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声嘶力竭的喊着,试图阻止荆州军进攻的态势。
但是。
黄祖却是忽略了一点。
战场之上,冲锋中的大军想要停下来难度之大千难万难。
军令的传达更有延时性。
他身边的士兵听得到,前方冲锋的士兵未必听的到。
令旗传令?
如果是一支精锐军队还好,做到令行禁止并不难。
但。
荆州军是一支精锐军队吗?
显然不是。
如果是,他们也不至于被孙策压着打了。
于是乎。
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荆州军因为黄祖临阵夺取指挥权的一道命令,赫然出现了战阵前后脱节的情形。
五万荆州军的前军还在冲锋。
前军后方的军队士兵冲锋速度渐渐的减缓了下来。
注视着这一幕,黄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无论此战如何,前军将士都难活下来!
他何尝预料不到这种情况。
又何尝不知道……
此时应对敌军冲锋的最佳处理方式是压上全军将士的性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和敌军骑兵正面对决。
而非眼前这般进又不进,退又不退。
然而。
预料到前后军会因为他的这道命令脱节又如何,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又如何!
他黄祖,终究是不敢赌!
这位江夏太守只希冀着前军将士的牺牲能拖住敌军片刻,为中军和后军重整阵容争取足够的缓冲时间。
到时,荆州军固然会处于局势不利的局面,但也不至于在骑兵的面前,形成一面倒的屠杀。
纵然败了。
至少还能为荆州军保留一部分有生力量。
可是。
接下来的一幕,看的黄祖目眦欲裂。
被他寄予希望而舍弃的荆州军前军在敌人骑兵的冲锋之下,全军阵线就像是纸糊的一般。
在三千玄甲重骑的铁蹄碾压之下,荆州军前军一万多名将士有如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摧枯拉朽的接连倒下。
并未如黄祖想象的那般,为中军和后军的重整阵容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取而代之的。
则是威势汹汹的敌军骑兵在击溃了己方的前军之后,呼啸着朝他立身的中军所在冲杀而来。
“啊!”
年过四十的黄祖恨而发狂。
“刺啦!”
知道此战无可挽回的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指着前方喝道:“所有儿郎听令!”
“死战!”
“死战!”
“为今之计,我等唯有死战以谢州牧大人!”
黄祖怒喝。
作为荆襄之地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楚地良将,其并不缺乏临阵死战的勇气。
在他的带动之下。
五万荆州军中那些原本作为其部属的江夏郡兵也是强压住了内心的惶恐,渐渐以黄祖为中心向着他集结,准备与敌军一决死战。
战场一侧。
徐庶带着麾下一千五百名狼骑进行包抄之势的同时,他看着荆州军中军所在之地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是黄祖吗?”
“能在此时聚起一众军队,倒也算的上一员良将。”
“但是……”
“晚了!”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
战阵冲锋之中。
魏延,臧霸领着三千名玄甲重骑浴血而狂。
第一次率领三千玄甲重骑冲锋的他们,心中的震惊并不比黄祖,蔡瑁来的少。
无可匹敌!
这就是他们对于统率玄甲重骑的最直观感受。
“哈哈!随我杀!”
“宣高,可敢与某家比上一比,看谁先擒了那蔡瑁,黄祖?”
魏延对着与自己齐头并进的臧霸喊道。
哪怕此时的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所幸的。
沾染的都是敌人的鲜血。
“有何不敢!”
“魏文长,蔡瑁是我的,黄祖某家就不跟你抢了!”
“儿郎们,杀!”
臧霸应了一声,直奔蔡瑁所在而去。
凿穿!
再凿穿!
将为兵胆,兵随将动。
本就无敌的三千玄甲重骑配合上魏延,臧霸这两位汉末猛将,他们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直取蔡瑁立身所在。
大纛之下。
蔡瑁看着如同杀神般的臧霸和魏延直奔自己而来,他整个人惊的亡魂大冒。
眼前战场上的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
以至于……
让他根本兴不起抵抗的勇气。
就在他迟疑着是否要逃跑的时候,远处传来的一声大喝听的他肝胆俱裂。
“哈哈,儿郎们!”
“身着红色披风者,定然是那蔡瑁,看某家擒杀了他!”
玄甲重骑的破阵摧坚速度之快,超乎蔡瑁的想象。
几乎是下意识的。
受到恐吓的蔡瑁想也不想的调转马头,带着身边的亲卫向着后方退去。
离去的同时。
其更是扯下身后的披风,生怕杀至的敌军认出自己。
“哈哈,蔡瑁逃了!”
“儿郎们,兜鍪顶部系有红缨者,乃是蔡瑁!”
“杀啊!”
声音再度响起,吓得蔡瑁想也不想的把头上的兜鍪摘掉。
“你们……也把兜鍪摘掉!”
“别跟我待在一起。”
摘掉兜鍪之后,蔡瑁还不忘对着身边的护卫吩咐道,欲要混淆追击之人的视线。
“哈哈哈,骑白马者为蔡瑁!”
“莫要放走了他!”
听到身后的声音,蔡瑁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只恨自己出征的时候为何其他马匹不选,非要选一匹白马。
换马是不可能换了。
此时,他只能一个劲的抱着马鬃,俯身逃窜。
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正在重整军阵的黄祖反应过来的时候……
看到的赫然是蔡瑁逃窜。
连带着蔡瑁带来的那一万多名襄阳士兵大溃败的场景。
“噗!”
怒急攻心之下,一口鲜血从黄祖口中喷涌而出。
“蔡德珪,汝不得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