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的话,似笑非笑,是讽非讽,却像一桶冰水,铺头盖面的倒在史建强头上,让他瞬间打了个冷颤。
对于史建强这个人,前世今生,江炎和他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但若论耳闻次数,那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前世,江炎和陈天佑结交之后,就无数次在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史建强也是江州本地人,原本是江州史家人,史家虽不是什么豪门世家,但也是小有家底的那一类。
本来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和陈天佑这样的人结交在一起的,但是耐不住人家运气好,初中时和陈天佑是同班同学。
所以,陈天佑便也带着他一起玩,有好处也都会想着他。
只不过,人心永远都不足,特别是在遭逢大变之后,更是有可能变得面目全非。
比如史建强,他就是这一类。
他在史家生活了二十几年,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史家接班人。
然而,现实却是,他并不是史家的血脉,而是他母亲在外乱搞时,意外怀上的野种。
一朝真相大白,他就从那个衣食无忧富二代史少爷,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普通人。
这样的变化,如何让他接受得了?
所以,为了维持曾经的阔绰生活,他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背叛好兄弟。
但是此时的陈天佑几人,却是还被蒙在鼓里的,对史建强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听到这话,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的看着史建强,惊声道:
“这些都是真的?”
而史建强这会儿真是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他死死的盯着江炎,慌乱的摇头道:
“不,不是真的,全都是他在瞎说,我没有赌博,没有欠高利贷,更没有被赶出史家……”
“我还是那个史家大少爷,我还是……”
然而有些时候,越是强调的事情,反而越加让人生疑。
比如现在,陈天佑看着如此激动的他,眉头变皱的更紧了。
而江炎则是抱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玩味道:
“你别那么激动嘛!你这么激动,倒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要我说,你现在应该说的是,让我拿证据出来,只要我拿不出证据,不就证明我是胡说的了?”
思绪完全大乱的史建强,竟然真的顺着江炎的话,激动的点头道:
“对,你说的没错,要看证据,什么都要看证据,你有本事拿证据出来,不然你就是胡说。”
说到这里,他突然冷静了下来,脑海中思绪飞扬,快速说道:
“逍遥楼有一条明文规定,但凡进去过的人,都不得向外传播里面看到的一切。”
“如果有人违背,将会受到整个逍遥楼的追责,逍遥楼隶属逍遥帮,那可是道上的势力,即便是江州首富,也根本不想去招惹这些不要命的疯子。”
“因此,且不说我没有在逍遥楼赌过,就算真的有,他们也绝对不会外传,所以,你根本就不可能拿出证据来!”
逍遥楼确实有这样的规矩,而且这条规矩,非常的严格,一旦谁坏了规矩,那要面临的下场,非实际上。
可以说,逍遥楼的保密程度,堪比军事机密。
也正因此,这座在灰色地带赫赫有名的销金窑,才能多年屹立不倒。
然而,这个规矩对其他人有用,对于江炎来说,却是屁用都没有。
他缓缓抬起头,神色淡淡的笑道:
“你要明白一件事,规矩,是人定的!”
“既然是人定的,那自然有那么一些人,是凌驾于规则之上的!”
“比如,我!”
“你?凌驾于逍遥楼的规则之上?”
史建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发出滔天狂笑,笑的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嘲弄至极道:
“笑死我了,你当真是要笑死我了!”
“就凭你这样的货色,你也想凌驾于逍遥楼的规则之上?你怕是做梦没睡醒……”
……
然而,他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块顶级羊脂白玉材质,且上面雕刻着逍遥二字的玉牌。
而拿着玉牌的人,正是江炎。
“认识这个吗?”江炎晃了晃玉牌,神色玩味道。
史建强的嘴唇哆嗦了两下,脸色骤然惨白,满脸不敢自信的惊叫道:
“白玉逍遥令,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难道你是……你是……”
“我是什么不重要。”江炎不等他说完,便随手把玉牌收回,淡淡的说道:
“我只问你,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逍遥楼的一些规则,其实有些效仿古代江湖门派,比如,逍遥楼定制了一批身份玉牌。
玉牌的颜色,代表着在逍遥楼的身份高低,江炎的这块羊脂白玉玉牌,便是代表着逍遥楼的几大股东,也被称为白玉逍遥令。
但凡去过逍遥楼的,都知道这些玉牌的规则,更加知道,每一块羊脂玉玉牌的拥有者,都是在江州不可招惹的存在。
在江州道上,更是有这么一句话:
白玉逍遥出,众雄皆低头。
当有人拿出白玉逍遥令,哪怕是江州首富,也得给上三分颜面。
因为那代表着的,是整个逍遥帮的脸面,谁对指令者不敬,就等于对整个逍遥帮不敬。
而这些混道的人,最讲究的就是脸面二字,为了挣回脸面,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没有人愿意招惹一群不怕死的疯子,特别是有钱人。
也正因此,逍遥帮才能在江州奠定无冕之王的位置。
史建强作为逍遥楼的常客,对于这些自然了解。
此时看到这款玉牌,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一脸死灰道:
“我……无话可说。”
“很好!”江炎满意的点点头,随意的把玉牌收回后,淡淡的说道:
“那你现在可以说一说,为什么非要让你天佑哥,开那辆迈凯伦F一参加明日的比赛了。”
这话一出,史建强顿时抬起头来,下意识的摇头道:
“不为什么,我纯粹就是为了天佑哥的名声……”
“还不老实,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江炎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