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情一愣。
她这才发现，殷夜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有点，可怕。
那幽沉沉的眼眸，好像能一眼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楼情扯了扯嘴角，淡淡笑道：“我能瞒着你什么啊？”
殷夜没说话，仍直勾勾地盯着楼情。
楼情其实很害怕殷夜这种审视的目光。
每次她心虚时，被他这样的目光一盯，就好像心底藏着什么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
可这一次，楼情扪心自问没有哪里得罪殷夜的地方。
她早就已经决定乖乖待在他身边了。
她还有什么瞒着他的？
难道……
就在楼情心绪开始慌乱时，殷夜目光又化为了熟悉的深情绻绻，捧起女孩儿的小脸，吻上了她的唇。
许久后，男人握着她的手，低声喃喃道：
“我想要的情情，为什么你不是。”
楼情猛地一怔，惊恐地看着抵在她肩头的男人，
“殷夜……”
他听见了？！
殷夜微微侧眸，撩人的凤目幽幽望着她，轻笑，
“嗯？”
男人笑得颠倒众生，可楼情心底却一点点攀上了凉意。
以她对殷夜的了解，殷夜这幅状态，并不正常。
所以，楼情坚信不能告诉殷夜真相。
以他对楼情的执念，若知道原主已经没了，势必要疯。
“殷夜，我那句话没别的意思，我……”
不等楼情说完，殷夜眸底已是彻骨的冷意和许久不见的疯狂，
“情情，难道还想着离开我？”
楼情一愣，立马摇头，“当然没有！”
殷夜冷笑，“没有最好。”
“情情，我原先说过等我死，就放你自由。但其实，我就是死，都不想放过你。”
“做鬼，我都想跟着情情。”
楼情嘴角抽了抽，大晚上的，能别讲鬼故事嘛，她最怕鬼了！
不过要是长殷夜这样的鬼，好像也不可怕。
她亲了口男人脸颊，无奈道：
“别胡说八道，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殷夜眸底划过一抹沉郁，“一辈子，太短了。”
楼情被殷夜逗笑了，
“你还挺贪心，那你想要几辈子？”
“永远，永远都不想放过你。”
男人近乎疯狂地禁锢着女孩儿的腰身，生怕她就此消失了一般，
“若真的有来生，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要找到你，你喜欢我，我们就好好在一起。”
“不喜欢我，我就强取豪夺。”
楼情：……
不愧是殷夜，这等疯批言论能说得如此光明正大！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永远都属于你可以吧，就是别投胎转世换个壳后，你就不认识我了……”
楼情嘟囔着，习惯了殷夜这幅无理取闹的样子。
当个小孩儿哄就行了！
她继续往碗里夹着殷夜喜欢的菜，手却再次被抓了回来，殷夜将她全然包裹进了怀里，闷声道：
“认得出来的。”
楼情无奈笑了。
她和原主，殷夜都没察觉到换了个人！
还认得出来呢？
“情情不信我。”
男人听出了楼情笑的含义，顿时不快起来。
楼情连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
“没有！”
“我很相信殷夜的！”
“不过菜都要冷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晚会儿再陪你聊天嘛。”
楼情继续给殷夜投喂食物。
殷夜乖乖地吃了一口又一口。
很快，一桌子食物扫荡光，楼情顺手收拾着碗筷，殷夜忽然望着她道：
“情情，曾经，我以为你换了个人。”
楼情手一抖，瞬间慌了起来。
完了，殷夜果然还是发现了区别的。
她该怎么解释。
殷夜不会疯起来逼她还给他原主吧？
就在楼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殷夜又道：
“应该是错觉。”
现在的情情，越来越像从前了。
都快，一模一样。
殷夜眸底重新染上愉悦。
楼情看在眼里，长松了口气，连忙附和道：
“肯定是错觉嘛！”
翌日，楼情陪殷夜温存了一整天。
第三天，回到了军训基地。
楼情之所以这么快赶回来，主要是放心不下小寒！
在她发病那天，殷夜就从S国赶回了庄园，小寒并没有被带回去，一直在教官宿舍楼住着。
一上午军训结束后，楼情立马跟封清晏去找了小寒。
“咦不在宿舍，那应该又跟季默玩呢。”封清晏道。
“季默？”楼情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十分钟后，楼情真在院子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小寒，以及他旁边的季默！
一大一小坐在台阶上，一人抱着一把大吉他。
季默弹一下，小家伙也弹一下。
看到楼情，小寒顷刻站了起来，“舅妈！”
奶巴巴的童声穿透了整个寂静的后院。
楼情笑着走了上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这两天在这里无聊吗？”
小寒乖巧地摇了摇头，“季哥哥陪我玩，不无聊。”
季默这时也站了起来，看向楼情，皱眉道，
“你怎么样？”
楼情微微一笑，“没什么事儿，小寒这两天麻烦你了。”
季默看了眼小寒，眉头不自觉舒展，扯了扯嘴角道：
“没事儿，他挺乖，还聪明，学什么一遍就会。”
“是季哥哥教得好。”
小寒望着季默，软软应声。
看着这两人商业互捧，楼情是真没想到，两天来，季默跟小寒能相处得这么好。
更没想到，一贯冷漠毒舌的校草大人，在孩子面前不仅收起毒舌的嘴，还变得很温柔。
刚刚季默教小寒弹吉他时候耐心的样子，真的惊到她了。
想想之前排练唱歌……
楼情被季默骂了不知道多少遍蠢！
正这样想着，就听到季默道：“再好的师父，徒弟笨也没用。”
“你这个舅妈就蠢得厉害。”
楼情：……
不气，不气，习惯了，心平气和就好！
季默却仍然不放过楼情，笑道：“楼情，你智商连四岁孩子都比不过，怎么办？”
楼情嘴角抽了抽，火已经要冒上来了。
小寒这时拉了拉季默的衣摆，
“季哥哥，不准说舅妈。”
季默笑了，捏了捏小家伙软乎乎的脸蛋，
“你还挺护着她。”
“小寒，别理他！我带你去吃饭！”
楼情忍无可忍，抱起小寒就走了。
身后，季默摸了摸鼻子，默默跟了上去，
“喂，你不会生气了吧？”
楼情懒得搭理季默，季默这张嘴，真的迟早把她气死！
看着女孩儿气鼓鼓地越走越远，季默眸底划过一抹郁闷。
楼厌打饭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嗤了一声，
“小白脸，照你这样追女孩子，鬼都追不到！”
季默表情浮过了一抹不自在，哼了哼声，
“要你管。”
楼情抱着小寒，坐封清晏的车，去了殷夜的独立院落。
她可不敢再为了小寒忽视殷夜这个大醋坛子。
两个人一碗水端平，才能让他们更好地和谐相处！
不，其实还要对殷夜更好点才行。
于是，一路上，楼情就跟小寒提前说了抱歉。
小家伙表示理解，
“他什么样子，我很清楚，舅妈不用担心我。”
“宝贝，你可真是个小天使！”
楼情抱着乖巧又懂事的漂亮小奶娃，一瞬间想生崽崽的冲动都有了！
这么一个天使宝贝，为什么不是她的！为什么！
到达院落，楼情牵着小寒的小手直接进了殷夜的房间。
房间的小桌上，摆好了几个菜，桌边还摆着殷夜的面具。
并不见殷夜。
楼情便带着小寒先坐了下来。
面具就在楼情手边，她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眼。
深黑色的面具，上面还有一圈圈奇怪的符文，搭配起来深沉又可怕。
楼情没兴趣再看，正想放下时，小寒忽然道：
“舅妈，这是X国的平安咒。”
楼情有些疑惑，“什么？”
小家伙一本正经地科普道：
“属于X国的秘法，玄学一类。
服饰上带着平安咒，会给佩戴的人送去平安的祝福。
据说，这平安咒必须要最亲近之人送才有用。”
楼情捏着面具的手一紧，瞬间想到乔曦讲的故事……
这是不是，他青梅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