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间,抬头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安贝贝眼眶一红,鼻头微微泛酸。
她理解齐云氏的做法,总不能因为她一个,而连累齐家一大家子。
但即便如此,却还是忍不住难过得想哭。
“贝贝,怎么了?”
齐靖宇刚一跨进院门,就见安贝贝眼眶红红地站在屋檐下,望着天空怔怔地发呆,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就是……有点想家了。”
安贝贝吸了吸鼻子,扭头微微一笑道。
齐靖宇放下手中的秤,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满眼心疼道:“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嗯。”
安贝贝闷闷地点头,抬手回抱着他,眼泪夺眶而出。
还好,她还有二郎。
“别哭。”
齐靖宇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滴,沉声道:“你放心,无论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嗯。”
安贝贝笑着点点头,眼泪珠子却是像关不住闸门儿般倾泻而出。
真好,她还有二郎。
屋内,齐云氏站在窗台边,透过斜缝看着院中这一幕,眼中满是愧疚与复杂,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寒了安丫头的心。
她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安丫头这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但她更要顾全整个齐家。
虽不知那故意把安丫头假扮成玲珑郡主的人,到底是何居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齐家终究会因为安丫头回到京都。
回京路途遥远坎坷,也不知自己这一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家里一大家子,只有二郎能撑起门户。
但二郎毕竟精力有限,后院儿还得有人给他撑着。
鲁氏到底不是高门大户出生,再加上这些年流放地的磋磨,性子多少有些爱钻牛角尖。
安丫头虽鲁莽不知礼数,但胜在脑瓜子活泛又心底纯善,犯不下什么大过。
只是这世上多少事,不是你不去犯,就不会找上门,一如安丫头的身世这般。
好在安丫头答应了她,会尽量保全齐家。
如此,她总算可以稍稍放下心来。
“他二叔……”
齐张氏刚在房间恰好听到了齐靖宇的声音,忙将房里的豆子搬出来。
哪知道刚一出房门,就看到两人紧紧相拥的一幕,一时间尴尬无比,竟不知该进还是退,眼底更是一片羡艳之色。
安贝贝听到动静忙一把将齐靖宇推开,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把眼泪,这才笑看向齐张氏,指着地上明显不同的小半筐豆子问道:“大嫂,是这筐吗?”
“对,就是这些。”
齐靖宇上前,捻起筐里的豆子,又看了看别的筐里的豆子,点点头道:“果然不一样。”
“二郎,快称吧,看看咱们那一小块的出产有多高。”
安贝贝催促道。
“好,这就秤。”
齐靖宇将秤上的吊钩钩住箩筐上的绳结,一把拎起,秤杆儿瞬间翘起老高。
他不慌不忙地将秤砣往后压,直到秤杆儿呈水平线后,这才松开手读数。
“这是多少啊?”
安贝贝伸长了脖子看,也没看懂上面的计数图案。
“三十七斤二两。”
“哦。”
安贝贝微微蹙了蹙眉头,看来这古代的秤也不太准确。
她这边按体积密度算来,应该是16.29千克。
当然,还有筐的重量没除开。
正要开口,就见齐靖宇已经将豆子倒入另一个空箩筐中,直接秤起了箩筐。
除开筐重后,称出的重量与安贝贝计算出的重量则相差不大,也就三两左右。
一番计算下来,齐靖宇预估若是按照安贝贝的方法种植,地里的豆子可以增产一成半到两成。
这可把齐张氏给高兴坏了。
“太好了,二弟妹,咱们以后庄稼都按那样种。”
齐张氏激动地搓着粗糙的双手,兴冲冲道。
安贝贝却是摇了摇头,“不行的大嫂,每一种庄稼所需的养分条件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齐张氏顿时大失所望,不过还是高兴道:“没关系,那以后豆子就按你那方法种,其他的还按原来的。”
“嗯嗯,其他的以后再说。”
安贝贝点点头。
想想自己之前还想改良稻种呢,现在自顾不暇,也只能搁置一边了。
秤完豆子,一时无事,安贝贝准备拉着齐靖宇到河边给火儿捞小鱼。
快要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安贝贝突然想起昨个儿的事情,忙拉住齐靖宇的手臂问道:“你刚出去的时候,可有人跟着?”
齐靖宇摇了摇头。
有人看着,但并未跟着。
“看来他们只盯我一个。”
安贝贝思忖道。
“许是因为,知道盯我也盯不住。”
齐靖宇一本正经地臭屁道。
安贝贝莞尔,“那倒也是。”
等两人走出院门,果然,尽职尽责的黑衣人些又跟了上来。
虽说并不影响什么,但到底是让人心里不舒坦。
路过楚青枫的临时院落时,安贝贝忍不住回头怼了一句:“喏,你们的主子在里面。”
黑衣人们全然无视她,面无表情地继续跟着。
安贝贝跺了跺脚,拉着齐靖宇快步朝前走去。
才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尤前的声音,“郡主可是要去踏青?”
安贝贝径直翻了个白眼儿。
踏啥青?
望山村遍地都是青,院门里都有草,有啥可踏的?
“不是,我和相公去网鱼。”
安贝贝回头看向尤前,客套地笑着道,“还有,尤统领,我真不是郡主,麻烦你下次别再喊错了,不然我可能没法答应,那就太失礼了。”
“郡主折煞奴才了。你是主子,断没有失礼一说。”
尤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眼神却是一派清明。
安贝贝顿觉无趣,挥了挥手不耐道:“都随你们,爱怎么跟怎么跟!”
等到一行人消失在许家一旁的拐角口,许秋月才向外探出头来,满脸的震惊与不甘。
安氏那贱人竟然是郡主?!
怎么可能!
“二姐你怎么了?”
许望月一出房间,就见许秋月站在院门口,双眼怨愤地用力掰着门框上的篱笆,忙上前问道。
“没事。”
许秋月飞快地扭头看了她一眼,缓缓松开了手。
“真没事?”
许望月担心地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
许秋月不耐道,随即回头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大姐出去?”
我家娘子是个娇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