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一等公交时,顾廷均突然打电话过来。
她迟疑地盯着手机屏看了几眼,随即手指向左侧滑动,挂断了电话。
顾廷均这时候打电话找她无非还是为了周遥的事情,这件事她的态度很明确,没什么可谈的。
本以为她拒接电话,顾廷均那边就不再骚扰了。
结果下一秒,手机不厌其烦地继续振动了起来。
一连打了三次。
顾楠一眸底闪过一抹冷意,沉吟片刻后,按下了接听键。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电话刚接听,那头就传来顾廷均的质问声。
“我为什么要接你的电话?”
不瘟不火的一句话,像一团棉花球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人难受。
此时,顾廷均的脸色格外阴沉。
“无论怎样我也是你的父亲,身为晚辈应该有最起码的尊重。”
“你认为自己值得尊重?”
顾楠一淡淡反问,语气平静却蜇人。
顾廷均深吸了一口凉气,怒火几次上涌都被他强行压制了下来。
“你回来一趟,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这时,她等的公交车即将到站。
“没空。”
顾廷均眼见顾楠一根本不想见自己,他索性直接说明来意。
“你母亲生前给你留下一些东西,存放在一家基金会里,说是等你十八岁时再拿给你,今天那个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打电话了。”
顾楠一有些意外。
叶海兰是难产而死的,像这种突发状况下死亡的人,怎么会提前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东西,还单独放在了基金会里?
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半个小时后到!”
虽然不想回那个家,但她挺好奇叶海兰究竟留下了什么。
不等顾廷均再说话,她果断挂断电话,伸手拦截了路边一辆出租车。
报出顾家别墅区的位置后,司机便朝目的地驶去。
*
顾夕颜已经两天没见到江墨宸,打电话也找不到人影。
此时,她彻底坐不住了。
原本她下个月就要去帝都参加一场大型的音乐会,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待在钢琴室里苦练琴技。
因为和江墨宸的关系出现问题,严重影响到她的发挥水准。
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地等待下去。
想到此,顾夕颜走出练琴房,叫来佣人。
“去准备一桶冰块送到我房间。”
佣人一脸疑惑:“小姐,您要冰块做什么?”
顾夕颜心情烦躁,冷声道:“你只管去准备。”
佣人一愣,忙点头应下,转身便去了厨房。
在她印象里,夕颜小姐的性格一直十分温和,对待家里的佣人也格外关照,从没见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兴许是太太那件事导致夕颜小姐这几天心情烦闷所致。
几分钟后,佣人提着一桶冰块来到顾夕颜的房门口。
“夕颜小姐,冰块送来了。”
顾夕颜打开门,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睡袍。
“送去浴室吧。”她冷冷交代。
佣人点头,拎着一桶冰块进入浴室。
顾夕颜紧跟其后走了进来:“把冰块倒进浴缸里。”
“哦!”
佣人心里更加疑惑,为什么要把一桶冰块倒进浴缸里呢?
虽然很好奇,但她知道眼下顾夕颜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
按照顾夕颜的吩咐,把一桶冰块倒进浴缸后,她就默默退出了房间。
顾夕颜关上房门,走回浴室后,脱了浴袍便钻进了满是冰块的冷水里。
刺骨的寒意瞬间遍及全身,冷得她浑身颤栗。
她紧紧咬着唇,双手死死地抓着浴缸边缘,强忍着浑身不适感。
硬生生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多小时。
原本红润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身子瘫软无力。
她强撑着迈出浴缸,披上睡袍后扶着墙壁走出浴室。
从床上拿起手机,直接拨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很快接听。
“喂,顾小姐。”
“江总在你身边吗?”
这通电话她没有打给江墨宸,心知他不会接听,所以直接打给了江墨宸的秘书。
助理扭头朝办公桌前的男人看了一眼。
“江总他正在忙,顾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顾夕颜语气虚弱道:“我……我好像犯病了,你和江总说一声吧。”
一听说顾夕颜犯病了,助理忙拿着手机走到江墨宸办公桌前,压低声音道。
“江总,是顾小姐打来的电话,她好像犯病了。”
江墨宸眼神顿时一沉,从秘书手中抢过手机。
“喂,夕颜,你怎么了?”
听到久违的声音,顾夕颜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总算平稳落地,她声音断断续续的道:“墨宸哥哥,我……我好难受。”
“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
江墨宸蹭的一下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顾不得穿上,就匆匆往办公室外面走。
“家里有人吗?让顾叔先送你去医院,乖,听话,我很快就过去。”
顾夕颜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眼神里充满了冷意。
最近因为周遥雇水军黑顾楠一那件事被曝光,顾夕颜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她昨天晚上发布的一条道歉声明维护之外,多数都是谩骂她们母女两人的。
顾夕颜从小到大都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下,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
她从未受到过这么大的屈辱,再加上江墨宸的刻意疏远,让她心力交瘁,烦躁到快要失去理智了。
这么多年,她努力维护着和江墨宸的感情,好不容易到了要订婚的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江墨宸是她手里的一张王牌,未来的江太太也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