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墨南枭被气死了,勉强坐起来,瞪了慕如宝一眼,“一个姑娘家,这些话挂在嘴边你也不害臊!”
“叫个人都得吃喝拉撒,这有什么好害臊的。”慕如宝翻了个白眼,“而且你还是个病人,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也没什么。”
其实她刚刚给墨南枭洗胃的时候,也加了一些通肠道的泻药进去,为的也是希望那些残留的毒素能快点从身体里面排泄出去。
想必现在是药效上来了。
慕如宝倒是没再去扶墨南枭,在他勉强爬起来之后,去了外面,将早就准备好的恭桶拎了过来。
墨南枭瞪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要如厕么,当然是给你找个恭桶过来。”
“本侯用不着这个!”墨南枭气呼呼的,心里对慕如宝的不满已经到了极致,“你不是说要睡觉吗,一边待着去!”
“我就猜你刚刚是在装睡,原来在那里故意偷听我们说话!”
墨南枭脸色难看,“你们那么大声,打情骂俏也不知道避讳点,还用得着偷听?”
哪里就打情骂俏了,她是被韩三威胁好吧。
不等慕如宝说话,墨南枭勉强坐了起来,头顶上全是汗。
“你别挡道,把那破桶拿开,本侯要出去!”
墨南枭是想去茅房,说着就要起来,可脚一沾地,腿就软下去,身子也踉踉跄跄往旁边倒,最后摔在了地上。
咣当。
慕如宝不忍直视,老墨不仅头磕到床沿上,床边的矮桌还被他撞翻了。
慕如宝连忙又跑过去拽人:“你没事吧?”
慕如宝蹲下来仔细检查墨南枭,发现头只是青了一块,身上没别的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忍不住骂:“你说你倔什么倔,你才好一点,根本就没办法自己去茅房!”
墨南枭也是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然后就听到慕如宝又茅房茅房说个不停。
肚子里绞痛不已,他头上也大汗淋漓。
心里着急,却还是站不起来。
墨南枭心里涌上一抹哀痛,什么时候起,他堂堂一个将军,竟然连如厕这种小事都不能自理了。
“你是不是快坚持不住了?”
“......”
“人有三急,憋着多难受,我扶你过去?”
“......”
“我说,你再不听话一会拉裤子里了。”
“你浑说什么!”
墨南枭暴怒,吼了一嗓子,可是大概是因为太用力,就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
“你......你......”
“哎呀,我先扶你起来,然后找侍卫进来帮你,出门你就别想了,你总不想让侍卫扶着你在茅房里解决吧!”
慕如宝快速扶起墨南枭,墨南枭已经疼的说不利索话了,站起来后就催:“快......快啊!”
这就是同意了。
慕如宝连忙跑了,将恭桶放床边的地面上。
“你扶着床先坐好,我去喊人!”
慕如宝连忙跑出去喊人。
墨南枭等慕如宝出去,也不再坚持。
肚子舒服下来的时候,他老泪纵横,感觉这辈子的脸都要丢没了。
慕如宝推开门。
“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奴婢来。”
“是啊,少夫人,世子离开的时候说了,让我们一切都听少夫人吩咐。”
慕如宝看着围上来的丫鬟和婆子们,就很无奈。
“女人不行,要男的!”
她着急地向四处查看,“侍卫呢?”
“侍卫们平日里都不进内院的,刚刚清府,这会都去外面守着了,我去帮您喊!”
有个机灵的丫头连忙出去喊人。
而一道身影却突然出现在慕如宝的视线里。
云莫尘并没有离开,见慕如宝着急,就连忙过来了,“慕姑娘,可是需要帮忙?”
他的目光有些回避,也有些不自在。
但是慕如宝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关心他到底是怎么了,连忙抓住他的衣袖,“你在啊,太好了!赶紧进去,快快!”
慕如宝直接推云莫尘进了屋子,然后将身后一众丫头婆子们都关在了门外。
云莫尘进去后才明白慕如宝为何这般着急,连忙上前帮忙,而慕如宝则等在外间里。
墨南枭见进来的不是自己的家丁或者侍卫,而是云莫尘,也有点尴尬,但好歹是个男的,自己又实在是难以坚持了,也就不得不消停了。
近身伺候的事,都是云莫尘在帮忙,而倒恭桶的事慕如宝没好意思让云莫尘上手。
毕竟云莫尘是客人,而她也算是墨南枭的儿媳,自然都是她亲力亲为。
直到一切都收拾完,慕如宝才让丫鬟婆子们都进来伺候,自己则在外面透气,主要是担心墨南枭尴尬,又要找茬跟她喊。
忙了一天,她也想消停一会。
她站在院子外面的亭子下,坐下来看着远处的一座高高的阁楼,不得不说,古代的宅子,亭台楼阁都修得很漂亮,赏心悦目。
她的脑子却很乱,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跟韩锦卿在一起吗,为了他留下来吗,之前坚持的东西,好像就有点动摇了。
可是,感觉谈这场恋爱有点难啊。
人家是永宁侯府的世子呢,她一个乡下丫头,着实是门不当户不对,配不上啊!
好烦。
“慕姑娘,你怎么坐在这里?”
温润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慕如宝一回头就看到了白衣翩翩的云莫尘,她笑着道:“你出来了呀,那老头儿很难伺候吧。”
云莫尘笑着摇头,“侯爷对我还算客气,这时候也睡了。”
慕如宝了然,“他身子虚着呢,怎么着也得躺几天。对了,今天谢谢你。”
云莫尘有些不自在,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点自责和遗憾,“你何须对我言谢,今日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慕如宝能感觉到云莫尘的低落,不解地道,“你怎么了?”
云莫尘也站在了亭子丝,傍晚的残阳让他看起来无端落寞。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自小跟随师父学医,又帮着家里采购药材,也算是游历四方,见过的患者颇多,不分高低贵贱,我也都会尽心医治。”
“我自认为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可是这段时间跟着慕姑娘一起,却发现莫尘所学之不足。”
慕如宝失笑,“你就因为这个上火啊,完全不必。”
韩锦卿打发了太子,又收到了内院里墨南枭的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慕如宝巧笑嫣然的样子。
不似跟他在一起时的拘谨,整个人的状态都很放松,面对着云莫尘,显然随意了很多。
他的唇角微微抿紧。
她总是这般夺目,坦诚又不做作,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这样心无旁骛的她,真的能够如他所愿,适应京中乃至朝堂之上的诡谲变换吗。
“主子。”
赤炎不知何时站在了韩锦卿的身后。
黑色的玄衣浸染着冬日的寒冷,他的目光同样凝聚在慕如宝的脸上,在韩锦卿看向他的时候,才微微低眸。
“军中的事如何?”
“都已处理好,挑事的是冯远将军手下的少将,应该冯远是因为儿子的死记恨您,所以才听了太子的话,会过故意来试探,人已经看押起来,正在拷问。”
韩锦卿站在假山外,目光微凛,淡淡道:“不必在无畏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砍了吧,连着冯远一起,算是给他们个警告。”
赤炎有些讶异,“连冯远都砍了,这样会不会让太子那边抓到把柄,他们会知道您依然在掌控神威军。”
“你当我不出手他们就猜不到?”
韩锦卿冷笑,看向不远处笑意盈盈的小女人时,目光却恢复成清冷的模样。
“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敢动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