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刺杀是后面几次中规模最大,能力最强的一波。几个人配合默契,在包围阵中围成一圈,背贴着背,眼神坚毅,目光凌冽,而后随着对面的死士一动,几个人立刻迎面对上。
夜色迷蒙,荒无人烟的树林里只有刀剑碰撞的声音,在看不清路的树林中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不出两个时辰,死士一个不留,被全部斩杀殆尽,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赵澜清肩膀上小腿上各挨了一刀,子楚、子容身上也挨了几刀,伤口涓涓流血,剑上的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很快在地上汇集成一个小坑。
“爷,你还...撑得住吗?”子楚扶着子容,语气艰难的问道。
他是几个人里面伤的最厉害的,背上大腿上挨了两刀重的,其它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
赵澜清瞬间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颤抖,拧眉上前,“先管好你自己吧。”
子楚此时昏头脑涨,身上的汗水混着血水,疼的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关。他娘的,好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上一回也是跟着爷出城,在京郊驻军大营附近,受到偷袭。
几个人相互搀扶,借着微弱的月色,慢慢摸索前进,出了树林后又简单包扎了比较严重的伤口。
“这会儿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追杀等着我们,还是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血腥味太重了会引来猛兽。”
后面几个兄弟点头,跟上自家爷的步伐。为了照顾到重伤的同伴,把他们放在仅剩的三匹战马上,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天亮才看见前面的城镇。
“前面就是雒阳三川郡了,过了这里,就算是踏进京城的圈子里了,大家务必要警惕小心一些。如今敌在暗我在明,情势不容乐观。”
“爷,是否要提前通知驻军大营的马成马统领前来接应?”
站在赵澜清身后的其中一名侍卫朝他抱拳询问。
马成当今皇后家族中的表弟,也是他爹手中的一员大将,在数次战争中立下不少功劳,短短三年内从一名普通的士兵直接晋升到一军统领的位置。
男人沉思一瞬,摇头拒绝。“不用,左右在三川郡也有我们玉竹阁的分阁,到时候到了那里,我自会想法子解决我们的问题。”
自从踏出豫州的那一瞬间起,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每走一处都要详细思考接下来的步骤,沉稳冷静,睿智无双。
眉宇间无时无刻都在绷的紧紧的,尽管如此,一路走来,还是损失了十几个侍卫。
他的侍卫和普通的侍卫不同,不仅仅是能够对的上一众暗卫的高手,更是在战场上有过共同对敌经验的老手,每一个单拎出来,都能吊打京城大多数府邸的府卫。
就算是他的地盘玉竹阁,也不能保证每一处都没有内奸,只是三川郡不同,它是离驻军大营比较近的一处地方,若是他出城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他务必要在玉竹阁安歇,若是三江郡的分阁出现问题,那他赵澜清势必会死的很难看。
故而,他能保证三江郡内的玉竹阁,十成十都是自己信得过的心腹。
一炷香的时间后,几人一瘸一拐,相互搀扶进了三江郡的玉竹阁。
玉竹阁的掌柜见状连忙上前迎了过来,招呼身边的小二,搀扶的搀扶,拿武器的拿武器,端水的端水,找大夫的找大夫,一时间都忙碌不已。
子楚还没来得及说话,直接晕了过去,连带着身边来不及反应的弟兄和子容一起跌倒在地上。
几个小二又手忙脚乱的将人扶起来,直接把人抬到了三楼特地留出来的上房。
一盏茶的功夫,大夫就被玉竹阁的守卫提了过来。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也不多问,微微叹了一口去,上前熟稔的为侍卫们疗伤,伤口从重到轻,依次治疗。
赵澜清显然好的多,没有去掌柜特地留给他的房间,而是坐在子楚的房间内,任由另一个稍年轻点的大夫为他重新包扎处理伤口。
房间里除了脚步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其间掌柜的给赵澜清送过一次饭,询问下伤口的情况,而后就一直候在门外,没有多余的打扰。
房间里,子容坐在子楚塌下,皱眉隐忍着蚀骨的痛意,额头上慢慢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若是疼痛难忍,去找刚走的大夫开个止痛药,他就在隔壁,没有离开。”
子容摇头,把拳头攥的更紧了。
这次除了子楚,还有两个人伤得不轻,大夫防止伤口没有处理好或者高烧不退,一直守在床边。
赵澜清轻轻抚过自己的伤口,霎时间痛的呲牙咧嘴,整张俊脸都扭曲了起来。
嘶,尽管每一次出行几乎都会受伤,但是每一次摸到伤口依旧觉得疼的死去活来。
要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回到京城,也不知道他娘能心疼成什么样子,肯定又是一顿哭嚎,捶胸顿足。
好久也没见大哥了,不知道他在京兆府怎么样了,一切可还顺利。
大将军长子赵秉文,子正彬,年二十三,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长。
他二人虽然皆是文武双修,但是兄长擅文,他擅武。他一手好文章在京城大受欢迎,赢得众多贵女青睐,且在京兆府任职京兆少尹,将来最有可能几人京兆府尹,在众多父母眼中更是乘龙快婿的最好人选。
“君之,你怎样了。”
正在思索间,突然一个人推门进来,身挺如松,墨发垂在身后,身穿月白色长袍,衣袖交领处绣着莲花镶金色暗纹,儒雅中平添了一份贵气。
此时他脸上的担忧还未褪去,直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弟弟,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赵澜清一愣,不曾想说曹操,曹操到。他刚刚还想着他兄长如今如何,这会子他就得了消息过来。
“大哥怎的来的这么快?我这才刚让人把消息送出去。”
这倒是不假,在大夫刚刚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已经吩咐下去,知会家里人一声。这会子功夫,那送信的人再快也不可能进城。
“母亲送信那日我便知道你要回来,早早在这边等着了,不曾想你比预想的时间还晚了几日,让我等的心焦。”
赵秉文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皮肉外翻的地方已经上了药粉,只是不敢大力包扎,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里面外翻的皮肉,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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