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回京一趟

阴阳相得,乃和在中也。

她好像还是不太懂。

京城,将军府。

“夫人,你看君之的信是何意?他他他有喜欢的姑娘了?”

将军夫人白了自家男人一眼,没好气的将信纸拿过来,玉手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给他再念一遍。

“是是是,君之真的有喜欢的姑娘了。”

大将军咂摸两下嘴,嘀嘀咕咕道,“嘶,这小子怎么想的,京城那么多名门贵女看不上,到了一个小地方就直接有看上的姑娘了。我听说深山老林都出妖精呢,不会那姑娘迷了君之的心智了吧。”

将军夫人在他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圈,面容姣好的脸上带了薄怒,“老东西怎得说话呢!怎么着年轻的时候不在意门第,到老了你还有身份偏见了?”

“老东西”哎哟一声,向旁边躲了两步。

“哪里是门第偏见,只是这小子突然开窍,我有点卒不及方。”

夫人一听他又开始卖弄文采,不由扶额。“是猝不及防。再说了,如今京城的贵女该让他见的也都差不多了,君之就是不喜欢,那能怎么办?”

“这点倒是随了你了,当年京城的公子哥儿你哪个都没看上,堂堂侯府嫡女非要嫁我这个出身低微的新晋武状元。”

夫人冷哼一声,“结果呢,最后你还不是给我作出来一个侧夫人两个妾室?”几个女人凑在一起,三天两头给她找不痛快,让她烦不胜烦。

将军一听这话就头大,他那会哪能违抗圣旨,再说了,他若不是来个后院起火,圣人早晚也会想方设法寻他的错处。

看他心虚的目光,夫人终究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她又不是单纯不谙世事的姑娘,有些事情哪里能不明白?

“你若是放心不下,不若让正彬去瞧瞧?”

“暂时不用,再等等看,若是他能说服三个孩子主动来京城自然是好的。”

毕竟是亲王的孩子,怎能一直住在偏僻乡野之间。

当初的余孽还没有完全清除,此刻回来,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再者,他还得找个机会,跟圣人暗示一下这件事。

“不过,目前还是要让他回京一趟,他上次在雍州剿匪结束,理应回京向皇上禀明情况,到底是皇上亲封的小将军。”

他那时只是习惯性的让他再去找找,若是没有线索就直接回京,不曾想这一次竟然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他找到了那两个孩子,额外还有一个女儿。

左右已经找到了具体的位置,等回京一趟再回去也无妨。大不了多派几个暗卫给他,帮忙看着孩子们的安全。

“那这次你去写信?”将军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

“夫人,我突然想起来正彬说回来后要跟我切磋切磋武艺,要不...还是你写吧。”

呸,我就猜到会是这样,武功是京城天花板,文采是京城最底层!不通文墨还强装满腹学问。

妇人也不反驳,面上端的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的将军大人心虚不已。

这两天赵澜清什么事也没做,只跟在傅鸢身后,有样学样。

傅鸢一问他为何跟着自己,男人就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来替薛木兄弟看看他妻儿,做一些我大力能及的事情。”

傅鸢扶额,只要他不提把孩子带走,自己索性就不管他。

临近中秋,家家户户有地的人都该去拔花生收玉米了。

傅鸢家里没地,连房子都是当初薛母施舍给她们娘几个的,更遑论再给她几亩地。

只是傅母家里还有三亩多地,一半种了花生,一半种了玉米。

往年原主都是要过去帮忙的,今年傅母摔伤了腿,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傅鸢自然也会过去。

她赶到的时候,傅母已经下地掰玉米了。

秋日的天终归是有些热气,尤其是晌午时分,比起夏季也凉不了多少,故而大多数人都是选择一大早起来带着干粮去地里。

“姥姥,念念来帮你干活啦。”薛钟去了医馆,薛越赶去学堂,只有薛念念跟着自家娘亲屁颠屁颠的来了杏花村。只要不让她学武,做啥她都愿意。

“哎~是念念呐。”傅母老远的看见小丫头,踩着泥地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外面,却看到傅鸢身后跟了个高个儿的男人。

只见来人头戴玉冠,天庭饱满,剑眉凌厉,却长了双招人的桃花眼。

将自己头上的草帽戴到念念头上,给她认认真真系好绳子后,傅母“偷偷的”把傅鸢拉到旁边,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是哪儿来的汉子,前几日我听几个嘴碎的说你找了男人,莫不是真的?”

傅鸢一听这话就觉得脑仁疼,“娘,这是那日你听到的那个找恩人的那个人,当年就是薛木帮了他,他来帮我们的。”

傅母显然是不相信自家闺女说的话,“你可别当我老婆子傻,那天那个人长什么样我能不知道?这个一看要人有人,要个头有个头的,模样生的也不错,可比那天来的那个俊多了。”

“按说这薛木也走了两年多了,你想找个人嫁了我也不反对,首先你得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可别让人糟蹋了名声结果最后啥也没捞着。”

傅鸢听着薛木一句一句说个没完,满头黑线。“真的不是,那天你见到的是他的下属,来帮他一起找人的,不信你自己去问他。”

傅母半信半疑,却又不好意思明面儿去问,还是赵澜清在后面将傅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后憋不住笑,自己上去跟她讲了个明白。

“婶子好,鄙人姓赵,名澜清,字君之,前几年幸得薛木兄弟相救,又恰巧在当兵时与我相识,故而得了机会想报答一二。不想他遭逢不幸,得此大难,赵某此番前来想要帮衬你们一家。”

嘶,文邹邹的话说着就是拗口。

不想他说着拗口,傅母听着更是一头雾水,有些话她是听懂了,有些话她还是糊里糊涂的。

姓赵她是听懂了,叫啥她就不明白。报答一二是怎么个报答法子?

不由得又靠近了傅鸢几分,“他说他叫啥哩,我老婆子听不明白。”

傅鸢失笑,这男人想要在娘面前留个斯文人的样子,不想竟是忘了,偏僻乡村的妇人,哪里知道姓名、表字是什么意思。就是原本的傅鸢,也不过是勤劳贤惠,大字不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的成语都用的乱七八糟的。

薛念念告诉她男人叫赵澜清时,她不曾想这个男人是有表字的,肯定是那丫头没记住。

“你叫他君之就成!”傅鸢用豫州口音回答傅母。

傅母这才似恍然大悟,“噢,孩子你叫赵君之啊,这名字好听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