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晓惠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王倩可是拿了一百万分赃款，她和自己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算为了自保，她也不会傻到承认。
会不会是警方故意试探她？
想到此，葛晓惠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警察同志，我确定昨夜凌晨之后没有出过门，是谁说这种话来污蔑我？”
顾楠一沉声道：“葛晓惠，我很佩服你的冷静和伪装，这一点王倩实在远不及你。”
葛晓惠蹙着眉，一脸疑惑地看向顾楠一。
“顾小姐，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其他人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昨夜凌晨之后一直在睡觉，根本没有离开过寝室，更不可能去病房，这一点王倩是可以给我作证的。”
顾楠一清眸微冷，嗤笑道：“王倩，进来。”
葛晓惠眼皮一跳，双眸紧张地盯着门口。
王倩从外面走了进来，目光快速朝葛晓惠瞪了一眼，眼神里布满了憎恨。
她不懂法律，鬼迷心窍收了那笔赃款，原本这件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却被葛晓惠拉进了这潭浑水里。
以前是她小巧葛晓惠了，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有心机的女人。
葛晓惠先发制人：“倩倩，你快帮我作证，昨天凌晨以后我是不是一直在寝室睡觉？”
王倩目露愤怒，伸手指向葛晓惠。
“葛晓惠，你别再骗人了，昨天凌晨三点钟你去了035病房，我亲眼看到你为035病房的患者注入了不明液体。”
“王倩，你别胡说，我根本没有做过那种事，你污蔑我！哦，我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是你做的吧，为了掩护自己，你就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真是用心险恶啊。”葛晓惠倒打一耙，把所有罪名全都推给了王倩。
王倩差点气昏厥过去，她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你怕是忘记了，昨天你拿到赃款以后可是给我转了一百万分赃款。”
被王倩直接爆出真相，葛晓惠狗急跳墙，面露凶狠地瞪着王倩。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转给你的一百万是赃款？”
“这么说，你是承认昨晚给王倩转入了一百万？”王警官质问。
葛晓惠面色阴青：“那又怎样？王主任是王倩的亲叔叔，我还处于实习期，为了转正留在军区医院工作，我花一百万买关系有什么问题吗？”
王倩怒道：“你胡说八道，那一百万分明就是你被收买的赃款。”
王主任道：“葛晓惠，你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工人，你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的？”
葛晓惠狡辩道：“我找了个有钱的老头儿，他包养了我，给了我三百万零花钱，虽然我的行为不道德，但也没触犯哪条法律法规吧？”
顾楠一站在一旁默默观察葛晓惠的行为，虽然她只有22岁，但思维缜密、从容冷静，和她平时表现出的老实本分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条善于伪装的毒蛇。
今天她把四个人分开询问，两名男医生回答问题时目光很平静，在她的直视下，他们的眼神没有任何闪躲，回答的问题也都属于正常思维范畴。
而王倩的回答就漏洞百出，她说葛晓惠三点左右出过门，这一点她说的是实话，不过却太实诚，把自己的问题暴露了出来。
人在半夜熟睡时，就算听到有人出门的声音，也不会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
王倩能肯定的说出葛晓惠三点左右出过门，说明她当时是清醒状态，这也是她最先怀疑王倩是凶手的原因。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有胆量杀人的人，她应该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王倩的种种表现反而和凶手相差甚远。
而葛晓惠给人的第一眼感觉是单纯内向，说话细声细语，有些胆怯害羞，王主任、何主任对她的印象就是老实本分肯吃苦。
所以这种小白羊似的性格是最善于隐藏本性的，再联系到葛晓惠回答问题时思路非常清晰。
一时之间，她不确定王倩和葛晓惠究竟谁才是真凶，但是可以肯定一点的是，从王倩的种种表现来看，她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于是，她向何主任要了王倩的手机号，侵入了王倩的手机内部查看。
这一看之下，让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葛晓惠在今天早上六点十五分时，曾向王倩账户转入了壹佰万元整。
结合王倩说葛晓惠三点左右曾出过门，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葛晓惠是凶手，王倩发现了她的秘密，葛晓惠为了掩藏自己的罪行，拿出一百万给王倩作为封口费。
收回思绪，顾楠一清冷的眸子直视着葛晓惠。
“葛晓惠，你以为编造一个谎言就能瞒天过海？别忘了银行可是有转账记录的，只要警方从银行处调取你昨天的入账信息，是谁打给你的钱就一清二楚了。”
葛晓惠脸色瞬间苍白，惊恐地瞪着顾楠一。
“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调查我？”
顾楠一嗤笑一声：“你账户突然多出三百万巨款作为物证，王倩指认你行凶作为人证，人证物证俱在，警方有理由将你视为嫌犯，自然有权利调查你的一切。”
葛晓惠被顾楠一铿锵有力的一番话震到，瞬间泄了气。
心里一片绝望。
她明白自己没办法自救了。
王警官道：“葛晓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如果你拒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等待你的只会是法律的严惩。”
葛晓惠低下了头，脸上一片死灰。
“我招供！昨天有一个中年男人突然联系到我，他说自己是从帝都来的，眼下有事情想请我帮个忙，他出手很大方，见面就给了我两万的现金，说事成之后还会给我一笔巨款。三百万对我来说诱惑太大了，我就算从此不工作待在家里吃利息都够我生活了，我也曾纠结过，不过后来我想，对方只是让我杀一个植物人，她已经半死不活了，让她这么痛苦地活着不如给她一个痛快，让她自由地离开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葛晓惠终于流下了眼泪，但她的眼泪并不值得同情。
顾楠一冷声道：“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
“王警官，凶手已经抓到，但她幕后指使者还要继续调查，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王警官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等把她们带回派出所以后，我们就立刻根据汇款记录追查幕后指使者。”
几名刑警给王倩、葛晓惠带上手铐后，将她们带离现场。
王倩临走之前一直哭着哀求王主任救她，眼下她虽然戴罪立功指认了葛晓惠，但收受赃款这件事是事实，所以警方必须带回去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