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起眼的夫妻小店,做着一手地道的烤全羊。
只有夏季的时候出摊三个月。
其余整年九个月,两个小夫妻都乐乐呵呵的自逍遥。
这个宝贝地方范纯良物色了很久了,原本是想着回头公司的事儿忙的告一段落了,公司大聚餐一次,选址就放在这儿呢。
没想到今天就提前来了。
范纯良开着车载着赵初雨出发。
路上还放了点音乐。
是赵初雨主动打开的播放器。
歌曲是罗文的“几许风雨”。
这首歌范纯良也很喜欢。
歌词写得特别好。
“一生之中谁没风雨得失少不免。”
“看透世间每种风雨披身打我面。”
“身处高峰尝尽雨丝清风的加冕。”
“偶尔碰上了急风步伐未凌乱……”
范纯良这次没有开快车,一路上都是悠悠荡荡。
半个小时之后,内有乾坤的夫妻小店到了。
外面就是个正常的门脸人家。
里面后院摆了几张桌子,院子有几棵不知道是父辈还是爷爷辈种下的大白杨,夏季枝繁叶茂,大树参天,这个点儿树下更是清凉,吃着烤全羊喝点酒的话,这环境美不胜收。
“老板,烤全羊还有吗?”范纯良带着赵初雨进门,第一时间问。
“有的!每天限量,刚好最后一只!”
老板娘是个三十岁风韵犹存的少妇,带着水围裙,莞尔一笑,满脸的国泰民安。
“我们要了!”范纯良潇洒的打个响指。
“好的,等一会儿就好,你们先坐一下,茶水自取!”
“谢谢!”
坐下之后。
范纯良说:“来点酒吗?”
赵初雨摇头:“不喝。”
“这么好的环境,不喝点酒?”
赵初雨说:“心乱时吃肉,清醒时喝酒,今天有点乱,只吃肉,不喝酒。”
“哦?”
范纯良觉得这个说法有趣:“为什么是心乱时吃肉,清醒时喝酒呢?”
赵初雨认真地说:“心乱的时候,肉能压胃!胃撑大了,挤压心脏,它就不乱了。”
“嗯,这解释毫无逻辑!”范纯良点点头:“清醒时喝酒啥意思?”
“清醒的人最荒唐,倒不如买个醉呼呼大睡来的省心。”
“漂亮!”
范纯良给赵初雨点赞:“这话深刻,我记住了!以后向你学习,清醒时候再喝酒,今天咱们只喝茶!”
“嗯!”
“我今天听老周说,你还跟他讲起了诗词?你水平可以啊,什么时候开始学文雅范儿了?”范纯良点上一支烟草,问道。
“本小姐哪天不文雅?”
赵初雨还真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嬉闹道:“也就是你,压根儿看不见我的优点!要不是遇上了你干起了女强人,我这辈子应该是要去做个老师,而且是文体老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那种……”
“是么……”
范纯良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他记得,后世的赵初雨,的确是读了大学,而且是师范大学,后来去了某一所中学任教,具体是不是教文体的不清楚,但是过的真并不幸福,也没有婚姻,没有成家,没有孩子……形单影只,孤苦无依。
想到这儿,其实范纯良觉得有些奇怪,这一世,自己的出现,悄悄地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可是她心里居然还有做个老师的“梦”,这就很奇怪啊。
难道前世今生不可改变?
不,不可能!
若是不可改变,前世的她与自己并无多少交集,这世的她又怎么会成为自己的合伙人呢?
我一定会改变你命运的赵初雨,我范纯良发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赵初雨还说了她最喜欢的诗词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范纯良也顺便说了他最喜欢的诗词要数“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二人喜欢的诗词各不相同,但是这诗词都是出自李白之手,倒也不算分家,这天儿聊得到也算开心。
几十分钟之后,烤全羊上桌。
“开吃!”范纯良说。
“干!”赵初雨徒手直接撇了个羊腿。
接下来范纯良就没再打扰。
让她吃。
吃累了喝口水接着吃。
连续吃了十几分钟。
“你慢点……”
范纯良提醒她:“有的是时间,我不跟你抢……”
无巧不巧的。
这话刚说出来。
赵初雨“哇”的一下就吐了!
纯纯是吃吐了!
开始干呕。
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
这一幕把这夫妻店的小少妇老板娘吓得花容失色,脸都白了,赶紧跑过来:“老板,我们这可都是新鲜现杀的羊啊,这不可能出现这种事儿啊……”
“没有没有……”范纯良赶紧握着老板娘的小手,解释说:“我这个朋友就是觉得太好吃了,所以吃的有点急,没关系,她吐完了就好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这边……”
然后这老板娘才战战兢兢的点点头,把自己的手从范纯良的掌心中抽回来,脸色一片绯红:“真没事儿?”
“没事儿的,放心吧。”
“哦,那我去忙了啊……”
“嗯,去吧。”
……
回到桌前。
赵初雨去洗了把脸。
洗得干干净净。
坐在范纯良的身边。
然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开始往下掉,终于哭出来了……
和刚才吃肉的时候一样。
范纯良除了借给她一个肩膀之外,自始至终都没有打扰。
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上滚滚花落掉在地上,摔成几瓣儿。
范纯良只是帮她擦拭着眼泪,紧紧的抱住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一刻钟左右吧。
哭累了。
也就不哭了。
“再去洗把脸,然后回来跟我谈话。”范纯良松开她。
“好。”
赵初雨点点头。
起身去了洗手间。
冷水洗了把脸。
清醒了好多。
回来的时候,发梢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
这一次,她重新站在范纯良面前,“噗嗤”一声就笑了。
“纯良哥,我刚才是不是特别丑啊?”赵初雨问。
“是蛮丑的”。
“讨厌,怎么喜欢说实话……”
范纯良问她:“现在清醒了吗?”
“嗯!特别清醒。”赵初雨说。
“清醒就最好了!”
范纯良当即大吼一声:“老板娘,上酒!!”
“啤的白的?”远处传来了少妇之音。
“白加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