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策的话,黄忠和魏延脸上的震惊之色未保持多久,紧接着就被一片怒色所取代。
老来得子的黄忠,哪怕自认脾气再好。
此时在听到有人无端诅咒自己的儿子,也是不禁生出了阵阵怒意。
衍然一副张策不给个说法,他就没完的架势。
魏延的情况与黄忠相差不多。
他尊黄忠为叔父,视黄叙为兄弟。
同样也接受不了自家兄弟,无缘无故的被人故意诅咒说什么命不久矣。对黄叙的关切之下,魏延看向张策的目光渐渐变的不善了起来。
这一切。
张策就像是没有看到似的。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吟吟的面容,直看的吕布为他捏了一把汗。
生怕自己这个混账女婿一不小心玩脱了。
作为当事人的黄叙,此时一脸幽怨的望着张策。
他虽然因为幼年习武之时伤了根基,导致身体比之常人虚弱。
但。
也不至于因为前几日偶然了风寒,就严重到撒手人寰的地步啊。
“张兄,你我之间何仇何怨,竟然……”
黄叙气急,张口就要质问张策寻求个说法。
然而。
他的话语说到一半,却是猛地弯下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低头望着咳得面色涨红的黄叙,张策哪怕再不怎么通晓医术,也意识到黄叙应当是感染了风寒。
而且。
观黄叙这咳嗽的都快喘不过来的样子,断然不可能是一个染了轻度风寒能囊括的。
张策怀疑……
黄叙有极大的可能是风寒恶化,不重视之下径直发展成了在这个时代等同于绝症的重度肺炎。
联想到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张策一阵摇头。
染了风寒正常体魄的能不能挺过去都两说,更何况是黄叙这个病秧子。
“不信吗!”
“黄老将军,文长,你们二人不妨寻来一名郎中检查一下黄小将军的身体便知!”
“在下如若所言为虚,策任由你们两位处置。”
张策淡定异常,说的煞有其事。
以至于连黄忠,魏延都忍不住心生怀疑,莫不是此子所言为真?
黄忠狐疑的瞥了一眼张策,可当他的目光落到咳嗽完起身,向他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无事的亲子黄叙时……
倏地,黄忠的心中为之一颤。
他不敢赌!
“文长!你现在立马去义阳城中请一名最好的郎中来,让他给叙儿瞧瞧!”
听到黄忠的吩咐,魏延不敢迟疑。
心忧黄叙安危的他冷冷看了张策一眼之后,发出一声冷哼就要夺门而出。
“慢着!”
“文长,你走路太慢了,把门口的两匹马牵走吧!人命关天,方便你回来时载着那郎中。”
张策出声喊住了魏延,用手指了指门口树前绑着的马匹。
立时间。
无论是黄忠还是魏延皆是神色一愣,没有想到先前还口出不逊的张策会如此好心。
可看到张策那不似作假的真诚神色,黄忠的面色一暖。
“文长,你就骑乘张公子的马匹去吧!”
说完,黄忠抱拳朝着张策行礼道:“公子,倘若你所言为真,老夫定当为先前的无礼之举表示歉意。”
看着低下头来的黄忠,张策轻轻摇头:“比起为真,我倒是希望自己所言的是假的!”
“老将军你痛殴我一顿,也胜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黄忠低喃了一句,身子一下僵直住了。
张策没有继续出言安慰黄忠。
因为他相信这位五虎上将挺的过去,不可能会被眼下他口中还未证实的猜测所击垮。
转过头,张策拍了拍意识到自己身体状况严重性,情绪有些消沉的黄叙:“虎父无犬子,怎么……这就让你怕了?”
“这样的你将来如何接班黄老将军,统兵千万陷阵冲锋?”
黄叙看着以言语刺激自己的张策,以及父亲那渐渐佝偻下去的腰杆,他嘴角苦涩道:“张兄,叙的处境……”
“你不懂!!!”
张策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就像黄叙所说的……
未经他人苦,就没有发言的权力。
就是不知。
等会这小子得知自己身体可以痊愈的消息之后,脸上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
魏延的速度很快。
从义阳城至葛村单趟近一个时辰的路,被魏延压缩到一个时辰赶来了来回。
看着从马背上揉着老腰颤颤巍巍下马的老郎中,张策毫不怀疑这老郎中着实被折腾的够呛。
“病患何在?!”
老郎中进入院内,问话的同时环顾了一眼在场的吕布,黄忠,张策,黄叙四人。
最终。
老郎中的目光定格在了张策和黄叙的身上。
张策被老郎中看的一脸莫名其妙。
这老头儿不盯着黄叙检查,没事儿闲的盯着自己干嘛?
魏延怕不是找回来一个庸医吧。
“公子目露乏态,平日间可是经常感到腰肢酸软,脚步虚浮,鸡肉无力?”
老郎中在张策面前顿足。
问出的话,更是听的张策一阵无语。
玛德,连日赶路骑马带睡不好觉,谁来了不都是这样吗?
谁料。
不等他出声回复,老郎中已经摇头叹息道:“看来……真是如此了!”
“公子,听老汉一句劝!”
“莫要年轻时仗着火力壮不知节制,到了中年时就只能……唉,言尽于此,公子且珍重吧。”
老郎中越说越不对味,听的张策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别胡说!
不是我!
我没有!
他又不是后世那些躺在床上的lsp读者,各个江湖诨号“姬无力”。
老郎中不理会张策那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来到了黄叙的身边说道:“面色苍白无力,嘴唇发干,想来病患是你没错了!”
“随老汉进来,老汉替你诊断一番。”
一旁的魏延听了不敢迟疑,当即在前引着老郎中向家中的屋内居室走去。
黄忠亦是一脸沉重的跟上。
……
半柱香的功夫过后。
老郎中摇着头,一脸惋惜的从居室内走了出去。
他看着守候在门外的黄忠,魏延,吕布,张策四人,无力的说道:“若是早上半月,病患刚刚染了风寒的时候,老汉或许有办法医治。但现在……”
“病患身体本就伤了根基在前,风寒加重之下,寒毒已然侵入肺腑。”
“别说老夫不能治,恐怕就连那神医华佗来了也是束手无策。”
“几位……且恕老汉医术不精,接下来的几日里,尔等看病患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吧。”
“如果其口中咳出血丝,那就……唉……”
“告辞!”
老郎中一声嗟叹,让在场的众人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见血,即准备后事!
亦是黄叙魂断之时。
老道走了。
留下了一脸沉痛之色的黄忠和魏延。
以及刚从内室走出,双目无神,身体武力的靠在墙上的黄叙。
“父亲……”
黄叙嘴角扯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
“咱们回长沙吧!”
“临了……”
“儿想再见母亲一眼。”
听到黄叙的言语,黄忠连连应是:“好!好好!”
“为父听你的,咱们爷俩这就回去,连夜就回。”
一旁,张策望着陷入悲戚中不能自拔的黄家父子,他没好气的来到了黄叙身边。
以手做刀,快而准的径直朝着黄叙的后颈砍了下去。
一秒钟后。
张策望着不曾晕厥,反而一脸不解的转过头来看着他的黄叙,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岳丈,过来帮把手!”
“算了……还是握自己来吧!”
说着,张策以手掌盖在黄叙额头上,在黄叙懵逼的表情中……抓着他的脑袋往黄叙身后的墙上一撞。
“咚!”
黄叙的脑袋和墙壁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顷刻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诸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一点?”
“貌似……”
“是在下先发现黄小将军快要命不久矣的,那老郎中说他和华佗不行,可没说……我不行!”
张策将黄叙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支撑着昏厥过去的黄叙身体不倒的同时,他面带笑意的对黄忠魏延说道:“汉升,文长!”
“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我救黄小将军的性命,你们且随我北上逐霸天下!”
“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