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朝宰相李钰辅,城头上是谁守门,速速开门,老夫要见陛下!”
李钰辅冒雨敲门敲了半夜,城头上的皇宫侍卫终于听明白他在喊什么。
一名皇宫侍卫有些担心的问道:“下面敲门的是宰相啊,都敲了三个时辰了,真的不管吗?”
另一名表情敷衍的侍卫,一脸不在乎的回道:“管他是谁,宵禁之后,谁都不能进,何况是个被革职赋闲的前宰相。”
“就是,一个被革职的宰相,什么都不是。”在门楼里烤火的侍卫齐声笑了起来。
这时候。
一名颌下蓄了胡须的中年侍卫站起来,丢下手中啃光的鸡骨头,擦擦手说道:“算了,还是前去通报一声吧。毕竟是宰辅,万一真的有事呢。”
“我看就是被革职久了,想要向陛下低头求情。”旁边的侍卫嬉笑道。
中年侍卫撑一把黑铁伞,走到门楼上方,探头出去,朝下面喊道:“李大人别敲了,刘某前去通报,不过,陛下愿不愿意见你,刘某就不能保证了。”
“多谢刘侍卫。”
李钰辅仰头拱手致谢。
刘侍卫快步前去天禄殿通报,到了天禄殿前,向值夜的宦官禀明来意:“李钰辅李大人在宫门外求见陛下,已经敲了三个时辰,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内侍有些不耐,但还是转身进了天禄殿。
片刻后,天禄殿里就传出了永昌皇帝的怒斥:“深夜也不消停,让他滚回去!”
内侍走出来,一脸淡漠的说道:“你听到了,半夜叫醒陛下,明天杂家少不了一顿罚。”
刘侍卫自然是听到了永昌皇帝的怒斥,只好返回拱门,大声告知李钰辅:“李大人,陛下不愿见你。”
李钰辅听到这个回答,仰着头看着宫城出神。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
他很想大喊一声:有人谋逆,我要见陛下。
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心中始终觉得很奇怪,岳华公主今夜见他,表明要在今夜逼宫,而他知道这件事之后,没有受到任何限制,竟然可以到宫门前求见。
他有种感觉,只要喊出“谋逆”二字,下一刻就会有一支箭射穿他的胸膛。
他不是怕死,而是心中有怨。
不是因为被皇帝革职,而是深夜冒雨求见,只为密报谋逆之事,结果皇帝还是不愿见他。
他已然心灰意冷,心中在想,或许换一位皇帝,对天下百姓是一件幸事。
然而,一想到这个,和他内心之中根深蒂固的忠君之义产生了强烈的冲突,让他感到胸闷,双手撑着宫门缓缓跪倒下来。
不知不觉间,竟已是老泪纵横。
就在这时。
一朵火焰忽然在宫门上绽开,快速在宫门上蔓延。
李钰辅瞪大眼睛,连忙后退,抬头一看,宫墙上已经形成了一面火墙,而且还在不断的沿着宫墙蔓延,顷刻间将皇宫笼罩起来。
门楼上的皇宫侍卫惊声大呼:“火!起火了,快救火!啊!”
胆敢靠近火焰的侍卫,被烧得连声惨叫。
李钰辅心中一惊,心中猜测:岳华公主难道要将皇宫全部烧掉?
只是,看了那火焰一阵,他发现笼罩皇宫的火焰非常奇特。
火焰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生成的,仿佛是从虚空中蔓延开来,笼罩皇宫,在宫门上燃烧。
然而,宫门没有任何被烧焦的样子,依旧是朱红色的大门,在火焰中毫无变化。
不仅如此。
雨水打在火焰上,对火焰没有任何影响。
火焰就在大雨中燃烧,吞吐着火舌,形成一面高耸入云的火墙,将皇宫笼罩起来。
李钰辅猜测这可能是某种火焰神通,又或者是障眼法。
他伸出手去,触碰一下火焰,立即感受到火焰灼烧的疼痛,咬牙发出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同时收回手。
收回手低头一看,手掌上没有烧焦的痕迹,但是那灼烧的痛觉是那般清晰,甚至刻骨铭心,仿佛是烧进了魂魄里。
……
皇宫起火,整个皇宫的人都被惊醒。
大批的宫人、侍卫提着水桶、水盆救火。
火焰一路蔓延到了天禄殿,将天禄殿封锁了起来。
永昌皇帝被惊醒,看到门外、窗外窜动的火舌,大喊道:“怎么回事?快救火!快救火!”
天禄殿的内侍、宫人取水救火,但没有任何作用。
永昌皇帝感觉到情况不对,命令侍卫护驾,想要冲出天禄殿。
然而,殿门已经被火焰封锁。
一名皇宫侍卫披着甲胄顶着火焰往外冲,然后又惨叫着摔回来,到底在上挣扎一阵,便昏死过去,生死不知。
然而,这名侍卫身上,没有任何烧焦的痕迹。
永昌皇帝知道要出大事,连忙喊道:“快请迦楼圣尊,快!”
就在这时。
有一个身披斗篷,戴着兜帽的人,穿过火焰,走进天禄殿。
永昌皇帝见到来人,连忙后退十几步,命令侍卫拦在前面:“你是什么人!”
来人抬手将兜帽缓缓掀开,露出了阵容,赫然正是岳华公主。
“是你!”
永昌皇帝赵元煦看清楚来人,眼睛瞪大,质问道:“林渊也来了对不对?你们果然是乱臣贼子,是大周的罪人!你们想干什么?”
岳华公主神情平静,说道:“我只想问清楚四哥的死因,他被圈禁天书殿十几年,不和你争任何东西,你就这么容不下他吗?”
赵元煦冷哼道:“赵蒲是病故,布告上写得清清楚楚。”
岳华公主自然不肯相信,质问道:“四哥一向身体康健,回到王府才三天,就突然病故,什么病,让最亲近的人,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赵元煦不想和岳华公主多费唇舌,目光扫视四周,问道:“林渊是不是也来了?让他出来!”
岳华公主提高声音质问道:“说!四哥是不是你害死的!”
赵元煦没有理会她,而是朝四周喊道:“林渊,我知道你肯定来了。我早就知道,你这乱臣贼子,不可能放过我。当初褚儿死在捐毒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手段多歹毒啊。”
林渊迈步从火焰中走出,悠悠道:“赵褚还真不是我杀的,但你要把他的死,算在我头上,那我接着。说起来,像他那样,仗着玄天宫撑腰,不把人当人,提到铁板,那也只能算是死有余辜,怪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