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生性暴烈的索超再也忍受不住了,当即便嗷嗷叫着,率领着麾下的近十万军马,冲出了城内。
仅仅只在城内留下了,万余兵士而已。
负责守城的李云、魏定国、单廷圭井等几名将领,虽然也对索超的如此举动颇为不满。
但没奈何,谁叫那索超是军中主将呢。
所以,他们三位身为副将的,在此时便也只能选择了听命行事。
可这次,索超率军出击之后,其最终的战果却是:
不仅令城内本就不多的兵士,接连损伤了两三万。
甚至连索超本人,都在敌军的暗箭偷袭之下,接连伤了一条腿一只手臂。
现在,整个河间府,除去那些伤兵之外,能用之兵马就仅有七万五千余人了。
而这些兵马,无论是继续坚守在这里亦或者是突围,都是万万不可能成功的。
百般无奈之下,那索超也只好暂时听取了魏定国、单廷圭二人的建议,于当日深夜,便相继派出了百名探子,欲向邻近州府求援。
直至双方开战的第五日,一支由十万人所组成的救援队伍,便趁着深夜,从别处行进而来。
也不知道是那金、辽两国联军,在深夜之时的防范太过松懈了,还是那支来援之军马的战斗力,实在是太过强悍了一些。
竟然仅仅只在一个多使臣之后,这支由十万军马所组成的来援之兵,便突破了金、辽两国的联合封锁,无比悍勇的冲到了河间府城下。
随即,便扯着嗓子,让守城的官兵们赶紧将城门打开。
当那些负责镇守城池的兵将们一听,前来此处增援的援军终于赶过来的时候,心中当真是既兴奋又激动。
这可当真比大旱逢甘霖,还要更让人喜出望外。
就在守城的校尉们,准备指使把守城门的兵士们,欲将城门打开的时候……
架着双拐,行动极其不便的急先锋索超,却从远处一瘸一拐的走上了城墙。
当他从下面的校尉口中得知,他们这些人心心念念的救援队伍,终于赶到的时候,他的心中,自然也是开心无比的。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支救援队伍来的,实在是太过顺风顺水了一些。
而这时候,那些校尉麾下的兵士们,已然快步跑到了城门口,正欲将城门打开了。
可那站在城头之上的急先锋索超,却突然大声呵斥了那些兵士们的举动:
“兄弟们先等一下,容我再验证一下城外那支援军的身份。”
那些早已跑到城门口的兵士们,虽然这会儿心中焦急不已,但毕竟他们的守城大将已经发话了,所以那些兵士们,也只能静静的站在城门口,等待着守城大将的进一步指示。
由于此时已是深夜,四下里漆黑一片。
虽然那索超的视力颇好,但却也只能隐约看清,位于城门口附近的那支装备齐全的援军。
虽然这支援军身上,全都穿着他们大宋朝兵将的甲胄,但那索超就是觉得,这支大宋援兵无论在身材体格上,亦或者是那种彪悍气势上,皆都远胜于他们宋朝兵士一筹。
这不禁就让索超的心中,含糊了起来。
正当索超心中反复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令麾下兵士们,将城门打开的时候。
他的身后,便又响起了两个声音:
“索超将军,你身上已然受了箭伤,为何不好好待在营帐当中休息呢?”
“这么晚了,却仍旧要上城头来视察一番。”
“是呀是呀,若索超将军在视察麾下兵士的时候,一个不慎再出现了什么意外,那我们兄弟二人,又怎么向当今官家交代呢?”
索超面上的神情一愣,随后便拄着双拐缓缓回头。
顿时,两个面色白皙略长胡须的将军,便从他的身后缓缓行了上来。
原来这二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宋军四大统军将军之二的神火将魏定国、圣水将单廷圭。
原来,自他们二人所率领的那八千特种军马,被金、辽两国联军一举重创之后,他们那两支特种军马就因为伤亡人数太多的原因,自此之后便没怎么与敌军作过战了。
所以这两位将军,就与索超申请了每天夜里巡防军务的差事。
这二位此时会出现在这里,便是前来巡查麾下的兵士们是否有偷懒,以及是否有敌情出没的。
没想到,却让他们二人撞到了急先锋索超,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这一幕。
当索超看见是那二位兄弟之后,便满是无奈的叹了一句:
“近日以来,我军屡屡战败。”
“而先前所派出去的求援兵士们,直至现在也没有个讯息呢。”
“所以我在忧虑之际,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于是,便想前来此处转转。”
“没想到,今夜咱们的援军,也于刚才从其他城镇处赶了过来。”
“正当我犹豫着,是否应该给城外的那伙援军开门的时候,二位兄弟便赶了上来。”
索超的话音刚落,魏定国与单廷圭便彼此对视了一眼。
随后,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索超将军,既然那援军已经赶来了,那咱们也理应下去亲自相迎才是。”
“否则,一旦怠慢了对方致使对方心生恼意,自此便掉头归去,再也不来援助咱们河间府,那又如何是好?”
“是呀索超将军,要末将看,咱们三位还是赶紧下城去迎迎吧。”
这时候的索超,眉头皱的很深很深。
大脑当中,更是纷乱一片:
二位兄弟之担忧,我心里又怎能没有过?
“可此时毕竟天色太暗了,咱们众位兄弟即便站在城墙之上,却也很难看清楚城墙之下哪些人的真实面目。”..
“谁又能保证,城外那些打着援兵旗号的军马,就是咱们向其他州府所请来的援军呢?”
“倘若是那金、辽敌军,想要借着咱们粗心大意之际,进而以此法赚开城门,随后大举攻进城来呢?”
“那样一来,咱们脚下的这座坚城,又怎能守得住?”
索超的这句反问,就好似一道惊雷一般,顿时就把魏定国、单廷圭二人吓的,冷汗涔涔。
成然,就如那索超所言,若城外那些当真是伪装成援军的金、辽兵士的话,那么一旦索超等人命令麾下兵士们将城门打开的话……
那他们十数万兵将,辛辛苦苦镇守了十余天的河间府,今夜,便必然陷落,绝无变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