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没有化妆,只涂了一个淡色的口红提气色,背了一个向日葵印花的博物馆白色帆布包,乍眼一看,就像是帝都大学的一名学生。
甚至有些学生都比她打扮成熟。
大榕树下停着一辆保时捷轿车。
是低调的黑色,但是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一站在车外,就怎么也低调不了。
初宜没想到一下课就碰到骆恒。
她下意识的想要脚尖一转,想要离开。
但是想到什么,又维持原来的路线走过去。
“不躲我?”
骆恒对她反应还挺满意,也有几分惊讶。
“你找我有事?”初宜问。
她心说,二十几个亿,她躲得起吗?
骆恒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向里偏了下头:“上车说。”
不远处。
几个学生激动地原地跳起来,等那辆保时捷开走之后,才尖叫出声:
“我就说有一个精英帅哥在等初老师!”
“啊啊啊!斯文败类型的帅哥,和我们初姐好友cp感的样子!”
“等下周上初姐的课,我们问她!我已经迫不及待上下周的课了!”
“你不怕她先问你小分子制药问题?”
“……闭嘴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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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车厢内的隔音效果很好,窗户关闭,几乎就听不到车外的动静。
“周梁没找你麻烦吗?”初宜问。
骆恒的余光瞥向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笑道:“关心我?”
初宜望着窗外,单手扣着安全带。
“就是觉得有些惊讶,你给周梁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你竟然还有空来找我。”
“这点空闲还是能挤出来,周梁最近很忙。”
忙着给公司补漏洞,忙着教育众多儿女,忙着……培养新儿子!
骆恒没有打算和初宜多说周家的事情,打了个方向盘转弯,问,“先去接煤球,再带你们去吃晚餐?”
“煤球在北门。”
帝都大学的学风宽容,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动物。
初宜今天就上午三节连堂的专业课,早上出门就牵着煤球走过来,上课的时候就把煤球放在北门门卫处。
门卫大叔都很喜欢煤球,这狗看着又黑又大,威风凛凛有些吓人,结果狗绳一套,给他随便栓在哪里都可以,乖得令人羡慕。
初宜不是第一次带煤球来学校,不少帝都大学的学生知道这大黑狗叫煤球。
初宜到的时候,正巧有几个学生拿着狗零食来逗它。
煤球就很给面子的摇尾巴。
“煤球!”
几乎是初宜下车的瞬间,大黑狗就若有所觉的看过来,尾巴摇得更起劲。
几个学生和初宜问好后才离开。
初宜和北门的保安大叔道了谢,牵着煤球的牵引绳正要回车上,不知道骆恒什么时候下了车。
他拿了一条香烟,把香烟塞给保安大叔。
不算非常的昂贵,但却是普通工薪阶层里非常体面拿得出手的香烟品牌。
“不用不用!小伙子,你这样做是让我违规的!”保安大叔推道。
骆恒说:“又没让您帮我做什么事,有来有往才叫违规,您这哪里叫违规?只是感谢您帮我和初宜照顾煤球,这是您应得的。”
又经过两个回合,最终是保安大叔收下香烟结束。
初宜目睹全程,目瞪口呆。
“看什么?”骆恒好笑的看着副驾驶座上连安全带都忘记系的女人,无奈的侧身过去,俯身给她系安全带。
男人霸道的气息袭来,初宜这才回过神。
然而,已经晚了一步。
骆恒就维持着这个极其暧昧的动作,将她几乎是压在椅背里。
“没想到,你还挺会和人打交道。”初宜实话实话。.
她倒是想过感谢保安大叔,但是没想到送烟。
送烟送酒,又市侩又实用。
骆恒失笑:“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白手起家的?”
他如今风光,当年有多狼狈,她是知道的。
“汪!”
后座的煤球一直没有人搭理自己,不满的叫了声,黑色的大狗头从作为中间的空隙钻出来,差点顶到骆恒的腰。
骆恒退回驾驶位,一脸不爽的看向狗子。
真的是狗,没有眼力劲儿!
煤球:“汪!”
初宜感激的揉了一把狗头,温柔的说:“煤球坐好,乖乖的。”
“你的手,怎么还没好?”初宜的目光落在男人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上。
那右手掌心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不知道。”骆恒不以为意。
骆恒订了一家私人饭庄,可以携宠物入场。
等菜上桌的间隙,初宜解开骆恒右手的纱布,想看看伤口情况。
掌心还有大大小小的几道浅红色,是伤口掉痂后形成的。
如今还有一处更深的猩红,伤口还没有结痂。
初宜看了两眼,突然松开他的手。
“你这伤,是你故意的。”初宜笃定的说。
那伤口看着分明就很新鲜!
骆恒微怔,谎话在嘴边说不出口。
她这冷淡的模样,仿佛他再怎么作贱自己,她也不会再有任何多言。
吃完饭,骆恒再次开车启程。
“骆恒,这是去哪里?”初宜意识到保时捷行驶上了一条她不熟悉的内环公路。
“我家。”
初宜狐疑的蹙了蹙眉。
记得骆恒的房产里,没有在这个方向的。
“带你去新家看看,你应该会喜欢。”骆恒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附近找个酒店就好。”初宜说。
她不想去他的家里。
这样会显得关系太过亲密。
“酒店?”骆恒踩了刹车。
车内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
煤球看看驾驶位上的男人,要看看副驾驶位上的主人,耷拉着耳朵。
初宜坐直身子,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说明一下。
“我们之间要做的事情,不需要去你家。”
“你觉得我们要做的是什么事?”骆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初宜坦率的看着他:“骆恒,我很感谢你为我和我父亲做的一切,所以我也自愿做出交换。”
“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个。”骆恒感到一股无力的悲愤。
初宜面露不解般,“可是,在南城的那天晚上,你不是接受得很好吗?”
既然当时能接受,为什么现在就不能了呢?
骆恒双手不自觉的攥紧。
原来,从那天晚上她洗干净了主动找上他开始,这就是她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赌他拒绝不了!
“既然想以此来偿还,”骆恒偏头问她,“那二十几个亿,你打算用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