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纤薄的嘴唇再次覆来。
这一次,穆亦染没有闪躲,火热的吻一触即发。
此刻的楚凌霄虽然如在梦中,然而,品尝到她的美好,隐藏在血脉深处的情愫开始熊熊燃烧,双唇开始下移,漫过她的脖颈,火热的亲吻那片雪白的肌肤。
某一刻,宽厚的右手掌控着她的腰身,向她抵达。
一切都如此自然、和谐。
明明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接触,她却错觉,自己与身上这个男子早已是一双亲密无间的真实夫妻。
她想不到这个总是温尔儒雅的“男神”在这样的时刻竟如此强大、猛烈、来势汹汹,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她担心自己承受不住,而肚子里又怀着孩子,所以担惊受怕。
然而,片刻之后,她就深深沉沦了,意识变得混混沌沌的……一次又一次的被他带到顶端,直到他趴在她的身上沉睡过去,她才渐渐恢复清醒。
事后,穆亦染仔细检查一番,还好,只是肌肤上被他烈吻过的大片地方隐隐作疼,承受过他的强势掠夺的地方火辣辣的,再无其他异常,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安然无恙。
休息片刻,恢复力气之后,穆亦染给楚凌霄穿上睡衣,这一次,楚凌霄没有再醒来。
穆亦染随后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
第二天,穆亦染是被闹钟吵醒的。
醒来的一刻,昨晚发生过的那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画面在脑海里涌现,她的嘴角不由泛起甜蜜的笑容。
只是,枕边空荡荡的,楚凌霄已经不知去向。
他现在会在哪里?
他还记得自己昨晚对她说过的话吗?
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会对她说些什么呢?
此刻的穆亦染比当初和楚凌霄一起走进民政局的那一刻还要忐忑不安。
“少夫人,您怎么站在那里发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阿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没什么,只是刚起床,不太有精神,所以站在这里缓一缓……”穆亦染边说话边四处张望,还是没有发现楚凌霄的身影,不由有几分失落。
“你在找谁?少爷吗?”阿福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事。
穆亦染没有回话,羞涩的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阿福温和的脸上流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刚刚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看见过少爷,那时候他一个人站在泳池旁发呆呢,哦,对了,他穿着一身睡衣,说明他没有打算出门,他现在就算不在泳池边了,也应该在院子里走不远,你可以出去找找看。”
穆亦染早已迈开了脚步。
“昨晚我睡前少爷还没有回家,他回家时应该很晚了吧,他一向很注意休息,也不知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一大早就爬起来,作为一个拿手术刀的医生,决不能有一丝倦怠,没有好的睡眠怎么能行?嗨,其实少爷自从和你领取到结婚证的那天开始,我就感觉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一样……”
阿福不停的喃喃自语。
穆亦染早就走出客厅,来到了院子里。
这座别墅的院子很大,阿福所说的那个泳池位于院子的东南角,穆亦染向东南方走了数百米,绕过一排车库才看见那个泳池。
紧接着,她就发现了楚凌霄!
他穿着昨晚穆亦染为他穿上的那身睡衣,身板笔挺的站在泳池边,寒风凌厉如刀,吹得他的满头黑发和一袭单薄的衣服不住飞舞,明亮的晨光洒在他身上,把这个矜贵不凡的男子衬得犹如神祇。
远远看着他,穆亦染的眼里不由流露出丝丝欣赏。
其实,她一直很喜欢楚凌霄。
毕竟这样的男子就像绝美的风景,人间稀有。
只是,和他领取到结婚证后,她自知他不可能对她滋生感情,反而故意与他保持距离,哪怕与他同床共枕也总是尽量的不把目光朝他投落。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往往,对一个绝不可能爱上自己的男子滋生爱意,只会令自己受伤;而故意对他视而不见,便不会爱上他,自己也就不会受伤了。
现在,不一样了!
穆亦染径直走到他面前,抬眸瞧一眼他的脸,又匆匆低下头去,“你是医生,更懂得养生之道才对,外面天寒地冻,你穿得这么单薄,不怕得感冒吗?”
“站在科学的角度讲,感冒是由病毒引起的,而不是因为寒冷,只要所处的地方没有感冒病毒,就算再寒冷也不会得感冒。”
男子的声音温儒而又寡淡,一如其人。
“这……好高深啊,我听不懂。”穆亦染摇了摇头。
不禁想问他昨晚的事情,然而,刚张开嘴唇忽然觉得难以启齿,一张脸早已羞耻的仿佛着了火。
“怎么了?”楚凌霄的声音和寒风一起向她的脸上扑来。
她耸耸肩,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昨天晚上和楚凌爵在一起是吗?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吗?”
“对——
昨晚,凌爵哥的母亲突发疾病被送进了医院,所以凌爵哥才给我打电话,我去医院看了一下,原来伯母并无大碍,虚惊一场罢了,稍后,我和凌爵哥、绾绾和娇娇在一起吃了顿饭,我喝多了,是凌爵哥派司机把我送回家的。”
原来楚凌霄昨晚和顾曦绾见面了!
穆亦染浅笑,
“然后呢?”
“然后?”俊美无比的男子,一双水墨画般的双眉微微锁起,
“我只记得凌爵把我扶上了车,清醒过来时,我正躺在床上,身上穿着这身睡衣,我想,一定是你在我醉的不省人事时给我换上了这身衣服,谢了~”
谢了~
穆亦染只觉得这声感谢来得有几分凉薄。
有这么一瞬间,她想骄傲的转身就走。
然而,迈开脚步的这一刻,耳边仿佛又想起那句“我爱你”,与此同时,那些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与他火热缠绵的画面再次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还是不甘的道,
“再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这一刻,一向处变不惊的楚凌霄,眉眼间竟流露出一抹震惊,
“是不是我昨晚醉得不省人事时,家里发生过一些事情,抱歉,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穆亦染的指尖颤了颤。
昨晚,某个人那么火热、那么猛烈,仿佛要把她吃得连骨头也不剩才肯罢休,事情过后,居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好可恶的男人啊!
“呵。”穆亦染不由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没什么,你自己在这里凉快吧,我走了!”
落下这话,转身就走!
还能怎样呢?
该提醒的话,她都提醒了!
难道还要她赤果果的告诉他,他对她说过“我爱你”还和她睡过了不成吗?
“穆亦染。”
某一刻,他忽然淡淡念出她的名字。
穆亦染猝然停下脚步,心又一次不争气的跳乱了节奏,表面却淡漠无痕,
“你还有事啊?”
“我在读大学期间,我的室友们说我经常说梦话,尤其是喝过酒之后,我昨晚喝了太多酒,而且我做了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美梦,我想我大概率说梦话了,你有没有听到?”因为极富有穿透力,即使楚凌霄的声音并不高,而又寒风肆虐,穆亦染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说梦话?
穆亦染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啊,我确实听到你说梦话了,不过,你说梦话的时候声音含含混混的,我听不清你具体说了什么,你自己还记得吗?”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奇怪,我的室友们说我说梦话的时候总是说得很清楚,这样也好,含含混混的,别人听不清我说什么不是更好吗?这样也不会在梦中吐露出秘密,是吧?”楚凌霄的笑容灿烂、温暖,仿佛能融化全世界的冰雪。
然而,穆亦染的心情却雪上加霜,
“那么,你昨晚做的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美梦是什么呢?”
“……”想起梦中的那些情景,楚凌霄的盛世美颜上现出两抹红晕。
犹豫了片刻,还是道,
“你是绾绾最好的闺蜜,我暗恋她的事情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何况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没有必要对你隐瞒——
昨晚我见到绾绾后,我在梦里又和她见面了,不一样的是,在梦中,她不是别人的妻子而是我的恋人,我问她,我可以不以吻她,她没有拒绝,我欣喜若狂,然后,我对她表达了我的爱意,再然后,我们就……
你懂的!”
“呵呵,她毕竟是凌爵的妻子,也许你觉得我做这种梦有些可耻,但我问心无愧,染染,你也知道,她是我唯一爱过的女孩儿,我在现实中得不到她,也只能在梦中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可惜只是一场梦,我多希望那不是梦……”
楚凌霄的声音不住在身后响着。
事到如今,穆亦染全明白了——
原来昨晚楚凌霄之所以和她那么亲密,是因为在梦中把她当做了顾曦绾!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女人希望自己在被自己的老公当成另一个女人的情况下与其发生关系……何况,那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发生夫妻之实……
但她没有拆穿。
楚凌霄也是可怜的痴情种罢了!
何必要拆穿?
何况,据她所知,这是楚凌霄的第一次。
做了把楚凌霄由男生变成男人的女人……
她不亏!
……
既然看清了现实,穆亦染也就不再抱有幻想,吃了早饭就要去上班。
昨天下班回家后,她把车停在了院子里,这是她和楚凌霄结婚前自己分期付款买的车,十几万的小轿车,符合自己的审美,她就觉得很满足了。
今天,她当然还是要开这辆车去上班。
“咔!”
车门被拉开,穆亦染正低身往车里钻,楚凌霄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我们家有三十二辆豪车,怎么还要开这辆小破车?”
小破车?
也是……
楚凌霄所说的那三十二辆豪车,哪一辆的价格不是超过七位数呢,和那些车比起来的确,她的车被叫做“小破车”,真的不是羞辱……
“从现在开始,我的车,你随便开。”楚凌霄站在不远处,摇曳的树影有节奏的拍打着他高大的身体。
穆亦染却摇头,
“不了,我和你不是真正的夫妻,你的财产,我受之有愧。”
男子清澈的美眸里掠过一抹异样,
“只要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还在,我的财产就是你的,你大可不必见外。”
穆亦染执意摇头,笑容洒脱而又骄傲,
“我们早有约定,你随时都有可能遇到令你动心的女孩儿,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划清界限,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的东西,我宁愿不要。”
说完就钻进车里,发动起来,飞速驶去。
楚凌霄定定站在原地,说不上为什么,看着那辆车渐渐远去,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少爷,你就没有感觉到少夫人很不对劲吗?”
作为一名名望极高的医生,楚凌霄的警觉性一向很高,然而,这一次,直到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才察觉到有人近身。
淡淡道,
“她哪里不对劲了?”
“少夫人早上起床后就魂不守舍的,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她在客厅里到处走动、东张西望,明显是在找你,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对你说。”说着话,阿福已经来到了楚凌霄面前。
楚凌霄一双俊美如画的浓眉微微锁起,
“可是她只是和我说了一些可说可不说的话,哪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唉!”阿福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和我料想的一样,虽然你和少夫人有约在先,但无论如何,你们也是领过证、举办过婚礼的,有些事情毕竟难以启齿……”
说到这里就紧闭双唇,不再多言。
楚凌霄眸色一深,
“阿福,你只有在发生大事的情况下才会这样,说,到底怎么了?”
安福直摇头,
“少爷,有些事情,我一个当管家的不应该说,但是我和你名为主仆,其实就像忘年之交,那种羞耻之事,我不能让你蒙在鼓里,我就不妨直说了吧,你可能已经被少夫人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