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还剩下三万多,苏早早不是守财奴,想着过几年房价也该涨了,干脆又跑去请了半天假,带着风风火火揣着户口本来镇上的大伯母直接坐客车进城。
晕头转向小半天下来,手上就多了两套房本本的大伯母坐在回镇上的客车上,到现在都有点缓不过神来。
“不是,早早,你不是说你妈给你留东西了吗?”
客车上这会儿人不多,前半段就坐了三个人,后半段就她们俩,大伯母左看右看,憋不住,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嗓子凑过去神神秘秘地问出了口。
苏早早嚼着奶糖不咸不淡地说:“啊,是啊,刚才全花出去了。”
大伯母眉头紧皱,看看手里的一大包糖果零食,再看看透明塑料袋里的几个红本本:“所以我们为什么要买房啊?”还是买再城里,他们一家三口谁也不住那儿,买来干放着不是浪费钱吗?!
苏早早早有准备:“这次妈他们给的是不知道打哪来的现金,我们不快点全花出去,还捏在手里等着不知道哪的失主找上门来吗?”
这话说得大伯母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吓得心脏砰砰乱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她又将一口大嗓门儿压到了近乎气音地问:“真的会有失主来找咱们吗?”
苏早早也不是故意要吓唬她,所以紧随其后安慰:“妈他们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估计也不知道是哪个没主的财物,不过放在手里始终不如变成实物放心。”点了点房产本,苏早早问她:“你看,现在这上面写的名字就是我们的,那不管谁来了这都改不了,咱们这个可是有国家法律保护的。”
一说起有国家法律保护,大伯母眼睛一亮,顿时心不虚了气不短了,腰杆子都重新挺起来了,咧着嘴笑:“还是咱大侄女聪明!不愧是读书人,成,以后咱们家都你说了算!”
这话也就听听,回头该拍桌拍桌,该操扫帚吓唬人还是操扫帚吓唬人,苏早早就没在信的,毕竟重生前她都三十好几了,走在外头也算是妥妥的高薪阶层白领精英一枚,她大伯母在家还是跟头母老虎一样威风得很,一把年纪了也丝毫不减当年的河东狮吼风范。
剩下几千块钱,按照大伯母的想法当然是攒起来。
几万块钱都花出去了,几千块钱攒起来也不应当有事吧,可苏早早忙活这么一下午,还假装家里某位根本不存在的姑婆去世才请来的半天假,最初为的就是在镇上买套属于自己的房。
所以客车到镇上后,不管大伯母怎么嘟嘟囔囔,苏早早还是把剩下的几千块钱换成了一套临近她上学的高中的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老房子。
这时候小镇上的房子真跟白给似的,四五千就能来上一套,位置不错的商铺顶多也才八、九千块钱,就这还没人买。
苏早早想着自己的工作重心肯定是风险高来钱快的恐怖副本世界,至少数年内是没精力打理现实世界的财务了,所以等下次再捞一笔回来,就干脆换成现金继续买房吧。
目送大伯母颠颠儿疾走离开的背影,苏早早想:要不努力凑个连号的几栋楼房,以后大伯母收租也不用四处奔波?
才买的房子是二手房,这年头房子不贵,贵的是装修,这套房子足够便宜,装修也十分简陋。
——就安了个门窗拉了水电,连墙都没刮,地板砖都没铺。
不过苏早早还是迫不及待回学校收拾了铺盖卷儿,趁着晚自习之前就把地铺打好了。
班主任刘老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递交改走读的苏早早,只觉得无力吐槽:“你不是说你要回去看望你最亲最亲的姑婆吗?怎么才去半天就回来了?”
苏早早面不改色地继续扯谎:“我没说吗?哦,好像是太伤心了忘记说了,其实我姑婆家就在镇东过条小河的那个村里,很近,我已经看完回来了。”
刘老师:“......”
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话。
“你走读是要住在哪里?”刘老师看着手上的申请条问。
苏早早说:“我姑婆在镇上有套房子,就在学校大门口往东拐个巷子口那里面,我大伯母已经签过字了。”
指了指纸条上特意写得缺胳膊少腿儿的名字。
刘老师知道她大伯母是个不识字的,签字倒跟以前的一样,不像是苏早早自己伪造出来的。
“行吧,那你什么时候搬出去?之后学校这边会不定期走访,确定你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苏早早“哦”了一声,看着他签字完了才说:“东西已经搬出去了,今晚下了晚自习就住外面。”
刘老师:“......”
看着纸条上已经签好的字,他思索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现在反悔当然来不及了,因为苏早早在发现他的意图时就抢先一步把纸条拿到了手上,“谢谢刘老师,我回去上课了。”
刘老师无奈:“苏早早,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相信我,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才是改变命运的最佳途径。”
苏早早顿住转身的动作,回头对刘老师认真地说:“刘老师,你是个好老师,我会的。”
重生前,刘老师帮了她许多,在荒废两年高中最佳学习时间后,苏早早也是在刘老师夫妻的帮助与鼓励下重新振作起来,花了一年的时间努力考上了985大学。
一所小镇中学里考出了一名985大学学生,这在当时是极其震撼轰动的,刘老师享受学生带来的名誉时没有飘,而是很务实地东奔西走,为她争取到不少奖金,也让当时的苏早早能够颇为轻松地应付大一大二课程繁忙无法兼职挣钱的两年。
可以说,大学里她一个小镇出来家境窘迫的乡下女孩儿对新环境的从容适应与应对,刘老师的帮助占了很大原因。
对上苏早早格外深邃的黑眸,刘老师不知为什么,忽然心头一震。等人都走了,刘老师才回过神来,纳罕地摇摇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觉得这个学生......”
怎么忽然觉得这个最近总是编造各种理由请假逃课的问题学生还挺有气势的呢?比校长,比他见过的最大的领导都还有气势。
年纪小小,就有那样通透坚毅的眼神,刘老师越发认定这个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只希望她真的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吧。
说了好好学习的苏早早回到教室后,无视了其他同学若有似无的打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就开始埋头翻书。
诚如刘老师所说,苏早早确实有一颗聪明的大脑,这也是她在崂山能够两个月就出师的原因。她既有足够的智慧,又有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自然学习能力强,学什么都快。
而且学过的知识,哪怕过去几年十几年,她也不会轻易忘记,只需要再重新翻阅一边,曾经铭刻在记忆层中的知识就能浮现出来,脉络清晰且结构完整。
一个晚自习的时间苏早早都在认真回忆曾经的高中知识,等到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她立刻将书全部收进桌兜里,连只笔都不带地空着双手离开教室。
住校生还要上第三节晚自习,也就是真正的没有老师讲课的只属于自己学习的四十五分钟,走读生则可以回家。
看见苏早早走了,几个女生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苏早早真的搬出去了?”
“怎么这么突然?”
“她在外面有住的地方吗?”
“那么穷,有钱租房子吗?”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某种没有说出来的暧昧信息就这样在彼此心里默契的明了了。
家里穷,长得好看,最近还总是不在学校,现在还突然搬出去住。
几条下来,已经足够除了学习什么业余爱好都没有的无聊学生们编造出许多暧昧绯闻了。
回到家以后,烧水洗漱过后,往铺在水泥地板上的被窝里一钻,苏早早喊了一声“奈亚”,闭眼再睁眼,眼前关灯过后的一室黑暗就变成了一片不详的昏黄。
远处不知名的森林中,有乌鸦呱呱叫着飞走,身后不远处,则是一片湖泊。
而苏早早本人,则站在一棵歪脖子树下放。
环顾四周之后,苏早早感到有东西滴落在自己头顶。
皱眉退开几步,仰头。
果然,头顶的歪脖子树上正挂着一具穿白色宽松睡裙、长发凌乱的外国女人尸体。
吱嘎,吱嘎,吱嘎......
女人的尸体无风而动,身子转转悠悠,最后对准苏早早,吐着舌头的灰青色嘴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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