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棠推他的脸,手指触碰到他的唇,被他顺势给含进去。
“喊什么喊!我觉你还是去冲冷水澡吧!”
“你喊过我就去。”
盛晚棠无语,但是又挨不住他在夜晚这般的诉求。
“老公。”
陆霁渊嘴角微扬,抓着她的手往下……
“我觉得,冷水澡没有你好用。”
-
翌日。
“小姐,您手腕疼啊?”
六六发现盛晚棠从起床就开始揉手腕和手指。
盛晚棠木着脸,不想说话。
六六以为她是太疼了,紧张道:“小姐,这么疼?我带您去医院看看?”
她说完又疑惑:“我只听说过孕晚期孕妇可能浮肿或者抽筋,没听说过手腕疼啊?”
寡言的五月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打断六六的‘天真’发言。
“小姐,要不让六六给你按摩一下手腕?”
“好。”
五月明明只说了一句话,盛晚棠莫名的就觉得五月已经知道她这手为什么酸了……
她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已经尴尬到爆!
“对了!”五月想起来,“小姐,陆四爷出门前让我转告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陆家那位少爷陆启,疯了!”
盛晚棠吃惊:“真疯还是假疯?”
有之前闻人泱泱的例子在前,她对这个问题比较敏感。
“真疯了!一直在说什么孩子,说他是个男人,哈哈哈!”六六开始笑,“我听说,陆家大房的那位夫人都哭晕过去了。”
儿子先是被人断了根,然后被入了后门,现在又疯了。
窦雅晴就陆启这么一个儿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哭晕过去才正常。
盛晚棠好笑:“六六,以前没见你这么爱八卦呀。”
“嗨呀!陆启不一样!”
就那种货色居然还敢劈腿小姐,现在可不就是活该嘛!
盛晚棠稍一思索,陆启会疯,恐怕原本他能有后却死了的消息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盛晚棠一拍手:“五月,给我点个奶茶外卖吧,庆祝一下这个好消息!”
“小姐,陆四爷出门前特地叮嘱了我们,说您一周一杯,这周的已经喝过了。”
盛晚棠:“……”快乐突然消失。
-
陆霁渊换了一身无菌服进入ICU。
步静晗已经苏醒,虚弱得脑袋只能轻微的动。
她看到陆霁渊,眼里是欣喜。
“儿子,你一个人啊?棠棠没来?”步静晗苍白的嘴唇问。
“她不方便。”
“的确,她七个月了吧?快生了。”
步静晗幸福的笑起来,“你爸爸说,等我身体再好些,就能再做骨髓移植,到时候我就能看到我的小孙子或者小孙女。”
陆霁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种欲言又止的感觉,她很少有。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对步静晗失望透顶,无论什么话都可以毫无芥蒂的说出口。
直到这一刻,真的要告诉步静晗他的决定的时候,心里泛起一丝不忍。
陆霁渊心中自嘲,难道是受了盛晚棠的影响,让他都变得没那么冷血了。
“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和我说?”步静晗察觉出陆霁渊的异样。
“江语珊差点害死盛晚棠。”陆霁渊说。
“棠棠……棠棠没事吧?孩子呢?孩子没事吧?”
步静晗惊得脸色更白,心情一激动,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没事。但是,我们已经决定送江语珊进监狱。”陆霁渊对闻人海晏的作风还算了解,“如果没意外,她一辈子都没机会再出来。”
步静晗听懂了陆霁渊的潜台词。
“你……”泪水转瞬间润湿了她的眼眶,“阿渊,你不愿意救妈妈?”
女人眼里的光消失了。
那张脆弱的脸显得更加病入膏肓。
陆霁渊咬了咬后槽牙,忍着心口传来的刺痛。
他回以沉默。
他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那个“是”字来。
“怎么回事?怎么哭了?”
陆界也穿上无菌敷走进来,一边给步静晗擦眼泪一边质问陆霁渊,“你惹你妈生气了?”
陆霁渊没说话。
陆界习惯了这个闷葫芦儿子,问:“江语珊呢?”
“来不了。”陆霁渊直说。
“什么叫来不了?”陆界声音陡然拔高,正要继续说什么。
步静晗颤巍巍的抬起手,拉住陆界的手。
“那孩子……不行。”
步静晗的声音弱下去,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什么叫不行?为什么不行?”陆界问。
步静晗没有看陆霁渊,看着陆界握着自己的手,眼里充满了不舍。
“江小姐的身体,达不到捐献标准了。”
陆霁渊眼底划过错愕,转瞬即逝。
陆界看了眼陆霁渊,并没有怀疑这个消息的真伪。
他比谁都清楚,陆霁渊有多在乎步静晗这个母亲,他曾经就是把步静晗作为绳索,把陆霁渊给牵着,不会在步静晗治疗的事情上不尽心。
“没关系,我会给你找到新的骨髓源!”陆界抚摸步静晗憔悴得不像话的脸,安慰道。
护士来催促,探病时间已超时,家属该离开了。
“我想再和阿渊说两句。”步静晗对陆界说。
“好。”
病房门再次打开,又关闭。
ICU里只剩下昂贵机器转动的声音,安静得令人心慌。
“阿渊,以前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自私,是妈妈……我知道,你是怨我的,否则不会,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叫我妈妈。”
步静晗闭眼躺着,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流出来。
她有些累了,声音微弱。
陆霁渊觉得喉咙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想说什么。
“我就是……就是觉得可惜……我还没有看到我的孙子孙女,我才得到你爸爸的爱,我还没有好好感受过,怎么就要走了呢?”
陆霁渊闭了闭眼,说:“我会尽快给您寻找适合的骨髓。”
“如果我不能看到孙子孙女,你……把孩子照片烧给我,好吗?”
“您应该想的是养好身体,等待骨髓源。”
步静晗实在太累,说话都带着喘气音:“阿渊,你再叫我一声妈妈,好不好?”
陆霁渊咬着牙,喉结滚动。
却没有开口。
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从始至终,陆霁渊都没有看到步静晗再看自己一眼。
他知道,步静晗这一次虽然终于选择了和他站在一边,但是,她是怨自己的。
就像他,仍然不愿意叫她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