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一走,傅鸢有些局促的捏住衣角,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
赵澜清也有些磕磕巴巴,
“那个,昨日我...喝高了,还请傅娘子见谅。”
顿了一下,又觉得这话过于苍白,干巴巴补了一句。“我平时不喝酒的,昨天是因为房子建好有些高兴。”
傅鸢见他也不是毫无反应,顿时心里也稍稍有了安慰,反而松了一口气。
“无碍,只是昨晚赵公子睡的沉,叫了几次都没能叫醒,没赶上晚饭。”
“这倒没事,我喝多了就爱睡觉。”
又觉得这话显得他经常喝酒,自己在那别扭起来。
“我平常真的不喝酒,就是见到几个兄弟高兴过头。”
“傅娘子大概猜到了,这些工匠并不是扶风镇的人,而是我从豫州吩咐...咳咳...请来的兄弟。”
“前几年一同上过战场,这两年不曾见面,一时间有些收不住。”
一听这话,傅鸢先是失笑,心想这男人怎么这么实诚,继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咯噔,心里旖旎的情绪慢慢凉了下去。
她想起来了,自己面前这人,并不是一般人,更不是一般的士兵。
也是,能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打死一头老虎,这样武功卓绝之人,怎么可能只是个小角色呢?
更何况,她差点都忘了,这男人一开始就是奔着自己的三个孩子来的。
赵澜清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眼睁睁看着傅鸢眼里没了笑意,又回到初见时看自己的那种冷冰冰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好似两个人不曾有任何交集,也不曾有任何心思的模样。
“赵公子不必与我解释,我都明白的。”傅鸢扯了扯嘴角,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扭头走向厨房。
赵澜清慌忙抬腿,一个箭步冲过来,拉着她的手腕。
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得一下子就晴转多云了。
他这会儿有些挫败,更多的是恼怒,恼怒自己嘴笨,总是表达不好自己的意思。
他明明想让她欢喜的。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温暖,傅鸢手臂一僵,却有些贪恋的不想从他手掌中扯出来。
“赵公子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与一个寡妇拉拉扯扯吗?”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残忍至极,不留半分情面。
好似最伤人的利刃,猝不及防直接扎向那人的胸口。
这下轮到赵澜清气急败坏了,握住她的手加大了力度,“谁准许你这样说自己的。”
傅鸢咬牙冷笑两声,感受到手腕的疼痛,硬是不肯开口服软,“不这么说,我怕赵公子认不清现实。”
“认不清现实?”赵澜清只觉得自己要被胸口的浊气憋死,偏偏他吐不出来,“认清什么现实?你这是明知我的心意还故意作践我。”
声音有些沙哑,一向含情的桃花眼也多了几分薄怒,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傅鸢听了这话,只觉得喉咙一紧,别开脸去,不敢对上那人审视的目光。
“作践你什么?不若将那建房子的公费一次性付清,还请赵公子以后莫要来打扰。”
她当真是狠心,这些话一出,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仿佛要窒息一般。
“傅鸢,你莫要与我左右而言,我早日便说了那钱的事不用你付,是我心甘情愿所为。”
傅鸢抿唇,躲避他霸道的口吻,“还请赵公子放开我。”
见女子没有刚刚那么强硬,赵澜清反而大胆了一些,欺身上前,一手握住一只手腕,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我刚刚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语毕,耳尖悄悄上了火,红的如同二月的枫叶。
赵澜清也是大概知道自己的嘴笨无可救药,索性放弃挣扎,直接严明自己的心思。
傅鸢看他这样,心里顿时软了一半,这人明明还是自己日日见到的那个人,却无端让她生出几分欢喜。
哪里舍得在对他说那样的重话呢?这人长着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儿,却甘愿在她身边伏低做小,有时还像个没长大的孩童。
“你...你先放开我。”女子微微喘气,不予回应,装作没有听到那恼人的话。
“我不!”那人的牛脾气不知何时窜了上来,梗着脖子,誓要与她争个分明的模样。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不开心,可是我哪里说错了。”
男子低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非要等那一个答案。温热的呼吸喷在女子的脖颈间,引起了小小的颤栗。
傅鸢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她想往后退,那人却是把她钳的死紧,退一步都不可能做到。
噗通噗通的心跳,在二人之间异常强烈,好似在争辩对方的心意。
空气间静默了许久,久到傅鸢抬起头的脖子都酸了,那厮竟然还不放过她。
“娘,我今日的马步扎完啦。”门口处传来薛念念脆生生的声音,惊得厨房内的二人心头一跳,在男人没反应过来之际,傅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他推开,自己站在原地整理衣着。
那模样好像是即将被抓住的偷情二人组将要迎接回家的正牌。
赵澜清整个人傻掉了一样,还维持着刚刚抓手腕的动作。怀里的温柔退开,那人遗憾的皱皱眉头,眉峰好像能夹死一只苍蝇。
温香软玉在怀,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哪个男人舍得放弃呢?
薛念念一进门就看到娘亲和澜清叔叔对面而站,二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不自然。
“娘亲和澜清叔叔在厨房里做什么?”
“啊...这...我...我在准备午膳,你哥哥今日不是回来么?想给他做点好吃的。”
不等薛念念作出回应,自己把手腕背到身后,慌里慌张跑到外面去。
薛念念:“......”??既然是做好吃的为什么突然跑出去了,是要准备食材吗?
薛念念得不到娘亲多余的眼神,只能眨巴着杏眼,看向赵澜清。
赵澜清一把把小丫头抱进怀里,丝毫不嫌弃她刚刚练武的一身汗味儿。
“澜清叔叔,我娘她怎么了?”
男人唇角带笑,把小丫头往上抱了抱,“你娘她春心萌动了。”
“什么是春心萌动?”
赵澜清嘴角咧的更大了,刚硬的五官整个都软化下来,整个人好似沐浴在春风中。
“春心萌动就是你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
“控制不住会怎样?”小丫头搂着他的脖子,一个接一个的问着。
男人丝毫不觉得烦,颇有耐心的与她解答,“控制不住就会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为什么要控制啊?”
“因为她自己平日里太拧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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