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反复品味着痛苦

乔黛安静如鸡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吃完饭,殷权凛把她抱到小楼绣室,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双柔软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的拖鞋,放在她的脚边。

他终于走了。

乔黛松了口气。

她立刻去找司机,想让司机送她回家,结果司机倒是找到了,可人家说没有殷少的命令不能私自送她,并且恭敬地和她道了半天歉。

乔黛败兴而归,回到画室后郁闷地坐着。

多少有种被软禁的感觉,但他偏偏是好意,她还没办法不领情,说走就走。

程翊轩的电话打了进来。

乔黛不耐烦,但还是接听了。

“翊轩哥哥。”她乖乖地叫了一声。

程翊轩清冷的声音低了几分,问她:“黛黛,怎么没在公司?”

“爸爸派我出去工作了嘛!”乔黛的语气十分不情愿,抱怨似地说:“我好担心楚楚啊!压根就不想工作,爸爸说你会照顾好楚楚的,让我别当灯泡。”

往她爸身上推锅推的毫无压力。

反正他会极力帮她掩饰的。

程翊轩心中泛起冷意。

之前乔元翰主动带他去找乔黛,他还以为乔元翰有把他未婚妻换回来的意思。

但是现在看来,乔元翰压根就没这个打算,并且还把乔黛给派了出去。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果然是把锦家弄到手的人,是够阴的。

“黛黛,你在哪儿,我去找你。”程翊轩声音尽量温和,仿佛诱哄一般。

“算了吧!我可不敢惹爸爸,你好好照顾楚楚吧!我挂了哦!”她小女儿的语气尽是柔软幽怨。

手机中传出“嘟……嘟……”的忙音,程翊轩竟然感到怅然若失,他脑中闪过她娇柔可爱的样子,此刻很想将她拥入怀中。

乔黛接完程翊轩的电话,反而心里倒踏实了。

程翊轩的攻势有些猛烈了,她倒不如在殷宅躲着安心忙正事。

锦家的创作,一向注重大好河山、繁华盛世。

她的前世,也沿袭了锦家的这个思想,心中想的全是景物作品。

但是经历了死亡重生,她的想法完全变了。

锦绣创作,锦家从来都没有限制过条条框框,只要是她心中的画面,皆可绣出。

所以这幅绣品,她要进行一次新的挑战,将她脑中最深刻的画面,绣出来。

她仔仔细细地纸上绘制着脑中的画面,打着稿子。

锦家人要求创作不打稿,完全用心算来呈现。

她毕竟是创新,还是希望能够稳妥一些。

殷权凛是晚上回到庄园的。

下车后,他直奔小楼,然而这一次,绣室关着门,上面还贴了一张“正在工作,请勿打扰”的纸。

他眉头微蹙,没有贸然开门,放轻步子去问佣人,她到底什么情况?

这次怎么还关起门来了?

莫非是他不让她出去,所以和他耍性子?

他从佣人那边得知,她中午晚上都没有用餐,佣人也不敢打扰,她在绣室一直没出来。

殷权凛觉得情况不那么简单了,乔黛不是一个任性的女孩子,她也没说现在就开始进行绣品创作。

她在里面干什么?

为什么不让人打扰?

他在紧闭的门外徘徊,几次伸手开门复又将手收回来,可谓从没如此纠结过。

他倒是有些后悔早晨没让她离开。

刚说让她好好养身体就这么干,他又认为她是故意的。

火气不断在胸中徘徊、拱来拱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黛终于出来了,他的耐心已经消失殆尽,看到她的时候,他开口就要发怒。

然而她明显不同于以前的状态,让他微怔,冷戾的脸变得探究起来。

乔黛面无表情,仿佛刚从地狱出来的幽灵,她一边木然地往卧室走,一边冷声说道:“请不要进我的绣室。”

殷权凛眉头微锁,看着她问道:“不怕晚上梦游?”

“把我门反锁上。”乔黛说罢,“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前世的一幕幕在脑中盘旋,无法消退。

她创作这幅作品,无疑就是把前世所受的一切痛苦伤害,反复地拿出来回味,致使她深陷其中,走不出来。

自虐、简直就是自虐。

殷权凛站在门外,眉间冷戾,像是一尊雕塑,像是在和自己生闷气。

菲薄的唇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越来越下压。

最终,他将门反锁,转身大步离开。

殷权凛晚上的工作十分不在状态,他一连冷戾地训斥了好几个手下,哪怕是视频会议,电脑另一端的人们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夜深了,他站起身,眸光不耐地走进卧室。

卧室仍旧是昨晚的黑色绵缎床品,他的眼前突然晃过乔黛白嫩的小脸半埋其中的样子,画面感极强。

他转过身,大步向外走去。

乔黛正被噩梦反复折磨,她要跑出去,可却出不去,崩溃又无力地挠着门。

殷权凛走过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恐怖的挠门声。

他想都没想,立刻把门拉开,扒着门的她,失重地栽进他怀里。

殷权凛将她抱住,她的手挠了一下,他立刻觉得脖子一阵刺痛,立刻捉住了她的小手。

血淋淋的手指,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呼吸浓重了几分,就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手按着她的后脑,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

她慢慢地在他怀中安静下来,他轻轻地将她抱起来,向外走去。

以后就不该惯着她,她想怎样就怎样,这是他家!

她应该听他的!

殷权凛的眸间,又浮现出戾气。

乔黛被他放进软软的大床,她小脸像昨晚那样深陷在绵缎中,他坐在床边,一个个地给她包手指。

阴鸷、不耐!

相同的动作反复操作十遍,他终于将看烦的棉签扔进箱里,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眸光森森!

身上还有块好地儿吗?

她住他殷家庄园难道是来受刑的?

她可真是太磨人了!

骂也不是打也不是,他殷权凛还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人,这么被折磨,还是一个女人!

如果不是为了锦绣,现在就把她从窗户上扔下去,还能躺他床上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