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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国这边喜气洋洋,凤临国那边却愁云惨雾。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了谢承锦的大军,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谢承锦在临近国都的「卧龙城」跌落大海下落不明。
陆芷云受了打击,病倒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刚回国都的将士们是众辅佐大臣出面安抚的,夏清洲帮忙安排了接风宴,打算让将士们吃好休息好。然而,将士们拒绝了宴席,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呆在军营里,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不过也是。
谢承锦没有归来,对他们来说没了主心骨,这样的庆祝毫无意义。他们甚至还要担心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别说之前的战功了,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国公爷,世子爷,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谋士侃侃而谈。「皇上失踪,虽然没有找到尸骨,但是我们都清楚那是凶多吉少。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立储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皇后所生的皇子刚周岁,正是一个黄毛小儿,怎么能担当大任?只要我们让皇后亲自写下传位诏书,这皇位就来得名正言顺。」
「皇后是陆家人,你觉得她会把到手的皇位让给别人?」安国公淡道,「除非皇后悲愤过度,因此殉情而去。至于那个小皇子嘛,反正只是一个小孩子,谁能知道他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的废物?现在不能对他下死手,否则很容易暴露我们的所作所为。」
「皇后那里也不好下手啊……」
「平时倒是不好下手,现在她不是病了吗?只要是病了,总得吃药……」
皇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原本谢承锦出了意外已经让满朝文武震动,如今皇后再因为噩耗悲痛过度奄奄一息,这让凤临国的上空阴云密布,见不着一丝阳光。
在皇后一病不起的时候,朝堂中的文武百官吵作了一团。有人提议该给皇上立个衣冠冢,好好地为他办个隆重的葬礼。又有人说谢承锦只是掉落大海,说不定没有死,还是应该让皇后听政,再派人到处搜寻谢承锦的下落。
谢承锦为什么会掉落大海?
当然是因为遭遇了无数次刺杀,在一次被刺客追杀的时候身体透支,失足掉入海里,怎么找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又过了半个月,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谢承锦,衣冠冢的事情刻不容缓,毕竟只有先办了谢承锦的葬礼,他们才能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皇宫。慕思雨刻着一个木马的模型。
木马在她的刀下出落得栩栩如生。
「娘,文武百官正在给姐夫立衣冠冢,咱们不去看看吗?」陆芷清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的动作。
慕思雨继续刻着木马,说道:「我忙,没空。」
「姐夫的衣冠冢这么重要,难道还比不上你刻的木马吗?」
「那件事情有人负责,不归我们管。我们是惠国人,早晚得回惠国,别掺和太多凤临国的事情,免得让你姐为难。」
陆芷清:「……」
他参与的还少了?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她娘要是不提,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是惠国人了。照目前来看,还以为他们陆家要在凤临国安营扎寨。
「小清儿,」宋晗之站在不远处,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怎么了?」陆芷清小跑着过去。
「墨桐的声音恢复了。」宋晗之笑眯眯地看着她。
「真的?」
「嗯。」
「太好了。」陆芷清抓住宋晗之的手臂,拖着他往远处走去,「走,带我去看看。」
明子颜为秦墨桐检查了身体,又让秦墨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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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个字。
「他刚恢复,还不是很熟练,多练习一下就能恢复正常人的语言能力。」明子颜得出结论,「药不用吃了,多喝点润嗓子的补汤就行了。」
「谢谢明姐姐。」陆芷清说道,「明姐姐,你的医术真的太好了,简直就是神医。」
「少哄我。」明子颜轻笑,「你这张嘴啊,天上的鸟儿都要被你哄下来。」
明子颜走后,陆芷清好奇地看着秦墨桐。
秦墨桐被她看得不好意思。
宋晗之遮住她的眼睛,说道:「别看了,墨桐需要好好休息,咱们别打扰他,让他休息吧!」
秦墨桐:「……」
他需要好好休息?
谁说的?为什么他不知道?
他张了张嘴,想要留下陆芷清和宋晗之,然而两人已经出门了。
「我……不用……休息……」
好不容易可以开口说话了,他还想跟他们好好练习一下,这样也能早些恢复语言能力。
从秦墨桐的房间出来,宋晗之对陆芷清说道:「前朝那里闹得挺厉害,与你姐夫有关。为什么王妃一点儿也不关心?是不是你姐夫并没有……」
「嘘!」陆芷清做了个噤音的动作,「咱们是惠国人,凤临国的事情咱们别掺和了,我娘是这样给我说的。」
她又不傻。
最近宫里的气氛怪怪的,她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刚开始传出「姐夫」下落不明的消息时,姐姐当场昏迷。那时候她也是很紧张的,直到把姐姐送回后宫,她从明子颜和她娘的脸上看见了做戏的痕迹,便猜测她姐昏迷的事情有猫腻。
然而他们都把她当成孩子,不愿意向她透露真相。刚才她故意试探她娘,她娘对衣冠冢所表现出来的平静证实了她的猜测,她姐夫根本没死,指不定现在躲在哪里等着捕鱼呢!既然如此,她好好的当她的陆家二小姐,在这后宫里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别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前朝的事情果然闹到了后宫。文武百官要见病榻上的陆芷云,要陆芷云为他们主持公道。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有人觉得皇帝死了,他们应该立储君,而储君太小了,不适合为帝,所以想要在宗室里找个可以做主的继承人。另一波大臣是谢承锦的亲信,也就是反对这样安排的忠臣。两方人马在前朝吵得不可开交,眼瞧着一直没有结论,便想让陆芷云来做这个主。
「各位大人不用为难了。」安国公站起来说道,「本国公不才,正是宗室之一,不如这皇位就由本国公来继承了。」
「安国公,你真是野心昭著啊!」杨大人愤怒地说道,「皇上尸骨未寒,你便想要谋权篡位。」
「杨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安国公笑眯眯地说道,「如今整个皇室只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难不成你真想皇位上坐着一个裹着尿片的小子吗?」
「那是我们的储君。不管他多少岁,那也是我们的主子。」
「与其把皇位交给这么一个奶娃娃,再由一个女人来把持朝政,本国公宁愿做一次女干臣佞臣。」安国公大义凛然地说道,「谁不服,大可以站出来。」
哐当!门打开。
一身龙袍的谢承锦站在门口。
众人震惊地看着他。
「各位大人看见朕很惊讶吗?」谢承锦说道,「朕的确瘦了些,黑了些,你们认不出来也正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压着心里的惊骇跪下来。
安国公瞪着谢承锦的方向,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怎么会……」
「安国公试图谋反,打入大牢。把安国公府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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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另外,王大人应大人……还有你,你你你你……把他们全部押入大牢里,反抗者杀无赦。」谢承锦淡淡地说道,「至于其他人……朕因为有些事情在路上耽搁了,刚回宫,现在还有些乏,等朕什么时候休息够了再召你们进宫。」
安国公和任寒琨还想挣扎逃脱,但是谢承锦早就备好了人马在那里候着,只等这些人自投罗网,他再出来一网打尽。
刚才支持安国公登基的大臣被全部揪出来了。
保持中立的大臣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但凡他们的立场再动摇一下,现在他们的脑袋以及他们家人的脑袋怕是只剩下一半了。
其他大臣都退走了,只剩下夏清洲还站在那里。
夏清洲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其他人,小跑着走向谢承锦。
「怎么样?这出戏演得不错吧?」夏清洲捶了捶谢承锦的胸口。
「嘶……」谢承锦倒吸一口冷气,「我虽没死,但是受重伤是真的,你就不能轻点?」
「没事吧?你胸口受伤了?」夏清洲紧张起来,「我不知道你受伤了,要不然就不碰你了。」
「我要不是受了伤需要静养几天,也不会让他们闹这么久。」谢承锦说道,「不过多亏了你在那里拱火,让他们闹得越发厉害,这样才能让安国公沉不住气,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了。他从倥真族那里调来的人马也在控制之中,如果他觉得那是退路,怕是要让他失望了。因为他的后路早就被斩断了。」
「皇后娘娘那里……」
「她没事。」谢承锦挥挥手,「安国公府交给你去抄,那老匹夫这些年中饱私囊,正好填充国库。另外,我告诉你他还有几家私库……」
谢承锦叮嘱了几句,夏清洲记下了那些关键的信息,拿着他的密旨去抄家了。
夏清洲刚出宫门,只见那里有好几位大人在那里等着。见他出来,那几位大人都迎了过来。
「夏大人,夏大人诶……」
「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给我们哥几个说,亏我们平时与你称兄道弟的。」
「各位大人,真是冤枉啊,刚才看见皇上的时候,我比你们还惊讶。你们也知道我与皇上的关系,那是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啊!谁知道他连我也瞒啊!哎,伴君如伴虎,果不其然,离京前还对我信任有加,在外面呆了两年,连我也瞒着,可见他是连我都信不过啊!不能说了,一说我就觉得委屈。」
「你真不知道?」
「我骗你们就是小狗,汪汪……」夏清洲说道,「不过我想皇上故意偷偷摸摸地回来,还给我们传了一个假消息,就是想要看看谁是忠臣谁是女干臣。安国公他们这次是栽到他手里了,接下来怕是又要血流成河啊!各位大人不用紧张,这次的事情又不会牵扯你们,除非你们也是安国公的……」
「不不不,我们是皇上的臣子,只听皇上的。」
陆芷云听了前朝的事情,放松地吃着葡萄。
谢承锦把剥好的葡萄放在她的红唇上,低头含住,与她争抢着那颗葡萄的归属权。
「唔……」陆芷云推了推他,眼眸含媚,娇嗔道,「这个时间了,奶娘要抱着仪儿过来了。」
提起儿子谢呈仪,谢承锦的眼里满是心疼。
「从怀孕到生产,我没有陪过你一天,总觉得亏欠了你许多。「
「你们这些男人为了忙事业,免不了要错过许多。我娘怀清儿的时候,我爹也没有在身边陪着。后来生了清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爹也没有办法陪在身边照顾。更何况你要去干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大事,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亏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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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们说了,你怀仪儿的时候还要去安抚百姓,生产的时候也差点难产,幸好岳母赶过来陪你。还有岳母和清儿为我们凤临国做的那些事情,这让我很是惭愧。」
「行了,你别说了。清儿有个女将军梦,要是在惠国,惠帝不一定愿意让她圆梦。在这里就不一样了,我让她圆了梦,顺便用她蒙蔽了一下那些老狐狸的视线,这才一步步的引安国公入局。当然了,安国公太狡猾了,刚开始一点儿痕迹都没有露,想抓他的把柄不容易。直到你写信给我,与我布下了这个假死局,让他终于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这才有了明正言顺对付他的理由。」
「皇上,娘娘,大皇子非要吵着要见你们。」奶娘抱着谢呈仪过来。
「抱过来吧!」
谢承锦接住了谢呈仪。
谢呈仪也是刚认识谢承锦,然而在谢承锦第一次抱他的时候他便没哭,还好奇地看着他,不过紧接着他干了一件所有人都不敢干的事情,那就是在他的怀里撒了一泡尿。
谢承锦的脸都青了。
最终,看着他瘪嘴要哭,他还得堆着满脸的笑哄着他:「仪儿乖,父皇不凶你,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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