爹的弟弟,婶婶是他的媳妇,她认得清。
傅鸢见她不再言语,自己却是忍不住了,“念念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他们之前没有来过咱们家吗?”
念念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扣着小胖手指头蔫蔫儿的回答,“她们来了就是来了,娘你不想见她,所以念念也不喜欢她们。”
小姑娘全身上下没有多少肉,偏偏长了一双小胖手,看着就肉乎乎软绵绵的。
“娘,我也不喜欢她们,我记得是她们把咱赶出来的,讨厌她们。”薛钟也跟着义愤填膺的怒道。
薛越虽然没有说话,但紧绷的小脸,严肃的表情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他比兄长记忆的清楚,故而知道当年的很多细节,那老太婆是真真儿的狠心,不留情面,任由那个二房媳妇作践他娘,也不理不睬。因此在他见到几人的第一眼,就从心里厌恶她们。
傅鸢忍不住心中一暖,不愧是她护着的小崽子,也知道向着她,下次给你们加鸡腿。
给薛钟换上了姥姥缝的衣裳,他还臭美的左瞧瞧右看看,咧着一排大白牙,美滋滋的看着衣裳,“不愧是姥姥缝的衣裳,特别合身。”
傅母别的没话说,唯独在缝补衣裳方面,做了一辈子的活计,手艺一绝,针线活比成衣店里买的还要精致。
傅鸢微笑,好的小崽子,竟敢侧面说你娘的手艺不好,你的鸡腿没了。
薛钟也不知道怎么了,臭美了一会儿冷不丁感觉背脊一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奇怪,这衣裳不薄啊?
薛越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家傻乎乎的兄长,没有说话。
几个人在房间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鸡圈处传来鸡叫的声音,便慌忙跑了过去。
一走近看,两个人影鬼鬼祟祟趴在鸡圈旁边,身上还沾了一部分草屑。
来人正是薛庆夫妇。
一看到傅鸢,两人顿时心虚的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这鸡叫的烦人,这才过来看看。”
傅鸢嘴角抽搐两下,若不是你两人进了鸡窝,它们能无缘无故冲你瞎叫唤?
她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两人。
“哈哈,既然嫂子来了,那我们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这大中秋的,和和气气过日子吗。”
见傅鸢不说话,薛庆硬着头皮客套两声,拉着媳妇就打算走开。突然,“啪”的一声,踩到了旁边的小石子,拉着媳妇一起倒在了地上。
“哎哟”一声,两人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怀里霎时间染上了一片黄色,正是刚刚进鸡窝偷拿的鸡蛋。
傅鸢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向二人,你说怎么就这么巧,这鸡买回来后她时不时的看着,愣是没有下出一个蛋,偏偏他俩今日头一回过来,这就一口气下了两个蛋,还都被他俩糟蹋了。
啧啧啧,真可惜。有些缘分,就是轮不到她头上。
一时间,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那二人的脸皮也是厚的离谱,“你看这,本来特地从家里给你们带的鸡蛋,中秋节加一道菜来着,没想到,就这么摔碎了,多可惜。”
一听媳妇这么说,薛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好似她说的都是真的一般,不由得更硬气了几分,“哎,你说嫂子家这鸡怎的这么不懂事,我们可是好心带了鸡蛋,好心来帮你瞧瞧鸡圈里的鸡。”
“到底也怪我们倒霉,不小心被嫂子家的石头绊倒,浪费了两个鸡蛋。一会儿等薛顺从外面玩回来,还要等着吃哩。”
两人一唱一和,好像说的是真的一样,到最后也不管傅鸢的反应,开始自顾自说了起来。
还没等傅鸢说什么,赶忙走过来的薛母看到两人怀里的粘液,一看颜色,又看到旁边的鸡圈,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狠狠了瞪了两人一眼,气的剁了跺脚。
丢人丢到薛大家来了,她这张老脸哟。
那两人还没有个眼力见,看到薛母来了,也没瞅她的脸色,变得更有底气了,同样的话又对薛母说了一遍,“娘,你是不知道,我俩好心带了两个鸡蛋......”
薛母看他俩不仅不知道丢人,还在那里编的有模有样的,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你们两个,给我滚回家去!”
两人一噎,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娘不仅不向着他们,还对他们大吼大叫起来。
还是薛庆讷讷的叫了声“娘”。
薛母这下狠了心,将头转向一边不看他,“你现在就带着你媳妇,滚回你家里去。”
薛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媳妇拉了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遮掩着胸口,匆匆回去了。
二人一走,薛母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气儿。还是旁边的傅母一把扶住了她,搀着回了厢房歇着。
一双浑浊的眸子里不知道何时蓄满了泪水,她悔,她悔啊。
当初大儿子由老爷子抚养,她基本没废什么力气,好不容易过了几年,拼了半条命生下薛庆,自己身体亏损的厉害,没能给他供了足够的口粮,所以一直心怀愧疚,做事难免溺爱。
如今这么大岁数,整日里无所事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勉强度日。就连前几日收粮食,两口子也基本没出什么力,还把子楚子容两个孩子当成下人呼来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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