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薛大家的,你可是过来了。”冯婶子老远看见傅鸢,就迈着小步子迎上去。
一张苍老的脸上写满了焦急,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傅鸢一看她的表情,一个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冯婶子,你怎得过来了。”
“刚刚如兰跟我说,杏花村有个婶子摔倒了,我听她描述,像是你娘。”
她娘?
傅鸢一听这话,心里没有来一慌,额头如绵密的细针扎上去一般,似是原主带有的情感影响了她。
忍住额头的疼痛,冷静开口,“冯婶子你先去门口等我,我交代些事情和你一起去。”
冯婶子点头往回走,却突然听到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
“怎的了?你有事要出去么,我陪你一起去?”
这语气...怎得那么像娃们的亲爹一般,明明他是薛大的兄弟。
刚刚她看到这人,只当是恰巧他也过来,听这话,莫不是跟薛大家的好上了?
冯婶子慢慢往门口走去,不时扭头瞅一眼男人,心里开始打鼓。
这男人才来了约莫一个月,就和薛大家的这么熟悉,也不晓得这男人是不是个骗子,到时候败坏了薛大媳妇的名声,到哪里说理去......
“不用你去,你帮我看着孩子,明儿个薛越休沐,今日可能会提早放学。”
傅鸢快速交代,摸了摸薛念念的头,终究没把她从男人怀里抱出来。
“你会做饭么?”
赵澜清一愣,旋即开口,面色有些不大自然,“会倒是会。”好不好吃他就不太能保证了。
傅鸢心急,自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会的话家里什么菜都有,你中午看着给孩子做饭。”说完,匆匆对薛钟撂下一句“照顾好妹妹”后,转身离开。
看的赵澜清嘴角直抽抽,这女人,越是熟悉了之后发现她越是不客气。
明明知道他对她有好感,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该发脾气就发脾气,该使唤人就使唤人。
啧啧,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像京城那些个大家闺秀一般,表面上温柔可人,私下里打骂丫鬟,那也没意思了。
赵澜清一边抱着薛念念往院子里走,一边胡思乱想。
“澜清叔叔,你会做饭吗?”薛念念搂着男人的脖子,好奇的问。
“呃,会...会做一些简单的。”
开玩笑,在孩子面前能说自己不会吗?
以前在边关,难免有露宿营外的时候,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搞点吃的,做顿像样的饭菜还是没问题的。
“澜清叔叔你怎么什么都会,好厉害呀!”薛念念一听说赵澜清会做饭,眼睛滴溜溜瞪着,夸张的张大了嘴巴。
男人一听这话,整个人都飘了。剑眉一挑,闷笑两声,“那是!你澜清叔叔我厉害着呢!我还会捶背,还会打拳。”
捶背么,是为了讨好他娘,打拳是他爹棍棒教育的高质量产物。
“打拳是么,好像谁不会一样。”薛钟见这次他回来,自家妹妹竟然不跟他一起玩了,不仅跟娘学武功还一直黏着澜清叔。
听到打拳这个话题,心里酸溜溜的不行,直接冷哼两声。
“你竟然也会打拳?”赵澜清听到他别扭的话,先是一怔,继而意味深长的低头看他,“那我今天还想请教请教。”
傅鸢这一去,到了晚上酉时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
按照古代的作息时间,已经快到了睡觉点了。
推开门,东厢房里点着一盏微弱的蜡烛,忽明忽暗的光,暖暖的,照进人的内心处,无比温暖。
傅鸢瞬间就放松下来,在门口净手后静悄悄走了进去,男人听到声音,对她虚虚的招了招手,示意她小点声。
榻上三个孩子都睡得沉了,薛钟将胳膊搭在弟弟的身上,薛念念的腿压在薛钟的肚子上,两只小手虚虚握拳摆在头两侧,看的傅鸢嘴角又是一抽抽。
而后,赵澜清高大的身体站起来,瞬间在傅鸢的头上落下一片阴影,身姿挺拔如松,就连屋内的空间也显得狭小起来。
傅鸢跟着赵澜清走向偏殿,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这人,怎得以前没有发现他处处都这么招人喜欢呢?
“怎得回来这样晚,伯母怎么样了?”许是长时间没开口,男人的声音慵懒喑哑,饱含磁性。
“现在已经处理好了,这几日起雾,有些地方比较潮湿,踩了青苔摔了一跤。好在平时我...娘的身体都比较健硕,没什么大问题。我给她掰正后在那多坐了一会儿。”
说实话,傅母的摔的有些重,这年头大夫向来稀缺,多少人是摔了一跤再也没能利索起来。
尽管傅鸢向她再三保证她没有大碍,傅母硬是拉着她在那里说了一堆类似交代遗言的话,她守在那里反复安慰,临到傍晚才愿意放她回来。
那人听了她的话,好看的剑眉皱了起来,“你没带她去镇上看大夫?”
女子将旁边的蜡烛点上,而后直接坐在椅子上,“没有,我会一些医术。”
赵澜清哑然,他倒是忘了,这女人还能判断蛇毒,清理毒血,一个小小的扭伤也是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也不知道她的医术比起宫中的宋太医如何。
在大显,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大夫见到蛇毒,也没有几个人能保持镇定,不慌不忙的。
他目前见过的,一个宋太医,一个就是傅娘子了。
这么一折腾,傅鸢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大黑,无奈扶额,扭头看向赵澜清,“你今日还回去么?”
男人一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一句“这么晚了我就不回去了”脱口而出,一时间偏厅的气氛开始诡异的沉默。
“那个,我是说...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再说了,孩子们都是我哄睡的,看着他们睡觉我放心。”
全程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好似真的是为孩子们和他的人身安全着想。
若是子楚在的话,一定会嗤笑两声,“爷,想当年你带一队一百人精英深夜烧人家粮草的事你莫不是忘了?”
“想当年你孤身一人半夜守在皇陵外等待刺客的事你莫不是忘了?”
傅鸢:“.......”她是不是就不该问这个傻问题。
见傅鸢不说话,男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同意了,不由分说就开始脱外袍。
“你这是作甚!?”傅鸢见他一声不吭就开始脱衣服,情急之下直接低呵。
正在脱衣服的男子一脸无辜,一双桃花眼眨巴两下,看向傅鸢,“我准备睡觉啊。”在你来之前我都洗漱好了。
他能告诉她,自己今儿个就没打算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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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熬夜了,也不知道我的头发能撑多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