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是从怀南王府里传出来的,据说是御医亲口所言,顾悠这一胎生得有些凶险,孩子憋久了没了气,听说还是个男婴。”
这孩子也是可怜,在娘胎里都养成了,却不能来到这个世间上,说来说去,都是顾悠这个母亲自己作孽,人家都被赶走了,还要去羞辱人家一顿。
真的是害人害己。
“若是她今后不能生育,你说怀南王真的只有她一人吗?”
众人对视一眼,忽然都笑了笑。
定然是不能的,不说怀南王与沈太妃自己对血脉的看重,便是这宫里头,这天下人都是不愿他断了子嗣的,若不然这昭明太子的血脉岂不是断了?
若不是为了这条血脉,怀南王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如此,那些女子怕是送不走了吧?”
因为柳侧妃之死,送走那些女子的事情被搁置了下来,便一直留在府里。
“不知。”
这就要看斗起来谁输谁赢了。
“不过若是那顾悠真的不能生了,便是送走了,日后也有新人进门,除非是怀南王对顾悠真的有那么喜欢,便是没有后代子嗣,也舍不得她受委屈。”
可这世间的男子啊,是哪个不想要子嗣的,便是有,那也是少数。
众人唏嘘不已,围着这怀南王府也聊了许多,添了几盏茶水,待到过了午时,这才各自散去。
也就是这般了,做人不要自己想不开,觉得自己有多重要,旁人会因为你的离去大悲大喜,真正在意你的,往往也就只有亲友了了几人,你下场凄凉,旁人就是唏嘘叹息一阵,也便过去了。
日子悄然过了一月,踏进了二月,二月天气微微回暖,春风却还是带着寒意,谢珠出嫁前一日,谢宜笑便自己回了谢家一趟,为谢珠添妆。
作为娘家下一辈唯一一个嫡出的姑娘,谢宜笑自然是不会亏待她的,挑选了不少首饰给给她,便是连在现银也给了一千两。
要知晓昔日给顾滢添妆的时候,比照的是给明心准备的,不过没有给顾滢准备银饰,而是给她准备了一对玉镯,谢珠这边的,一共给她挑了八件,件件都是珍品。
相比顾滢酸得不行成天叫人担忧,谢珠懂事明理更是令人喜欢。
“收起来,莫要叫人看见了。”
“谢谢小姑姑。”谢珠也是满脸欢喜,这几件首饰,有一半都是宫里司珍坊出来的,件件精致。
谢宜笑见她这样子,笑了笑:“如今也没有什么要叮嘱你的,日子该怎么过,你自己也知晓。”
谢家精心教养出来的贵女,可不是想表面上那样的天真灿漫,该有的脑子、手段她一应都有的,再有强大的娘家,卢扬氏可不敢欺辱她。
谢珠点了点头,笑了笑又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待出嫁了,她便要离开这个她自己熟悉的家里,去往夫家与夫君一起生活。
不过所幸的是卢扬瑞和入仕,日后不是在帝城便是在外任,青州那边估计等到了他们老了才会搬回去了。
若是他努力一点,指不定有机会一直留在帝城。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无权无势过着苦日子的时候,希望有权势钱财,只要有这些,便觉得心中满足,可有了权势钱财的人,又希望自己能自在高兴。”
“如今权势钱财都有了,小姑姑希望你能过得高兴一些。”
“好。”
谢宜笑与谢珠说了会话,便有谢珠的姐妹前来添妆,她坐在边上,看着一群姑娘聊天,小姑娘热热闹闹的,青春明媚,活泼可爱。.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没有了年轻姑娘的活泼俏丽,虽然她已经成亲,但实际上她今年也不过刚刚过了十九岁的生辰,还很年轻呢!
难道是她家那位太闷了,以至于她也也喜欢清清静静的日子,没了小姑娘的鲜活?
想到这里,谢宜笑真的很想拿一面镜子出来照照,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年轻貌美。
怕是这些小姑娘拘谨,她也没有在谢珠的院子里多留,去见了谢夫人,只是明日谢珠就要出门,谢夫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知晓自己帮不上忙,还要有人招待自己,便先告辞离开了。
明日再来送谢珠出门。
回去的时候又去了一趟西子阁,说起来,她已经是许久没有去过西子阁了,许多人都知晓这西子阁是她经营的,里面的东西也很好,故而这几年来,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樊姑见她来了,也很高兴,忙是迎了她进门,去了里面的院子坐下,亲自泡了茶水,有让人送一些吃的过来。
“最近生意可好?”
“好着呢。”西子阁的生意一直不错,背后靠山稳,没有人敢在这里惹事闹事,东西又好,完全是不愁卖,甚至各位往来的人都会来这里买许多东西带回去。
樊姑命人将今年的账本送过来,今年的账目从十二月算起,这才两个月,已经是收成不错,尤其是那些走南闯北的马队,趁着天气暖和了一些,便购置一批东西出发了。
谢宜笑随手翻了翻账目,还是很满意的。
“对了,王妃可是记得红花?”
“记得。”红花是跟红菇她们一起来她身边伺候的,原本有四人,后来红杏给她安排了铺子里的活计,让她与家人团聚,红花则是想和红荷她们一样做管事,也将她安排在铺子里干活培训,便是安排在这西子阁之中。
先前她去吃了明心的喜宴,对明心也满是羡慕。
“她同我说,想回王妃身边。”
“哦?回我身边?”
这是后悔了?
也是,毕竟这一年来,这铺子还没开出来,倒是与她一同的,明心嫁得风光,红菇甚至是成为了她身边随身伺候的人。
王妃身边伺候的人,对于她们做婢女而言,何其风光,这已经不是钱财和离衡量的。
“是,她让我向王妃问一问。”
谢宜笑顿了顿,然后道:“既然已经选择离开,便没有回头路可以走,让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