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汐白皙的小臂上,三条青紫色的血痕看着就触目惊心。
安奶奶在看见的瞬间,蹭一下直接站起身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安雨汐:“雨汐,你这手臂,是怎么了?”
试探的语气里带着狐疑,和几分强压下的怒意。
养猫多年的她,一眼便看出来,这血痕明显就是猫抓的!
安雨汐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
长指甲扎进掌心的肉里,她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冷静和清醒。
“是前几天和朋友去爬山,被树枝划伤了。”
她硬挤出一个甜笑,解释:“没有告诉你和外公,是怕你们为我担心。”
“你说——”慌
安奶奶的话没说完,安铖猛地按住了她的手。
威严而沉重的眼神深深看着她。
几秒后,才看向竭力压抑着心虚的安雨汐:“你这孩子,受伤了怎么能藏着掖着,这样对伤口也不好啊!行了,赶紧去洗手吧,然后继续吃饭。”
安雨汐怔了怔。
对上安铖凝沉一片的目光,知道他并不是相信了自己的解释。
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落她的面子,让人看笑话。
“好的,外公。”她咬了下唇瓣,转身快步走向洗手间。
乐甜甜勾着唇角,将手里的假皮肤随手放到一边,回了座位。
“那可不是树枝能够伤到的深度。”她看着叶南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叶南烟抿了下唇:“可能是咪咪抓的。”
“她极力掩饰这个伤口,是不是说明,咪咪其实是她扔下去的?”
乐甜甜挑眉:“咪咪的妈妈,不是她妈生前最爱的宠物吗?而且一只猫怎么得罪她了,让她痛下杀手?”
叶南烟的眼里一片生冷:“连人都敢害,更何况是一只猫!”
“那宝贝儿——”
乐甜甜对她的称呼,在看到墨锦洲转眸扫过来的目光后,果断换了:
“——南南你小心着点,这种疯子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她看着男人清越凌然的眸光,忽然有些无奈:
“墨总,我都叫了南南几年的宝贝儿了,不用占有欲这么强吧?先来后到也不带你这样的啊!”
墨锦洲眉宇俊秀,夹了块蟹肉放到叶南烟的碗里。
眸光温和的看着身旁的小女人:“烟烟,谈恋爱的时候不应该有专有称呼吗?”
叶南烟夹在两个人的中间,有些想笑。
对上他微微挑起的下目线,眸光透亮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无辜。
就像是一只在撒娇卖萌的小狼。
虽然依旧带着攻击性和侵略性,但是却让人无法拒绝它的示好。
“嗯,对!”她情不自禁的点头。
乐甜甜不可置信的看着唇角勾出一抹浅笑的墨锦洲,瞪圆了眼睛。
杀伐果断、一个眼神便能让人骨髓生寒的墨三爷!
居然有这么绿茶的一面?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使人丧智吗?!
她忍不住咬牙,戳了戳叶南烟的手臂:
“南南,不带你这样的!有异性没人性了吗?为爱人倒插朋友两刀吗?说好的男人如衣服,闺蜜才是手足呢!”
叶南烟怔了一秒。
果断夹了一大块糖醋排骨放到她碗里:“可是他在对我撒娇啊!”
“……”乐甜甜愤然的狠狠咬了一口排骨。
都说美色误人!
男狐狸精更甚!
……
晚餐之后,大家都各自回了房间。
安雨汐整理好心情后,就去了安铖的房间。
安崇也在,正在和脸色不太好看的安奶奶说话。
“外公,外婆。”
安雨汐怯怯的走上前,“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他们面前。
安奶奶抚摸着球球的手顿了两秒,冷冷的看她:
“雨汐,刚刚有锦洲他们在,你外公为你留足了面子!现在,你还要坚持你这伤口是树枝划伤的吗?”
“不是。”
安雨汐满眼害怕和歉疚的看着他们:“是咪咪抓伤的!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
她的嗓音颤抖着,眼眶急速变红,眼泪涌了上来。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安铖手里的手杖重重的落在地板上。
“咚”的一声闷响,砸得所有人都心神一颤。
安雨汐眨了下眼睛,泪珠儿划过脸颊,簌簌的往下落。
“对不起,外公外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边哭边解释:“那天晚上我梦到了妈咪,妈咪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的表情那么痛苦,却那么温柔的抚摸我的脸。
她对我说要好好活下去,让我以后长大了有机会见到外公外婆的话,向你们说句对不起!她说她不是个好女儿,让你们为她伤心难过了。来生有机会,还想做你们的女儿!”
安雨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抽纸巾擦了下眼泪,稍微稳定了下情绪。
才继续说道:“我太想妈咪了,所以看见睡着的咪咪,才想要抱一抱它。没想到它突然狠狠挠了我一下,蹿到了窗台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它就掉下去了!
对不起外公外婆,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们的!我是太害怕了!害怕你们一气之下,就不要我了!我怕你们更爱从小在你们身边长大的咪咪,而不是我这个还流着一半沈家血脉的外孙女!”
安铖定定的看着她,目光阴郁,压迫力极强。
安雨汐强撑着和他对视,没有半分退缩。
眼泪更加汹涌的往外冒:“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抱咪咪,也不该怀疑你们对我的爱!这几天我都有梦到妈咪,她责怪我让你们伤心难过了!”
早在她说到安娅的时候,安奶奶就已经红了眼眶。
这会儿抱着球球,情绪已然近乎崩溃:
“娅娅,我的娅娅……”
见状,安崇赶紧起身,去房间里给她拿降血压的药。
安铖握紧牵着安奶奶的手。
面无表情的看着安雨汐,嗓音凝沉:“你先回房间吧!等你外婆平静下来再说。”
“是,外公。”
安雨汐怯懦的点头。
又对着安奶奶说了抱歉后,才起身离开。
甫一回到自己房间,她脸上的悲痛和歉意悉数敛去。
快步走到卧室,从包的隔层里拿出黑色手机。
拨通了樊星驰的电话。
因为刚刚哭得太凶,她还有些哽咽。
但是嗓音却像是啐了寒冰一般冷:
“现在,马上帮我做一件事!做不好,我们一起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