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请我过去一趟?可是说了什么事情吗?”谢宜笑微讶,心想着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婢女道:“奴婢亦不知。”
谢宜笑点点头:“那我收拾收拾,便去拜访国公夫人,你是要此时回去,还是稍后与我一同?”
婢女道:“多谢谢姑娘,奴婢先回去告知夫人了,就不打扰谢姑娘了。”
谢宜笑点点头,然后让明镜将人送出府去,转头便与诸位姑娘说:“诸位,我今日还有事,需得去一趟容国公府,便不能招待诸位了,诸位还是请回吧。”
有姑娘心思一动,竟然问道:“姑姑是要去容国公府吗?不知可否是带上我们?听说容国公府大得很呢,只是一直不曾有机会见过。”
谢宜笑含笑道:“这可不成,国公夫人既然只是请了我一人,怎么带旁人一同前往,你们今日也差不多了,就先回去吧,阿珠,你不是和谢忧还有事吗?你们也去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谢珠娇柔地一笑:“还是小姑姑心疼我,那我们就先走了,谢忧,谢悦,我们走吧。”
谢忧和谢悦确实有几分小心思,但也聪明,知晓最近主宅这边被这些人闹得有点烦,天天跑这边来帮忙陪聊,忙来忙去的,大大地渐少了谢宜笑和谢珠的事情。
谢宜笑对这两人挺满意的,打算等这些人走了之后,给两个姑娘送点东西,总不好让她们白白辛苦一场。
几人知晓谢宜笑是想将这些人打发走的意思,于是便赶紧出了门,尽山城谢氏的姑娘也不好再有理由留下去,只得告辞离开。
谢宜笑换了一身衣裳,然后便带着明心明镜还有青螺一同坐着马车去往容国公府。
青螺的性子沉默寡言,是个很冷清的女子,但是一直也尽职尽责,虽然谢宜笑说不外出就不用她跟着,但是因为最近一直有客人在,有些乱,她也一直守在一边。
明镜细心,有什么也都给她准备一份,给她安排好生活日常,她虽然对生活要求不高,但是过得舒服一些,也觉得不错,明心知晓她武功厉害,还闹着跟她学武,有点吵,但是也并不烦。
几人相处得还算是不错。
谢宜笑见此,也总算是放心了。
马车到了容国公府,便有婢女来给她引路,谢宜笑问了问容国公夫人的近况:“国公夫人最近可是还好?”
引路的婢女道:“劳谢姑娘挂念,夫人最近都还好,就是挂念着谢姑娘,心想着谢姑娘什么时候过来陪陪她。”
谢宜笑道:“那倒是我不是了,之后得了空闲,定然多陪陪国公夫人。”
不过这话也就是说说罢了,容国公府这边,她没有什么事情,还真的不能时常往这边跑,免得传到外面去,说她上赶着。
这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
待她进了门,便有人将她引至了木兰苑正房的偏厅,容国公正在临窗的木榻上坐着,她的身前放着一张刻着山茶花的案几,上头放着棋盘,黑白棋子落在棋盘上。
而在棋盘的边上,正放着一壶茶水,有一只茶盏上倒了热茶,有茶烟袅袅升起。
屋里静悄悄的。
容国公夫人听到脚步声,便道:“来了,坐吧。”
“谢国公夫人。”谢宜笑微微施礼,然后便在她对面坐下,容国公夫人顺手要给她倒茶,她伸手接过,“不敢劳烦国公夫人,我自己来就是了。”
容国公夫人也不与她争这个,松了手,谢宜笑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然后又给容国公夫人添了一些。
容国公夫人道:“许久不见你了,与我下一盘棋吧。”
谢宜笑笑道:“正好,我也许久不下了。”
于是二人便收拾了一下棋盘,一人手持黑子,一人手持白子,开始下棋。
容国公夫人捏着一颗白子,目光扫了她一眼,见她眼眸清亮,笑意浅浅,而后便落下一子。
谢宜笑思量片刻,随之落下一子。
容国公夫人道:“人生如棋,一局便如同一生,有时候下错了,固然会死去一片,可却也不能说是输了,毕竟人生还有很长,这一局也没下到最后。”
“不过错了就错了,也回不了头了重新再走了。”
谢宜笑笑道:“国公夫人说的不错,这下棋一事,讲究的便是‘落子无悔’,便是下错了,也不能后悔,更无法回头。”
“这人生还是需得往前看的,人生路煌煌,大道悠长,何必拘泥于这一子输赢。”
容国公夫人笑了:“你心境倒是不错,也看得开,这一点倒是有些像慧缘大师。”
谢宜笑道:“怎敢与慧缘大师相比,我不过是凡俗中人,慧缘大师乃是世外高僧,我再修行几十年,也不敢与之相比。”
“出家人清静自在,视钱财富贵为无物,可我却不同,我觉得这钱财富贵可是个好东西,能让我一生过得自在,也爱享受这生活,做不来清修一事。”
容国公夫人点了点头,与她继续下棋。
待这一局毕,容国公夫人输了。
她摇摇头,笑了笑:“老了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才思敏捷。”
“国公夫人承让了。”谢宜笑笑得有些得意,像是一只小狐狸,“国公夫人哪里老了,我瞧着还是个四十岁的贵夫人,若是走出去了,指不定别人还说您是我母亲呢。”
“尽会说这些话哄我高兴。”容国公夫人哈哈大笑,与她下一盘棋,一天烦躁的心情也阴转晴了,也不怪她让人喜欢。
若不是容辞要娶她,容国公夫人还真想认她做姑娘来者。
“怎么是哄您了。”谢宜笑调皮一笑,“您本来就年轻嘛,而且您说什么年轻人才思敏捷,可我也觉得不对,才思敏捷只分人与人,可不是分年轻人和老人家,最多就是不爱动脑子罢了。”
“而且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长辈好歹活得比小辈年长,过的桥比小辈走的路还多,人生经验丰富,遇见什么事情,总比小辈会处理。”
“就算是您年纪大了,也是家中的宝。”
容国公夫人哈哈大笑:“你啊你,我说不过你,说不过你。”
容国公夫人这些日子面对的糟心事可多了,难得被哄得高兴,这样的晚辈,她哪里是不喜欢的。
她笑了笑,然后便说起了顾幽的事情:“我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些事情要与你说一说,你的那位表姐,今日来了我这里一趟,说了一些胡话。”
谢宜笑一愣:“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