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殷夜只会说,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她。
死,他都不想放过她。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说,若有离开他的机会……
暗示离婚么。
楼情心里了然一切,思怵了几秒,淡淡道:“殷夜,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顺着你。”
这是最好的答案。
她有选择的权利吗?
没有。
从一开始楼情就知道,这辈子,她在殷夜身边是去是留,全看殷夜。
在这一点上,她绝不敢忤逆他。
否则惹怒他,往小了说会连累哥哥们,往大了说,怕他发疯毁灭世界。
从她当上原主替身开始,她就注定要失去一部分自我,担起这个角色的责任,她明白,也认命。
顺着他。
楼情不知道这轻飘飘说出口的三个字,砸在男人心口上有多痛。
到底为什么。
她想要的自由,他明明给了。
和别的男人拍戏、甚至合约情侣……他哪怕气到发疯,都顺了她的意,只想让她开心点。
殷夜真的不明白,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为什么换回来的,只是顺着他。
像个傀儡一样。
所以,她只是没机会,一旦有机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离开他。
在楼情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眸底阴鸷疯狂肆虐,可他强忍着,极端压抑下竟然产生了幻觉。
女孩儿好像还窝在他怀里,说,以后一定会好好爱老公。
就是这么爱的么。
他差点,都信了。
殷夜头也不回地走了,没再说一句话。
看着忽然空下来的屋子,楼情莫名感觉到一阵孤寂感袭来。
见鬼,寻常她不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么。
孤寂什么,矫情。
顶楼,天台。
祁言胆战心惊地跟在殷夜身后,陪他吹着天台的冷风。
一边偷偷摸出手机,打算给楼情发短信。
内容他都想好了——
姑奶奶快来啊,主子伤心欲绝要跳楼!
才刚打一个字,殷夜就转了身,指着左边那块区域道:
“买下来。”
祁言一愣,点了点头,默默收起了手机。
敢情儿主子刚刚是在看地?
吓死他了,还以为要跳楼!
看着好像挺平静的殷夜,祁言放了心,顺嘴问道:“主子,买那儿干嘛?”
殷夜已经离开了天台,往房间走去,淡淡道:
“她喜欢山水,那边风景不错,再建一座庄园。”
男人脚步一顿,补充交代道:
“三年内建好。”
祁言呼吸颤了颤,“主子……”
殷夜走到书桌前,开始处理起了文件。
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并没有过多情绪的样子,祁言觉得无比地熟悉。
许久许久之前,这几年,主子不都是如此。
一点生机都没有,无欲无求般,只会机械地工作,好像什么都不能再牵动他的情绪。
直到几个月前,楼情开始有转变后,他才逐渐有点人味儿。
可现在,又回去了。
祁言已经能从殷夜的反应中,知道这次试探的结果。
原来主子不是没事找事,而是,太太竟然真的还没爱上主子?
那完蛋了……
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主子愿不愿意接受治疗的先决条件啊!
不久前华汀给殷夜做完最新体检后,就提议,可以在殷夜身体情况良好时,进入沉睡期间接治疗,这样能极大限度维持身体最佳状态。
殷夜答应了,只要楼情的病痊愈,他就开始接受治疗。
最近,也在用中医配合养胃。
结果,现在蹦出这档子事儿,那主子不又跟之前一样,只会担心太太离开他,不敢进入沉睡期了?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祁言慌得不行,终于等到殷夜结束工作后,他才敢插嘴道:
“主子,晚饭吃什么,要我去问问太太么?”
殷夜面无表情道:“营养素。”
祁言一愣,不敢说话,咋又吃营养素了……
殷夜并未离开书桌,而是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两枚戒指。
楼情进剧组前摘下来的。
男人拿起来,粗粝的指尖轻抚着那鲜艳的玫瑰钻石,幽幽道:
“祁言,我是不是很坏。”
祁言闻言,有些莫名其妙,毫不犹豫反驳道:
“主子,您哪里坏了?一点都不坏!”
殷夜扯了下嘴角,还不坏么。
不顾一切地把她锁在身边,威逼利诱她做尽禽兽的事。
甚至,到现在都还不后悔。
哪怕刚刚看到她,他还想强了她。
欠收拾的小骗子。
可他看着她,忽然就有了一丝人性。
就像二十三年前,他见她的第一眼,被她唤醒了一丝良知。
今天,他还给她。
所以,他走了,压制住了内心深处真实又疯狂的冲动。
不过……
殷夜残忍地笑了,“我这点良知,也就够做到死后放她自由。”
只要他还活着一日,她就别想逃离他,去找任何野男人。
接下来,殷夜都没有再出现在楼情的视野里。
楼情只当他跟新欢正快乐,也做好了随时签离婚协议书的准备。
她把全部精力都投身在了工作上。
连吃饭都在片场解决,回到酒店,洗个澡倒头就睡,一点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前世,过着片场酒店两点一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狗生活。
这种生活,她其实挺适应的。
但偶尔会莫名其妙发会儿呆,也就几秒晃神,并不会持续很久。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三天过去。
顾然和温暖的感情戏正式进入正题,楼情和季默一到片场,就被团团围了起来。
盛凌坐在机箱上,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季默,楼情,今天开始你们平均一天至少有一场吻戏,准备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