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六日,金州的气温爆表,38.1.
这个温度的到来,也是在告诉大家,金州最热的一个星期来了。
至于今天是最高温,还是说才刚刚开始,准备往40℃上飙升,那就得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但是只要熬过这个星期,气温便会持续走低,那个时候便会有连续两个多月的舒适期。
外面太阳晒的人肉疼,中湖卫生院里,哪怕开着空调,房间里的温度也还是很高,而且根本就降不下来。
不为别的,杜衡的职称评定过了,现在已经开始走手续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是一名副主任级别的医生了。
这个消息的到来,也让杜衡正式的进入到了乡镇医疗行业的顶端,不管是职务,还是职称。
从他收到消息开始,前来恭喜的人就络绎不绝。
先是卫生院的同事,然后就是派出所和乡政府上班的同学,再然后就是稍微有点交情的朋友。
把这些人送走,电话就响了起来。
而光是接电话,手机居然都被打没电了,而且开始发热。
也就这个时候,杜衡才发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自己居然认识了这么多人。
而那些加了电话和微信,好几年没有冒泡的人,居然也亲热的打来了恭喜的电话。
还真是那天给大哥杜平说的,路好走了朋友真多。
等杜衡应付完了,时间也到了下班的时候。
而没有随大流一起来的龚道阳,也实时的出现在了办公室里,“小衡,恭喜你。”
“谢谢龚哥。”
“走,今天必须庆贺一下。”
“就是升个职称,这有什么可庆贺的。”
龚道阳非常鄙视的指着杜衡,“你就装吧,这不庆贺还有什么可庆贺的。副主任啊,换到我这相当于穿上白衬衫了,你说该不该庆贺?把上湖区你们所有的医生加起来,算上区医院的,有二十个副主任没有?”
杜衡摇摇头,“那倒是没有,社区医院加一起,算上我总共四个,区医院多,有十一个。但是我这个副主任和别人不一样的,含金量没人家高。再说了,要是能和你们的白衬衫比,那我做梦都能笑醒。”
“你管他含金不含金的,副主任就是副主任,就是比他们高一级。说个不恰当的,到区里去开会的时候,你就是能坐前排。”
杜衡哈哈大笑,收拾完手头的东西,立马起身走了出来,“我就是不评副主任,我也能坐前排。”
龚道阳晃了一下,“靠,忘了你是院长了。”
“走吧龚哥,今天我请客,还有几个同学嚷嚷着要宰我一顿,正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这不方便吧?”
“方便,都是铁哥们,就差磕头拜把子的那种。”
龚道阳见杜衡是诚心邀请,并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情况,便点头答应下来。
杜衡说归说,那也只是谦虚的话,他的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高兴的都有点得意忘形了。
尤其是魏凯达几人把气愤烘托起来之后,杜衡终于给面子的喝了一杯,然后。。。。。后面的事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第二天上班之后,杜衡就趴在桌子上想着,昨天自己把自己撂翻之后,他们到底点了些什么东西,居然花了五千多。
可自己明明记得,在自己喝酒之前,大家已经差不多尽兴了,那会儿也才两千出点头。
那多出来的三千到底是干了什么了?
一个人窝办公室思考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嘴里骂着这帮混蛋太不是人,居然背着自己多花了三千多。
也不是心疼钱,就是想知道这三千花哪了。
正头疼呢,吴不畏敲门进来,“师哥,来个找你的病人。”
“哦,走吧。”杜衡很机械的走出了办公室。
从后院走到诊室跟前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吴不畏,“什么病人?”
“面瘫。”
“哦。”
进了诊室,入眼的就是一张歪脸。
左眼不能闭合,就那么一直睁开着,看的杜衡自己都觉得自己眼睛干巴。
嘴向右歪斜,看杜衡进来,呜呜呜的站起身,说什么杜衡听不懂,有点像是大舌头,但杜衡知道,这应该是舌头发硬转不过来。
比较好的地方,那就是没有流口水,没有伤及到颈部,脖子是正常的。
患者身边跟着一个妇人,40来岁的模样,应该是他的妻子。
杜衡走到病人身边,轻声说道,“你别动,我先检查一下。”
检查完之后,又给号了个脉。
脉涩无力,舌红无苔而干。
检查完,杜衡有点傻眼,看着是个中风的病症,但是检查反馈给他的,却是气阴两伤,尤其那脉搏50动内止歇居然有7次之多。
脉结代,心动悸,这心脏也有问题。
难受。
气阴两伤,也就是气阴两虚,简单说就是真阴亏损,元气大伤,这种情况本就多出现与那些慢些病,不容易根治的病上;现在好了,心脏也出问题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弄的?”
男人急的呜哇乱叫,但是说什么,全完听不懂,杜衡只能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女人,希望她能说明一下情况。
女人看到杜衡的目光,轻轻拍了一下还在呜哇带比划的男人,面色愁苦的说道,“四月底的时候,我老公出车回来,一家人坐一起吃饭呢,突然就说不了话,眼睛也合不上了。”
杜衡和吴不畏都惊了一下,“四月底?这都两个月了,你们没上医院吗?”
女人脸上的愁苦之色更浓,“去了,咋没去啊。当时我们就估摸着是中风了,立马送去金大二附院了。当时接诊的医生也说是中风,但是说这是个小毛病,喝点药,做做他们的保健治疗,一个月就能恢复。但是到现在两个月了,还是一点效果没有。
昨天碰上郝海洋了,他说他前段时间也是面瘫,在你这七天就治好了,我们赶紧就找你来了。”
郝海洋是谁?
杜衡有点记不起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就治疗过一个面瘫,是李青德的亲戚,看来就是他了。
“上次喝的什么药,有药盒子没?”
“我们看的是中医,他们给开的是中药,药方我拿了。”
说着就把药方从包里翻了出来,居然有好多张。
杜衡也是无语的很。
去金州二附院找中医看病,这是多么的瞧不起省中医的大夫?
咋想的?
翻看了一下,心中就有数了,然后把方子递给了身边的吴不畏。
吴不畏认真看完说道,“师哥,这是牵正散类方,祛风药,这没问题吧?”
杜衡叹口气,“咱们治疗了这么多中风瘫痪的患者,你说这没问题?”
吴不畏有点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