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鸢看那人挠着头,脸上被晒红的印子比昨日消了许多,不自觉中挂着傻里傻气的笑意,眉眼含笑和自己对视。初晨的阳光慢慢浮上地平线,照在那人棱角分明的脸上。
她却是一时间忘了转头,只盯着男人带笑的眼眸。
微风拂在脸上,发丝遮掩间,眼前的男人有些瞧不真切。
这男人长得当真是俊美极了,这世间繁复的形容词形容他都是多余,她找不出特别好听的词汇,只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下一瞬,那俊美无踌的男人一撩衣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起来农活,看那勤快的样子,傅母笑的合不拢嘴。
心道这当过兵的,就是勤劳又壮实,干起活来利索上手。
结果那当过兵的壮汉,不小心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了地里,站起来的时候屁股上还有两半泥巴印迹。
傅鸢:“......”要不要收回她刚刚的想法。
这次三个人加上薛念念却是干了一整天,原因是有的花生果儿没有拔出来,要把土壤再翻来覆去的检查几番,保证把没薅出来的花生找着,以免损失过多。
这次赵澜清没有再雇车,而是牵来了他的黑枭,把蛇皮口袋捆结实,放在马身上两侧。
不想那人第一次拉马绳,那黑枭一个响鼻,竟是没有走动半分,还踢踏了两下马蹄,甩动几下马尾巴。
眼神嫌弃,仿佛在说,“我一匹战马你给我干这个?”
赵澜清在他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让你干活你就干,哪儿来这么多事儿?信不信爷不给你整上好的饲料了?”
马:为了好饲料,我忍!
四人一马走在田间,不紧不慢的行路。
傅鸢却突然开口,“赵公子,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男人颠了颠肩上的锄头,挑眉问她,“什么话?”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赵澜清:“......”爷没听过,但盲猜不是好词儿,虽然看起来很正常。
猛男困惑,“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傅鸢沉吟片刻,幽幽的笑了笑,看着坐在马上的薛念念,“问题大了。”
“问题出在哪里?”
“你细品。”
“唔,大概是要去远行时唱的歌么?”
“差不多那个意思吧,还差了点味道。”
男人蔫儿了吧唧,长长的“嗷”了一声,这傅娘子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傅娘子:我主要是想夸你上辈子是个天蓬元帅。
第三天依旧是个大好的天气,三个人在院子里把花生甩掉,摊开在院子中,等它完全晾干。
一连三天干下来,饶是傅鸢这段时间一直在强身健体,也多少有些吃不消。
傅母的身体却是比她好得多,腿上的伤基本痊愈,没有胡思乱想的理由后,干起活来更加卖力,效率也提高了许多。
第四日傅鸢原准备去打水,一打开门就呆住了,赵澜清的脸只是稍微有些晒伤的痕迹,站在他身后的子容子楚整整黑了一个度,活像是难民逃难似的。尤其是子楚还咧着一张嘴,一口白牙对上黢黑的脸,饶是傅鸢平时再过冷静,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子楚小兄弟,你这是去挖煤了吗?”
“啊?我是去帮薛婶子收庄稼了。晒得有点黑,傅娘子不用在意,过几个月就能恢复过来。”子楚没想到傅鸢开门第一句竟是关心自己,一时间受宠若惊,一张大白牙笑得灿烂。
不曾想自家爷突然鼻子里冒了气儿,冷哼一声,手背在身后,抬腿走了进来。“杵在门口做什么,当门神吗?”
傅鸢:“......”这话不客气的,我让你进去了吗?
但是她犹豫了一阵,依旧端来一盆水,“两位小兄弟洗把脸吧,我看着二位脸上还有没洗掉的灰尘。”
子容面色有些尴尬,直接把手中的剑放在旁边,走到架子旁,狠狠洗了一把。
子楚却在一旁嘀嘀咕咕,暗自怀疑,“我昨儿个可是换了两次洗澡水,不可能没洗干净呐?”
赵澜清忍不住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傅娘子进门都没有关心爷呢,说你两句你还喘上了。
子楚:嘶,自家爷自从跟傅娘子呆一起久了,脚上的劲儿怎么还变大了。
不过他好像真的没洗干净?怎得这水真的浑浊了不少。
看他的表情,傅鸢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笑笑不说话。
那是她特地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捧灵水,虽说灵丹妙药算不上,但是美容养颜绝对没问题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两人能晒得这么黑。
“刚刚傅娘子可是要打水,我二人帮你吧!”子容拿起傅鸢刚刚放在一边的水桶,趁机给子楚使了个眼色,下巴指向门外,想让子楚跟他一起出去。
子楚对上自家兄弟的眼神,顿时了然。“打水这种事,子容一个人就能搞定,我来帮傅娘子...”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子容拎着后脖颈,拖了出去。
“哎,你干啥,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的话权当放屁。”
赵澜清:“......”嘶,这子容什么时候比爷还暴躁了,怕是被子楚气得不轻。
二人一走,院子内只剩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说罢,有什么事要说。”傅鸢一看子容硬把子楚拽走,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你怎么知道?”
傅鸢鄙夷,“你看你的脸像是能藏住事儿的样子吗?”
男人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嘴角抽搐两下,他若到了京城倒是能,在这倒是没刻意收敛自己的心思。
“傅娘子可还记得,我来找这几个孩子前,是在雍州剿匪。”
傅鸢点头,是有这么个事,那日上午他自己说的。
“然我本应该进京面圣,禀明情况后再去做自己的事,眼看已经晚了一旬,需得快马加鞭赶回去面见圣人。”
一边说话,一边将怀里的簪子掏出来。
“这是盖房子那会儿给你买的簪子,一直没有机会把它拿出来。”
是一只通体晶莹的白玉簪子,上面雕着两朵梅花,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装饰。素雅淡然,像极了面前的女子,他一眼就瞧中了它。虽然没有京城贵族里的簪子好,却已经是小地方的镇店之宝了,整整价值二十两银。
原本,他还想自己雕刻一个的,连木材都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但是昨日收到母亲的信,时间已经匆忙,他不愿意随意将就,只等下次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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