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江母。
“楠一形容得很贴切，你就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顾夕颜利用你想借刀杀人，你完全看不出她的手段，还一心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简直就是一头蠢猪。”
最后两个字江老咬牙切齿地喷了出来，显示出此时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江父眼见自己的妻子被训斥，想帮她说句好话。
“爸，素琴她……”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说你呢，当初你母亲在世的时候为你挑选了那么多名门淑女，你偏就相中了这个女人，你儿子就随了你这个坏毛病，你找了一个蠢货，他找了一个毒妇，最终差点把命搭进去。”
江父被江老劈头盖脸一顿骂，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江母则满脸委屈：“您老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嫁入江家这几十年辛辛苦苦为这个家……”
不等江母把自己的“委屈”说完，江老摆手让她闭嘴。
“不要和我唠叨陈年旧事，今天的事情是你有错在先，自己没脑子被顾夕颜利用，还跑到这里来胡闹，现在整个江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让外人知道我们江家现在的当家主母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江家？”
江母有错在先，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但也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再反驳什么。
“道歉，立刻给我道歉。”
江老一再坚持，江母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面对顾楠一。
“楠一，我为自己鲁莽行事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宽容大量不要和我计较，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真的知道了？”顾楠一笑着反问一句。
那模样看在江母眼里就是挑衅，她磨了磨牙，双手紧紧攥着。
“知道错了。我保证今后再也不会这么冲动行事，我为自己愚蠢的行为向你赔罪。”
江父道：“楠一，墨宸他妈妈性格直来直去，不懂得收敛脾气，其实她本质不坏的。”
“江先生，如果一张嘴像一把刀子，手起刀落杀了人却还说她是无辜的，那被杀者岂不是死得很冤枉？杀人是事实，不会因为你内心是否善良而改变事实的走向。而且从江太太身上，我没看到善良只看到了尖酸刻薄。”
“顾楠一，你……”江母瞬间被顾楠一这句话气的跳脚。
江老一齐狠狠的目光投过去，江母跳起的脚跟被迫又退回了原地。
“楠一说的是事实，你自己应该好好正视自己的问题了。”
冷冷抛出这番话，江老转过身面向顾楠一。
“楠一，即便你不肯原谅她，今天她做了这么蠢的事就应该向你道歉，何况你还救了墨宸，那就是我们江家的恩情，这份恩情我绝对不会忘记。”
顾楠一默然的扯了扯唇角。
“当初救江墨宸也只是一笔交易而已，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心，江墨宸后续的治疗我不会不管。”
有顾楠一这句话，江老真实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他眼下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今天素琴大闹发布会现场，搞砸了顾楠一的首场宣传，如果她不给墨宸做接下来的治疗，那墨宸下半辈子就要彻底变成一个废人了。
“有件事我想单独和楠一谈一谈，你们两个先去车上等我吧。”江老朝江父、江母二人瞥了一眼。
二人立刻点头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走了。
此刻只剩下江老和顾楠一二人。
江老道：“楠一，我想问一问，绝精症能治疗吗？”
顾楠一沉默了一阵儿：“绝精症在目前的医学上是很难根治的，但也并非不治之症。”
“这么说还有办法？”江老爷子两眼放光。
得知唯一的孙子患有绝精症，简直如五雷轰顶一样。
他操劳的半辈子，与江家其他兄弟钩心斗角了几十年才捍卫了江家这偌大的产业，如果后继无人，岂不是都便宜了外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死不瞑目。
“能治，但我并不打算帮这个忙。”顾楠一直接拒绝。
绝精症又叫天缺，是婴儿在母胎里成型后就出现的病症，像这种天生带来的疾病都和累世的因果有关系，所以如果帮江墨宸治疗的话，会消耗她大量的灵力。
虽然最近她有所突破灵力大涨，但耗损灵力去救江墨宸，没有一个让她这么做的理由。
如果不是原主和他定过娃娃亲的话，她和这个男人之间根本毫无关系，所以赔本的买卖她不做。
“为什么？你是有什么难处吗？”江老焦急地询问。
“给我一个救他的理由？”顾楠一神情桀骜的反问。
江老急忙道：“楠一，为了报答你救墨宸一命，我决定和《凤谋》剧组合作，将线下一千七百家珠宝门店的大屏幕作为《凤谋》的线下宣传窗口，我知道你还投资了深素泥的项目，目前正在大力宣传，肯定也需要拉不少合伙人，只要你帮墨宸治好了绝精症，我决定投资十个亿入股你的项目。”
顾楠一眉毛动了一下，一千七百家门面的投屏宣传，外加十个亿的投资项目？
虽然她不爱钱，但是谁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
正在顾楠一沉思时，江老以为她是犹豫不决，认为是自己开的条件不够有诱惑力。
他举起两根手指：“二十个亿？”
如果再不行就继续加价，无论多少钱，只要能让墨宸恢复生育能力，这笔买卖就是稳赚的。
长睫微动，顾楠一掀起眼皮看向江老：“成交。”
江老那双布满皱褶的眼睛瞬间笑了，感觉自己赚大发了，二十个亿的投资换回江家后继有人，值得了。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江老觉得自己赚了，总要回个礼心里才踏实。
顾楠一：“洗耳恭听。”
江老道：“你知道秦夫人为什么会对顾夕颜那么好吗？”
顾楠一神情微凝：“听说是周遥曾经救过秦夫人一命。”
这是从赵嫂子口中听说了，秦夫人和周遥的私交甚笃，即便周遥被抓入狱，秦夫人也一直在帮忙周旋，想为周遥减刑。
不过杀人的事证据确凿，就算最终以误杀判刑，十几年的牢狱之灾是躲不掉的。
江老摇了摇头：“这件事和你母亲有关。”
“和我母亲有关？”顾楠一心里惊讶。
江老点头：“当年你母亲的养父母带着你母亲还有周遥去帝都参加一场宴会，秦夫人当时也在现场，她喝多了酒不小心栽倒跌落到一处人工湖里，当时天色很晚，晚会是在一座庄园里举办的，人工湖距离宴席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秦夫人落水很难被发现，当时恰巧你母亲和周遥从那边路过，听到有微弱的呼救声，你母亲毫不犹豫就跳水去救人了。”
顾楠一心里微微一震：“这么说当年救秦夫人的是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