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
穆妙妙穿着丫鬟的衣服,在一旁翻箱倒柜玩得不亦乐乎。
而香云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我说,你赶紧下来陪我玩会,你看我姐这箱子里,可都是好东西,赶紧帮我搬出来,我要戴!”
穆妙妙说着,就将一根金蝴蝶发簪插到了她的头顶。
真真是光芒璀璨,不照镜子都知道有多好看!
香云表示不想搭理。
“你害怕有什么用,横竖我姐也跑了,咱俩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再不待见我也来不及了啊。”
香云听完,都快哭了。
她气得一把掀开了被子,坐在床上瞪着不远处的臭丫头。
“你还好意思说啊,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身边就换了人。
慕如宝竟然离开了,留下一个半点不懂事的毛孩子在这边添乱。
香云看着穆妙妙又将一个琉璃花钿往额角贴,实在受不了,一把掀开被子,几步就冲到了她身边。
“我说,你还敢乱动,这可都是我们少夫人的东西!”
“我知道啊,我姐的东西我戴戴怕什么?”
穆妙妙说着,又踮着脚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个纯金的挂猪项链,往脖子上挂。
香云连忙往回夺,“你个小祖宗,可别乱动了,这可是给我们少夫人添子添孙的东西!”
大金猪牌挂一堆小猪仔,她也敢带,真是不懂事!
“再说你看看你,脑袋上都插了多少枝簪子了,不晃眼?一会门口人不点蜡烛都能看出来里面的人掉包了,我可不想后半生就在牢里渡过,你赶紧给我摘下来!”
香云将那些赐给慕如宝的东西从穆妙妙的头上全拔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装回箱子里,又将箱子里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还好没丢。
“听我们侯爷说,少夫人和我们世子还没去县里登记户籍,那这些就算是我们少夫人的嫁妆,以后进了侯府,脸面上也好看些。”
慕妙妙也不坚持,撇撇嘴,“我姐才不在乎这些呢,你看她素日里打扮吗,还不就是常年穿一身的青绿素布衫子,头上随便插一只木簪而已。”
“而且我娘早就给我姐备下了满满一库的嫁妆,这里的才多点啊,不够看的!”
丞相府有钱,她娘更有钱!
香云倒是听说过,穆丞相夫人的身份不一般。
丞相府可比永宁侯府有钱多了。但是,她也不想让谁将自家世子比下去。
于是她道:“什么你姐,别乱叫。”
香云强调,“我们宁远侯府跟你们丞相府向来有仇,你攀不上我们少夫人的高枝,你也当不了我们少夫人的妹妹。”
穆妙妙才懒得解释。
反正她姐有颗小红痣,她都看见了,这件事赖不了。
将东西收拾好,香云又往床上躺。
这些日子,但凡有人想过来探视,香云都对外称慕如宝身子不舒服,暂不见客。
也多亏了来的都是些小人物,她的这个蹩脚的借口,才能勉强对付过去。
但是,为了不引人怀疑,她也只能躺在床上装作慕如宝。
因为穆妙妙,死活不肯躺。
香云想到什么,好奇地看身边玩手指的穆妙妙,,“你这么久不回去,丞相府的人就不会怀疑吗?”
“我爹才懒得管我,我娘早上山拜佛求求菩萨保佑去了,而且,”穆妙妙停顿了下,大眼睛灵动无比,“而且我让彩蝶躺在我床上,对外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见客。”
香云:“......”
真是一样的路子用了八百多回。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少夫人再不回来,就真的露馅了!”
“你怕什么啊,我都说了我姐很快就回来!”
“你是不是傻啊,万一她就真的跑了呢,你难道还替她去死吗!”
穆妙妙很坚定,“不会,她会回来,她答应我了。”
“我就好奇,穆丞相向来老谋深算,精明的很,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头脑白痴的女儿。”
穆妙妙被香云骂,气不过,小脸憋得通红。
香云也不再惯孩子了,就质问道:“这都三天了,她说出去验尸,还能验个三天三夜?”
“我跟你说,还有四天就要提审了,到时候我家少夫人要是真的逃出升天不再回来,我替她谢谢你。”
香云心里着急的却是,如果少夫人离开,世子怕是第一个受牵连。
他们世子的名誉现在可全在那女人的身上。
穆妙妙第一次吵架没吵过对方,她想说她姐一定会回来,但是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那天是说好验过尸体她就会回来的,怎么都过了三天都不回呢。
小丫头半晌没顶嘴,还抽抽搭搭的像是哭了。
香云也有点不忍心,知道是她话说重了,抬头正打算再劝劝。
结果她就看见小丫头赌气地用衣袖一把将自己的眼泪抹掉了。
穆妙妙瞪着眼睛,大声对着香云道:“我就是相信我姐,她一定会回来!”
算了,当她没说。
香云躺在床上,揉着肚子。
这大牢是真不能蹲了,天天有人过来送十菜一汤,她再这么吃下去,会变成肥婆。
就连穆妙妙最近都把脸又吃圆了。
她家少夫人,怎么就这么有能耐,坐个牢也是神仙级的。
静园里。
韩锦卿沉着脸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风行和赤炎。
越听汇报,脸就越沉。
“我们将义庄附近方圆十里都搜了,依然没有少夫人的消息。”赤炎拧着眉说道。
风行也想不通,“之前被少夫人开膛破肚的三具尸体也都不见了,依照她的身量,不可能抬得懂尸体,还是三具,这不合常理!”
“穆恩思那边呢。”韩锦卿淡淡地问道。
“穆恩思那天离开书院之后,就直接回了广福堂,这些日子只去大牢里看过一次穆妙妙,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韩锦卿坐在主位上,眸色阴沉入墨。
他不知道她会去书院找她。
她是听见了吗?
韩锦卿眸色冷沉地盯着风行,风行吓得头压得更低。
“主子,是我的错,我认罚!”
风行心里懊恼无比,解释道:“我也是想试试那女人值不值得主子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