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山捡了个小媳妇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题记(摘自《续传灯录·温州龙翔竹庵士珪禅师》)

“不,不,不!”

睡梦中的长安,不住的摇头,虚汗不停的冒出,惊坐而起。

还是那个梦!

已然是无法入眠,长安推开窗,天上镰刀般的残月与林间几声虫鸣倒显得人间凄冷,收割着寂寞。

信步亭中,原本四人的宿舍仅剩了长安一人。

自童士宏把屋子搬空后,整个屋内已然被付山海购置的家具塞得满满当当。

现在一个人住不免显得冷清。

从山顶越下一个身着夜行衣带着面罩的男子,看身形倒是有几分熟悉。

如若是以前的长安,必会悻悻的道一句,

“与我何干?”

可是现在他却多了那么一点点责任。

追入林中,树影婆娑,那人影不两步已消失在灌木中,能避得开山上众多高手的察觉,此人必不是泛泛之辈。

这身型,好似?呼延岐凤?

满心不安的长安,还是想去他房里一探虚实。

长安想努力看看房中到底有几人,可实在是看不清,刚想着找个由头撞进去……

“这么晚了,长安兄是在找我吗?”一阵话语倒是惊了正在做贼的长安。

长安皱眉回头,

“月挂高枝,呼延兄,这么晚是从哪儿回来啊?”

呼延岐凤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明晃晃的侮辱,所谓捉奸在床,捉贼拿脏,自然是未有证据动弹他不得。

长安转身离去,刚擦肩而过,长安道,

“人在做,天在看!收起你的尾巴,别让我逮到!”

呼延岐凤听到长安这番言论不经哈哈大笑,

“你还没有活明白?你我皆是棋子,跑不掉的!”

长安满心疑惑,

“什么意思?”

棋子?谁在下棋?

呼延岐凤推门入房,未有回答。

既然睡不着,那就去练练武吧,捡起地上的树枝,呆呆的看着,或有只有臭老头在山上习武的日子,才真的是无忧无虑,

“一根树枝便是剑,看我凤于九天。”

“稍长一些便是枪,看我回马枪。”

“两根叠在一起便是刀,看我霸王斩。”

“仅取半截便是匕首,看我残影迷踪。”

“你可看懂了?”

……

不知不觉鸡啼暮晓,众人也纷纷出门,准备着新一天的生活,日子越久抱怨的人越少,慢慢也就融入了这枯燥的生活。

慢爷爷和冷弈缓步下山,冷弈跟在身后捧着个小木箱。

众人也皆在演武场老老实实的等着。

“不是刚来,就要发任务吧?”

“不知道啊!”

现在各大门派基本都会和官府、镖局、钱庄有着联系,但是近年来飞云宗任务致死率也是最高的,众人也不经忧心起来。

慢爷爷看出大家的忧虑,抚须笑道,

“莫要紧张,都是皆鸡毛蒜皮的小事。”

将信将疑,众人依旧是忐忑不安的排队抽着盒中纸条,以寝舍为单位,一组一张。

“调查金狮镖局镖银被劫何人所为?还好仅是调查,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暗杀什么的。”

“协助官兵勦灭丽山劫匪,劫匪未有破后天者,还好,还好,希望消息准确。”

长安但是想有一个稍微困难点的任务,打开纸条却大失所望,

“清河县多名女子失贞洁,疑似——”

长安眉头一锁,那人自己认识,

“李!必!通!”

“大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不是什么多难得任务吧?”付山海倒是有些忧心。

童士宏和庞士诚也着急的凑上来看,看完纸条才舒了口气,

“确认后,上报官府!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我们去抓呢!”

长安依旧还在担忧?真的是他吗?如果再相见真的要动手吗?长安的内心有如麻花。

慢爷爷看着长安的纸条,好像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年纪大了,完全不记得谁委托过这件事啊!

上一个抽签的呼延岐凤,也是清河县,调查流民失踪。

呼延岐凤突然对着长安斜眼冷笑了一下,便带着三个随从转身下山。

高头大马,各个马头挂着红球,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去接亲。

“山海?我们这么走会不会太招摇了?”长安有些担忧!

付山海眉毛不停的飞舞,

“你看!我们现在这个行头那就派头!”

庞士诚对四人这身纨绔子弟的打扮也很是满意,不知哪里搞来的黑色墨镜,不知道还以为是瞎子,

“俊!真俊!”

好似高矮胖瘦,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华服骏马踏上了征程!

想到清河县,必然是要过寒霏林,寒霏林本因四季冷清少有人至而得名,可后来被官府驱赶的走投无路的流匪聚集到此,变成了“悍匪林”。

“招摇了一路了,马上到悍匪林了,要不我们还是莫这么招摇?”童士宏家中是镖局生意,自是知道这林的怪异。

付山海似乎练了几天“御剑三千里”有些飘飘然,傲然道,

“无妨!还有人敢对我们不利?小爷打的他满地找牙!”

众人无奈只得依他。

寒霏林景色倒是怡人,多是些不败的常青,还有些芳花。

不远处一棵树下,一株曼托罗花倒让长安不忍多看两眼,曼陀罗多可做蒙汗药,可是这朵曼陀罗却不同于白色,是那种金色。

长安下马,决意摘下,带回去给小小,想必她定然是爱不释手。

“终于等到你啦!”一个孩童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声音很近,可长安无法发现这个声音的具位置。

还在寻找声音出处的长安,突然感觉脖子上挂了什么东西。

软软的,低头一看,一个娃娃的粉嫩的手环在了自己脖子上,

“爷爷没有骗我,我相公果然骑着大马带着红花来找我了。”

长安有些摸不着头脑,身上显然是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娃,满脸的笑意,可却生的一头白发,脸贴着自己像是看到的亲人。

其他三人皆张大了嘴,

“大哥,还有这种事?”

“我们肯定不告诉其他嫂子,你放心!”

长安倒是慌了神,一个劲的想把这女娃娃从身上拨下来,女娃娃柔若无骨,可是任凭长安怎么使劲都无法让女娃娃松动一分,好像是娘胎里长出来的一样。

女娃娃也不理会长安,只是总自己的小脸紧紧的贴着长安的脸,笑意盈盈的喊着,

“找到相公了,我可以成亲了,囡囡要嫁人了咯。”

一个快金丹的绝顶高手,居然被一个女娃娃拿捏,这岂不是笑话。

可大丈夫能屈能伸,随即长安便服了软,

“小丫头,你先下来好不好?”

女娃娃好像有些生气,

“喊娘子!”

长安自是不肯乱叫,只得无奈的挂着女娃娃走了几步。

女娃娃好像有些不悦,粉嫩小嘴都快翘上了天。

满心委屈的长安只得上马,可是女娃娃依旧没有放手,童士宏几人尽量不去看长安,避免忍不住发笑,

“大哥,你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荒唐事,都找上门来了。”

“大哥今年20,女娃娃看着也8.9岁了,大哥懂事的就是早啊!”

长安已是满头雾水,自是不堪再如此打趣,

“我去前面看看,你们跟上来。”

长安策马而去,看着三人已被甩下,四下无人,长安居然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喃喃道,

“娘子?”

女娃娃嘟囔的小嘴一下的展了颜,小嘴像小鸡啄米一样在长安脸上点了一下,瞬间长安感觉呼吸顺畅了很多,可是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娃娃调戏了,实在是没面子。

女娃娃已飞到了树上,身着银线绣的碧霞罗,蓬蓬松松的白色烟纱裙,头发是双罗髻发样,脸上但是有了一丝红晕,在树上垂下头,

“爷爷就在前面,我先回家了,相公要来找我哦!”

长安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只能呆呆的说,

“好!好!”

俏皮可爱的小丫头,脸上的晕红又深了一分,倒也是有趣,片刻之间,女娃娃已消失在了最深处。

剩下几人也也是识趣,不慌不忙的追赶,长安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后来人,

“大哥,知道是当年哪个小美人偷偷替你养的崽了吗?”童士宏永远是没有正行。

“是不是找打?”长安假意抬起拳头,童士宏也自觉的捂脸配合。

“那女娃娃家就前面,也去和人家家里人说清楚,别闹笑话!”长安一本正经。

其他三人都噗嗤笑,

“好!好!听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