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清习武之人,自然也听到了水滴的声响。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空气中流转着尴尬的气息。
傅鸢也觉得气氛有些凝固,“不知你来这里寻什么人?”
“是这样,两年前我在后山遇到猛兽,多亏了经过的猎户救了我一命。后来想报答他,却不知恩人去向。只知道是扶风镇的人,有两个儿子,其余一概不知。因此发迹后,想来寻找恩人。”
顿了顿,又问道:“不知夫人可知道哪家的猎户是这个情况,能否告知一二。”
“青山村是个大村子,有五百多户。我只是一个小妇人,帮不到你。”傅鸢挑了挑眉,没想到赵澜清竟然和杏花村那一批找人的是同一拨。
但她也确实不知道。她刚刚搜寻了原主的记忆才发现,原主只告诉了她养孩子的日常。其它的一概没有告诉她。她甚至不知道她的丈夫薛木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薛钟薛越的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子,如今人在哪里。
薛越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就怕傅鸢说了什么,让澜清哥察觉到不对劲。其实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让澜清哥发现他们兄妹三个。一方面,他想澜清哥发现,他不想让赵伯伯继续苦苦寻找;一方面,他又害怕相认之后,自己不能与娘在生活在一起。
澜清哥还教他打拳,偷偷教他武功。秉文哥偷偷教他读书习字,带他出府玩耍。越想越觉得心里煎熬无比。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得赵澜清和子楚告辞的声音,薛越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雨已经停的差不多了,吾等先告辞。”赵澜清假模假样的作了个揖,在临走时没看到薛越,却是看到了薛念念。
他的眸光突然顿住了,这双眸子,好生眼熟。
他回去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意识到,这家里有母亲有儿女,却没有当家的。又想起破破烂烂的房子,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这一家人,也是不容易啊!”赵澜清站在窗前,右手背在身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夜里,又下起了瓢泼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闪电炸开的火花映的屋里亮如白昼。
睡梦中的傅鸢并不安稳,眉头皱的紧紧的。梦里的场景一阵接一阵的变化,
一会儿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她浮在天上,看着对面面目狰狞的女人,“都死了,日月颠倒,乾坤变换。汝何以生?”她冷眼观望,默不作声。
一会儿,是一个苍老声音的呼唤:“南方朱雀,众禽之长,丹穴化生,碧雷流响,奇彩五色,神仪六象,来导吾前!”她仿佛看到一只凤凰仰天长啸,一冲云霄。
场景一转,是上辈子的事情。“徒儿你可知,道法的最高境界为何?”
“变换自如。”
“那你以为是有情道的境界高,还是无情道的境界高?”
“自然是无情。”
师傅摇了摇头,叹道:“痴儿,痴儿罢了!”
一个响亮的炸雷响起,傅鸢猛的惊醒,坐了起来。一摸额头,出了不少冷汗。忙起身拿起桌上剩的半碗水喝下,却是辗转难眠。第二天免不了醒晚了。
娘几个吃了早饭,见薛越有些蔫儿巴,便问道:“越越可是有什么心事?”
薛越略微踌躇了一会儿,慢悠悠开口道:“娘,我想去念书,您把我送到张举人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